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小屋之中,柳木青盤膝而坐,一杯香茗被推到對面柳仙仙跟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之後,就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茶是好茶,水是好水,就連那茶壺、茶杯都是極爲好的東西,就算是柳仙仙見了也忍不住驚歎一聲。
香茶入喉,悠然而下,徘徊在肺腑之間讓人感到極爲舒服,甚至有種飄然若仙的感覺,在配合着周身的景色,就更加讓人心曠神怡,極爲通透。
柳木青緩緩放下茶具,然後笑着向柳仙仙問道:“柳仙子好像有心事,可否說來聽聽!”
柳仙仙神色不由一頓,如今她不再帶着紗巾,絕色的容顏赫然出現在他眼前,僅僅只看了一眼,就讓他知道,此女應該是屬於冰清玉潔之體,因爲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氣質。
柳仙仙擡頭望了他一眼,目光之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然後道:“你之前還在質問我,如今卻是這樣,倒是讓我一時反應不過來,所以還在回想,或許我真的如你所說,如那些人一樣,是一個貪婪無知之輩!”
柳木青聽後卻不由哈哈大笑,道:“沒想到我都已經放下了東西,柳仙子竟然還在想,這樣好了,我這裡有一個故事,或許能夠給柳仙子解惑,仙子可願意聽?”
“願聞其詳!”
“曾經有一個老和尚,座下有一個小和尚弟子。有一天老和尚帶着小和尚去俗世化緣,臨走前反覆叮囑他,外界誘惑太多,一定不可沾染,特別是女人更是不可沾染,小和尚倒是銘記於心,隨同老和尚一同下山去了。兩人下山之後,發現一條小河阻擋道路,而在河邊還有一名貌美女子着急無法過河,老和尚隨即撩起僧袍將女子被過了河,然而看到這個的小和尚卻心生疑惑,暗想:師父不是說不準沾染女色嗎?不過因爲對方是師父,所以小和尚也就沒有發問,直到走了數裡之後,他實在忍不住纔出生向師父問了這個問題,那你可知老和尚的回答是什麼?”
柳仙仙疑惑的搖了搖頭,卻是表明不知道。
柳木青笑了笑說道:“老和尚說,我雖然背那女子過河,但是在過完河之後,我就將她放下了,怎麼咱們走了數裡地了,你還未將其放下!”
一瞬間,柳仙仙好似有了一絲明悟一般,她呆立在當場,若有所思的思考了起來。
柳木青並未打擾他,反而緩緩走出了竹屋。來到屋外,拿出那片青銅樹葉,開始翻來覆去的看了起來。
這片青銅樹葉在他手裡已經被他摩挲過許多回,但是卻沒有發現其中的秘密,方法也用過不少,就連滴血這種‘土方法’都用過了,但是這片葉子就是無動於衷,連一絲特殊光亮都沒有,只把他看的有些頭昏腦脹。
躺在厚厚竹葉鋪就軟榻之上,柳木青拿着青銅樹葉對着陽光照射看,之間在這青銅樹葉之上,一個老道負手而立,臉上表情雖不詳細,但是卻能依稀看到此人應該在笑。
“難道說還有什麼特殊的秘法和咒文,又或者說需要將其補齊之後才能知道其妙用,真是傷腦筋啊!”柳木青不由嘆了口氣,隨手將青銅樹葉覆蓋在自己的額頭之上,通過薄薄的青銅片看向太陽。
忽然,一股奇怪的韻律在他腦海中出現,剛開始這股韻律還不明顯,柳木青自然也就沒有在意,但是等到這股韻律越來越明顯之後,他纔算醒悟過來,一把將青銅樹葉拿起,詫異的看着它。
Wωω¤ тTk дn¤ co “難道說,這片葉子竟然是需用神識才能打開,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柳木青心中暗暗的想道,隨後又感覺有些不可置信。
不過驚訝歸驚訝,柳木青還是將神識投入了其中,當神識接觸到青銅葉子的時候,頓時他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幅圖畫,他細看之下竟然是一副路線圖。
“龍仙洞,這……”
柳木青不由回想起來自己腦海中那些上古人物關於龍仙洞的記憶,很快他就在一個香紅太子的記憶中知道了一些。
這龍仙洞是龍仙真人的府邸,當年他飛昇仙界之時特意留下的一座洞府,雖然在上古時期就有人打過這座洞府的主意,但是很可惜龍仙真人將洞府密封的很好,竟然無人打開,直到後來傳出幾片青銅葉子讓人明白過來。
原來龍仙真人早就做好定計,自己的洞府需要在萬年之後開啓,只等那時纔可以進入其中尋寶,至於其他時間,說白了就是告訴人們你們就別想了,就算找到了洞府的所在地,進入其中也是找死。
柳木青看後不由微微有些訝然,這龍仙真人真是好大的本事啊,在修真界一分爲二的前提下,竟然還能強自飛昇仙界,而且最後留下的洞府竟然如此強大,說是萬年後開啓,就萬年後開啓,誰想破壞規矩都不行,真是霸道而又強大。
“你也發現了!”
一個淡淡的聲音從一側響起,柳木青擡頭一看,卻發現正是柳仙仙,此刻的她變得有些不同,神情好似輕鬆了許多,緊皺的眉頭此刻也稍微有些舒展。
柳木青點了點頭,然後道:“你是如何發現的?我當時雖然發現了它的不同,但是卻沒有發現具體的路線圖!”
柳仙仙笑了笑,回答道:“湊巧而已,當時我的神識正好落在其中,所以那副路線圖自然而然的就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柳木青不由啞然失笑,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當時柳仙仙要搶着買這東西,敢情在當時她就已經知道了路線圖,這麼看來,也無怪她會如此啊。
柳仙仙盯着柳木青,忽然衝着他盈盈一拜,一臉真誠的說道:“還是多要謝謝你,讓我堪破心中迷障,若非如此我之後的修爲再難得寸進,再加上之前事情,我欠你良多,卻不知該如何還你!”
柳木青笑了笑卻調笑着道:“想要還我還不簡單,以身相許就是最好的方法!”
柳仙仙不由沉默了下來,雙頰不由紅了起來,好似一顆熟透了的蘋果一樣。雖然她對柳木青很是感激,但是對這個人其實她是又感激又恨的,至於愛慕倒是幾乎沒有,如今這句話說出口來,倒是讓她感覺心下有些不舒服,不過卻並也並未惱怒。
不過柳木青卻並像開玩笑,說道:“仙子或許覺得我是在看玩笑,不過這句話卻是真的,我從見仙子第一眼起就起了傾慕之心,若非你是知微堂的弟子,我早就說明了!”
柳仙仙被柳木青灼灼的目光看得忍不住低下了頭,說道:“道兄卻是說笑了,你我都是求取大道之人,不該有太多的牽扯在其中,特別是這情感一道,更是應該斬斷!”
柳木青哈哈一笑,卻搖了搖頭並不贊同,說道:“柳仙子此言差矣,在我看來,所謂的大道就是人道,人中之道,最重要的就是一個情,無情之人是難以稱之爲人的!”
“情之一字牽扯太多,而且更加容易牽扯因果,對修道不理,道兄此言不對,我雖很少入紅塵,但是卻也知道這人世間無情之人還是有的,而且有些都還活的好好的!”柳仙仙卻並不這人認爲,反駁着說道。
“這要看人如何理解這‘情’之一字,在我眼中或許是愛情,而在眼中或許是親情,薄情寡性說的僅僅只是一方面,我就曾經知道一個人,此人嗜殺、貪婪對待手下極爲的兇殘,但是卻是一個至孝之人,或許在他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比不得他的雙親重要,這親情在他眼中就是情,若是讓他割捨而去,或許會要了他的命!”柳木青淡淡回答道。
兩人坐而論道,說的也是天南海北,但是其中心思想卻是在圍繞着‘人’、‘道’、‘情’這三個方面。而柳木青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愛慕之意,甚至將自己的修道之路與衆位雙修伴侶一一告知對方,爲的就是讓她明白,修道不是將自身修成一個七情六慾全部斷絕了的泥菩薩,而是讓自己更加懂得情之一道。
不知不覺當中,兩人竟然說了三天三夜,當天色再一次大亮之時,柳木青不由笑了出來,對柳仙仙道:“柳仙子,你我之爭辯就算是再過數年恐怕也難以說服彼此,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仙子可願意一試!”
三天三夜的時間,讓他們彼此間都瞭解了許多,此時柳仙仙對眼前這個男人也不再存有敵意,反而有一絲敬意,一個修道十餘載的人,竟然已經成爲金丹修士,而且在對待自己道侶之時都一視同仁,恩愛有加,特別讓她感到驚訝的是,他竟然沒有因爲情之一道而困惑,修行之路依舊勇猛精進,倒是讓她詫異不已。
柳仙仙不由嫣然一笑,問道:“不知道兄有什麼辦法,我願聞其詳!”
柳木青呵呵一笑,說道:“龍仙真人洞府開啓在即,到時必定是一個大場面,人與人之間的爭鬥與傾軋,會讓仙子一看究竟,究竟這道是無情還是有情,咱們一看便知了!”
柳仙仙聽後又是一笑,道:“原來道兄想邀請我一同去探那龍仙洞啊,也好,就如道兄所言,咱們一同去看個究竟!”
柳木青卻伸手止住,說道:“仙子,我之心意已經表明,不知此局若是我贏了,又該如何?”
柳仙仙臉色不由一紅,不過還算鎮定,目光也並未躲閃,衝着柳木青道:“若真如道兄所說的那樣,我自然認輸就是,至於其他就看道兄的手段了!”
這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柳木青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他心下一喜,接着不由哈哈大笑,衝着柳仙仙說道:“仙子啊仙子,既然此言出口,我怎麼還會讓你走,你今生今世註定將成我柳木青的妻子啊!”
彌陀山,高約千丈,一眼望去猶如巨龍趴伏在地上,巍峨秀麗。山頂羣臺樓閣無數,有靈獸肆虐山澗,有精靈在雲間飛舞,將其襯托成一片仙府境地。
雲閣,整個彌陀山最爲雄偉的建築之一,在雲閣深處最頂峰所在,一名老者緩緩睜開眼睛,一瞬間無盡的靈氣如江河入海一般洶涌而來,頃刻間就吸納一空。
數名男女修士修士跪倒在外面,臉上冷汗淋淋,後背也同樣被沾溼,猶如被破了水一般。其中領頭一名中年男子跪在前面,呼喝着說道:“老祖,雲天去了!”
這聲雖然不大,但是卻無異於一場地震一般,一股洶涌好似魔神一般的恐怖威壓滾滾而來,瞬間就將趴在前面的男子給壓的吐血重傷,但是他還是掙扎着爬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跪在前面。
一名老者緩緩從雲閣深處走了出來,他每一步都帶有一絲特殊的韻律,好像暗含天道走勢一般,雖然不快,但是卻讓人恍惚如夢,竟然有種看鬼一般的樣子,就是捉摸不到。
老者出現在雲閣之外,望着跪倒在地上的那人,臉上古井不波,淡淡的問道:“怎麼回事?”
隨後那名男子就事情的起因經過完全告知了對方,隨後說道:“此人不僅速度飛快,而且極爲狡猾,特別是此刻還跟柳仙仙混在了一起,咱們已經有不少人被柳仙仙打退!”
“柳仙仙?天兒的未婚妻,那個擁有冰清玉潔體質的雙修之女?”老祖回想了片刻,出聲問道。
男子急忙點頭,回答道:“正是此女!”
老者嘆了口氣,然後道:“雖說天兒魂飛魄散,但是兩人畢竟已經定過婚,她已經算是我雲家之人,將她帶來,然後送她上路去陪我乖孫!”
男子聽後不由有些遲疑,說道:“可是,若柳師祖知道……”
老者低頭望了他一眼,目光有如萬丈山嶽一般的壓了過來,只把對方看的啪了下來,緊接着就聽老者淡淡的說道:“柳老鬼如今不需要顧及了,去吧!”
一句話,卻把男子高興的心快跳出來了,急忙應了一聲,帶着身後的師兄弟飛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