風自賓勳爵原定計劃於世界經濟論壇年會閉幕的兩天後離開,乘坐商務專機去黑荒大陸探訪大裂谷,繼續他的新一輪冒險。
這架商務專機並沒有直接登記在他私人名下,而是歡想實業的資產。歡想實業平時接送重要人員及物資,也會動用這架商務飛機。
可不巧的是,這架飛機在起飛前發生了機械故障,所以需要進一步檢修,風自賓於是就臨時搭乘了福根勳爵的私人飛機離開了芮溼國。
這個小小的意外事件,事後看來恰好讓他避過了一劫,如有神佑。
風自賓離開芮溼國後,檢修人員纔在那架飛機的隱秘部位發現了可疑物體,隨即報警,這導致了小範圍內的極大震動。
其實這個裝置就是華真行本人找出來的,他當時也並沒有離開芮溼國,恢復華真行的身份,和收尾工作團隊一起留了下來。
羅柴德提醒他和王豐收,要注意“風自賓”的安全。風自賓去年也在此曾遇險,一頭雪狼妖王在滑雪場引發了雪崩,可是今年的對手情況不一樣了。
對方沒有用什麼神通術法,就是世俗間的手段。
華真行發現引爆裝置之後並沒有聲張,更沒有將其拆除,而是主動搞了一點機械故障,然後暗中引導檢修人員發現了這個可疑裝置。
檢修人員報警後,警方立刻派來了防爆隊伍控制現場並拉起了警戒帶,但隨即就被芮溼國安全部門接管了現場,就連警方都無法再插手調查。
芮溼國的安全部門拆走了可疑裝置,宣稱要帶回去進一步檢測,事後反饋的消息是虛驚一場,那不是什麼爆炸裝置,而是上次飛機檢修時在專門位置留下的備用工具包。
既然是個烏龍事件,芮溼國方面也找歡想實業進行了“溝通”,聲稱沒必要對外界公開此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相關知情人員都在“勸說”下緘口。
華真行當然知道芮溼國安全部門在睜眼說瞎話,因爲那個裝置就是他發現的,他還不至於連爆炸裝置都分辨不出來。
芮溼國不對外公佈此事,這也可以理解。參與世界經濟論壇的嘉賓,乘坐的商務飛機上被人安裝了引爆裝置,幸虧因爲意外的機械故障纔沒有起飛。
假如這樣的消息被公開,會造成巨大的負面影響。說句難聽的話,假如這架飛機起飛後失事了,芮溼國方面也絕對不會承認是被提前安裝了引爆裝置,只會堅稱是別的原因。
否則的話,曾同樣參加論壇年會的各國政要名流會怎麼想?從這個角度考慮,不對外公開可以理解,但是芮溼國方面處理的方式,卻讓王豐收感到忿怒。
就算不對外公開,對歡想實業的高層總應該說實話吧?可是芮溼國選擇睜眼把瞎話說到底,哪怕對幾裡國情報部門也是這麼解釋的,就說那是個誤會。
這麼處理,對當事人、對幾裡國都極不負責任。引爆裝置被實實在在地安裝在了飛機上,有人要對風自賓下手,芮溼國官方卻沒有提醒。
王豐收這個特務頭子有自已的情報渠道,更何況他本人就是五境巔峰修士,更有一批各懷神通的修士可調用。
據王豐收得到的內部消息,引爆裝置被芮溼國安全部門拆走並確認後,芮溼國官方儘管決定不對外公開,但同時也暴跳如雷,決定盡全力追查。
可是調查團隊緊接着就受到了來自更高層的壓力,該裝置也被取走了,最終不知所蹤,所謂的調查工作不了了之。
據說這是來自米國方面的壓力,甚至不是米國官方的正式施壓,僅僅米國駐當地外交及情報部門某些官員的暗示,就是把芮溼國官方的調查給壓下去了。
無論誰搞這種事情,都等於拿腳狠狠踹芮溼國的臉,踹掉滿嘴牙的那種,可是芮溼國方面居然就這麼嚥下去了,連聲都沒怎麼吭!
他們可能唯一的自我安慰就是,其實還好,並沒有真的出事。
王豐收當然不樂意,他反手就將相關情報發給了參加此次世界經濟論壇年會的各位政要名流,信息內容很詳實,不由得別人不信。
引爆裝置最早就是華真行發現的,相關現場的第一手資料當然被王豐收掌握了,而且他還有幾裡國警方以及安全部門工作人員提供的內部情報。
雖然來自高層的力量將此事壓下去了,但芮溼國知道真相的調查人員,並不是都能忍得了這口氣的,只要機會與理由合適,他們也願意通過無法追查的渠道提供情報。
王豐收將消息發送給相關人員,當然也不會傻乎乎的就用幾裡國的官方渠道,他也有的是辦法讓接收者查不出消息的源頭。
這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雖然公開的媒體沒什麼報道,可是芮溼國方面卻承受了極大的壓力,政府高層不斷的向各方人士做出解釋與承諾……
就是在這個背景下,華真行見到了約高樂,是他主動邀請約高樂要求見面的,地點就在芮溼國。
華真行:“我一大早聯繫您,結果還沒到中午您就來了,動作好快呀!”
約高樂笑道:“岡比斯庭離這裡也不遠,再說了,我這不是趕飯點嘛?你主動約我見面,怎麼着也得親手做桌菜吧?”
華真行:“我這邊剛做好,午飯簡單點,就四菜一湯。”
約高樂:“再來點小酒,咱們邊喝邊談,你隨身肯定帶着不少好酒,上次在霧靈山喝的那種就行。”
華真行:“您這要求還真不高啊!”
兩人入座,約高樂又問道:“就我們倆嗎,沒別人陪酒?”
華真行:“就我倆,說話可以隨意些。”
約高樂:“我可聽說最近這裡出了一件大事,在小圈子裡鬧得沸沸揚揚,就連芮溼國的政府首腦差點都要引疚辭職,難道是你乾的?”
華真行:“不是我乾的,但是與我有關。假如從頭說的話,還要從一場飯局開始……”他用神念介紹了所知的情況,包括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約高樂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查出是什麼人乾的了嗎?”
華真行:“我以爲約先生能給我答案呢。”
約高樂放下酒杯道:“這事又不是我乾的!我又沒有天天看着你?以你的身份手段,這事就發生在你身邊、就是衝着你來的,難道你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華真行:“在飛機上動手腳的嫌疑人,王豐收查到了,但那一條線上的三個人,都已經出了意外,應該是被滅口了。這麼幹淨、這麼專業,絕不是民間的黑幫!
繼續追查的線索,最終還是指向布林根那天的助手默茨,但是證據鏈斷了。可以確定,那天在飯店裡安裝監聽設備的人是他,但沒有證據證明,安裝引爆設備的指使人也是他。
默茨已經跟隨布林根回了米國,回國後這個人就不見了!我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和布林根有關。”
約高樂看着華真行,居然又笑了:“有沒有這些證據都不重要,真正確定無疑的是,有人想置風自賓於死地。”
華真行:“您爲啥這個表情?”
約高樂饒有興致地問道:“小華,你這位理想主義者、舊秩序的挑戰者,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惡意了嗎?”
華真行悶了一大口酒道:“我所感受到的,一直是世界的善意。”
約高樂:“這話有點言不由衷吧?你只是做了一件好事,辦了一個獎項,爲了建設美好團隊,花錢邀請了一批人,給了他們金錢和榮譽,卻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華真行:“我就出生在充滿惡意的世界中,當初的非索港每天都有人橫屍街頭。人們一不小心就會遇到殺身之禍,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可能就是走錯了街區。
如果你就在一片黑暗中,你看見的不是黑暗,哪怕只有一束光都會顯得那麼明亮。我就是爲了感受世界的善意,纔會做今天的事,我也確實感受到了。”
約高樂舉起酒杯道:“小夥子,我敬你一杯,先乾爲敬!話既然這麼說了,那你找我來幹什麼?我來之前還以爲你是想吐槽,控訴這個不公平的舊世界。”
華真行:“假如人人都只會控訴,那麼向誰去控訴,神靈嗎?”
約高樂舉起雙手做捂耳狀:“這話我就當沒聽見!你就別兜圈子了,說實在的,找我來幹嘛?”
華真行:“說實在的,這件事雖然是衝我來的,但也與你有關。”
約高樂反問道:“與我有什麼關係?”
華真行:“芮溼國的臉上,這次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腳。可是岡比斯庭的臉上,也等於是被人扇了一巴掌!所有人都聽見了那清脆的響聲,難道您也無動於衷?”
約高樂板起臉道:“此話怎講?”
華真行:“風自賓這個人,坊間傳聞,就是岡比斯庭中屬於庭宗一系勢力的白手套。”
約高樂:“傳聞不是真的,沒人比你我更清楚事實。”
華真行:“約先生,我給你講個故事。至於這個故事的背景,發生在毛羅國……”
毛羅國有一位家喻戶曉的女明星,從專業角度她非常優秀,但僅僅憑專業水平,恐怕還不足以擁有現象級的國民關注度。
此人如今知名原因無他,坊間一直有傳聞,她與毛羅國總統關係曖昧,或者說遠遠超出了曖昧的程度。
這不是狗崽媒體的花邊緋聞,僅僅是民間傳聞,沒有任何媒體報道,哪怕連捕風捉影的小作文都沒有,甚至不清楚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人們在談論時也沒有任何證據。
娛樂圈裡的很多事,不說大家也都清楚。很多所謂的明星偶像看着光鮮,但在一個資本社會中,往往也只是資本的附庸甚至是玩物,經常會受到各種脅迫和刁難。
可是在毛羅國,卻沒人敢爲難這位女明星,更不會有人明裡暗裡去找她的麻煩。因爲該總統是一位牢牢掌握權勢的強勢總統,找這位女明星的麻煩,就等於打總統先生的臉。
可是據華真行所知,該女明星與該總統實際上並無任何曖昧關係,而且這位女明星身邊的熟人朋友、瞭解情況的人,都知道這一事實。
謠言是怎麼傳出來的?其實這是米國情報系統,爲了詆譭該總統的形象,對其實施了一系列污名化行動,編造該傳聞只是其中之一。
至於闢謠,這種事情沒法闢謠,在公開媒體中甚至提都沒法提。
明眼人就算知道這個事實,也不會去找這位女明星的麻煩。原因很簡單,既然大家都在傳她是總統的人,那麼故意去動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至於該總統本人,當然清楚內情,可是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這個傳聞,除了他自己授意,否則換誰去找這個女明星的麻煩,都等於在打他的臉。
這種情況有一個前提,就是這位女明星自知檢點,不去宣揚傳聞,更沒有利用傳聞去做不該做的事……實際上她也沒必要做。
當然了,還有另一種情況,與上述事件看着類似卻截然相反,可以當反面的例子。
比如在當初的幾裡國,很多人冒出來自稱是夏爾的親戚。結果夏爾立刻就發表了一篇演講《我沒有這種親戚》,直接下令要打擊這種現象。
又比如在夏爾市,也就是當年的非索港市,如今有超過一半的成年女子自稱跟夏爾上過牀。這也沒人當回事,大家只是當個樂子聽,也算是當地特有的文化現象吧。
在上面那個故事中,那位女明星從未如此自稱,但該國大部分人都聽過這個傳聞,甚至很多人都相信這個傳聞……
華真行不僅講了個毛羅國的故事,還穿插了幾裡國夏爾的軼事,講到這裡喝了一杯酒道:“風自賓與岡比斯庭之間的緋聞,可不是謠言!它證據確鑿,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風自賓擁有歡想實業,而歡想實業擁有春容丹這款產品。約先生應該清楚春容丹的價值,歡想實業憑什麼要將如此重要的資源,交給岡比斯庭派系的公司獨家總代理?”
約高樂哭笑不得,愣了好幾秒鐘纔開口道:“照你這麼一說,這確實是在打岡比斯庭的臉啊!”
華真行:“也是在打約先生您的臉,都快打腫了!”
約高樂摸了摸自已的臉頰道:“你想讓我幫你解決麻煩,也不用這麼埋汰我吧?”
華真行:“話哪能這麼講?我只是在描述事實。”
約高樂:“小華呀,你長大了,也學壞了呀!”
華真行:“這不是學壞,而是尊重事實,更何況這就是您當年的承諾。你當初找到我的時候,向我描述了春容丹所擁有的巨大意義,指出了我的困境,還有岡比斯庭能提供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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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得很清楚,春容丹不僅是一款產品,也是一種資源。掌握在岡比斯庭手中,就可以解決很多麻煩,也包括我的麻煩。現在我的麻煩來了,也到了您實現承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