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暗衛差不多把藥材買回來了。
蘇錦揉了揉腮幫子便開始搗藥。
等忙完了,就帶着杏兒去了將作坊。
自打連弩車做出來,蘇錦就沒再去過將作坊,她突然來,將作坊都以爲蘇錦又要做什麼新奇玩意。
以前將作坊將軍中規中矩,自打蘇錦給他提供了圖紙把連弩車做出來後,將作坊將軍就對研究感興趣了。
他在軍營混了這麼多年,官升的艱難,把連弩車做出來就官升了一級啊。
而且蘇錦隨口說的話讓他獲益匪淺,什麼諸葛連弩啊,做出單手就能拿的弓弩,一次能射十支箭,甚至更多,殺傷力更強。
見蘇錦來,將作坊將軍趕緊迎上來,走快一點,屁股挨的板子還有點疼,還沒有好利索。
他給蘇錦請安道,“世子妃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吩咐?”
蘇錦道,“我來看看連弩車的圖紙。”
這麼點事,都不算事了。
這圖紙是機密,將作坊將軍藏的嚴實,蘇錦看過圖紙後,對將作坊將軍低語了幾句。
將作坊將軍愣住,臉上抑制不住的流瀉出一抹怒氣。
他拼命把怒氣壓下。
蘇錦道,“我把圖紙帶回去看看能不能進一步改進。”
將作坊將軍笑道,“世子妃說能肯定能,我和將作坊的兄弟都拭目以待。”
蘇錦又在將作坊轉了一圈,就帶着圖紙回營帳了。
第二天中午,杏兒把圖紙送回將作坊。
第三天夜裡,連弩車的圖紙就被人給偷走了。
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五天了。
將作坊將軍把圖紙拿出來看才發現圖紙被人給偷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連弩車威力那麼大,圖紙被人給偷走,對朝廷來說,損失慘重。
東鄉侯怒氣沖天。
將作坊將軍爲看護圖紙不利向東鄉侯請罪。
東鄉侯要嚴懲將作坊將軍,蘇錦幫着求情道,“能悄無聲息的偷走連弩車的設計圖,不是奸細就是內賊所爲,連弩車是李將軍的心血,我相信他比誰都更想抓出那賊來。”
“圖紙才丟失,可能還沒有出軍營,父親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吧。”
東鄉侯是出了名的寵女兒,蘇錦幫着求情,東鄉侯肯定會網開一面。
將作坊李將軍趕緊帶人去查連弩車的設計圖是怎麼丟的。
只是連確切丟失時間都不能確定,查起來談何容易?
查了兩天,一無所獲。
營帳內。
蘇錦在喝茶。
杏兒坐在那裡看信。
不是誰寫給她的信,是她寫給皇上的。
寫信給夫人,她一口氣寫了七張,字寫的小,寫的滿滿的。
寫給皇上的字往大了寫,也只寫了三張,還有四張信紙是白的,不知道寫什麼好了。
她望着蘇錦,“姑娘,你有沒有話和皇上說的?”
“沒有,”蘇錦道。
“……。”
杏兒好想把這話寫在信裡。
她怕福公公派人來罵她。
皇上是姑娘的親爹,姑娘都沒話和皇上說,她一個丫鬟就更沒有了啊。
她拍皇上的馬屁都拍了整整一張紙了。
杏兒咬着筆頭惆悵。
杏兒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寫什麼好,她總不能把姑娘調製金瘡藥的藥方寫給皇上吧。
她連南安郡王去鄞州被南陽侯府攔在門外要請帖纔給進笑的姑娘肚子疼的事都寫了。
杏兒絞盡腦汁,才勉強又湊齊了一張紙。
就這樣,還剩三張呢。
她都不記得罵過多少遍把信送給皇上的信差了。
亂送信給她添麻煩。
杏兒想不出來,就去找雪蘭幫忙,雪蘭肯定是幫不了她的。
杏兒又找其他人,不管認識不認識,直接就問,“你有沒有什麼話和皇上說的?”
漸漸的,杏兒身邊圍了一堆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杏兒都不知道望着誰好了,她腦袋不夠用了,忙道,“你們等我會兒,我去拿紙筆。”
這麼多人說話,她哪裡記得住啊。
她拿了一摞信紙來。
官兵說,她寫。
一下午,蘇錦都沒看到杏兒的人。
她掀開帳簾出去,正好雪蘭扶着秦菡兒走過來。
蘇錦問她們道,“看到杏兒了嗎?”
雪蘭捂嘴偷笑。
蘇錦一頭霧水的看着她,又望着秦菡兒。
秦菡兒也忍不住笑了,“杏兒給皇上寫的家書夠皇上看半天了。”
一問之下,蘇錦才知道杏兒在做什麼。
蘇錦一臉黑線。
杏兒那丫鬟的腦袋瓜一向不錯。
但願皇上看到信不被氣死。
軍中將士來自大齊各地,雖然沒機會見皇上,但內心肯定有想對皇上說的話。
杏兒一問,他們就把話匣子打開了。
說的都是他們聽到的或者親眼見到的各種官府人員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事,杏兒又實誠,人家怎麼說就怎麼寫。
軍中那麼多將士,杏兒寫的胳膊都快廢了。
兩百來張紙的家書,哪張都捨不得扔。
杏兒一咬牙,直接把這些家書用線釘起來。
嗯。
一本都訂不下去,分成了兩本。
用綢緞包好讓人帶進京交差。
家書送到皇上手裡,皇上都驚呆了。
不管家書寫的質量怎麼樣,至少分量感人啊。
杏兒那丫鬟就是實誠。
皇上迫不及待的把信打開。
看了四頁後,眉頭擰的就鬆不開了。
他飛快的往後翻。
越翻眉頭越皺。
福公公見了道,“皇上,這家書怎麼了?”
“這哪是家書,”皇上黑線道。
“這是朕見過最厚的一本彈劾奏摺了。”
福公公,“……。”
兩本彈劾奏摺上貼了幾頁家書就拿來打發他這個皇上。
這是杏兒不在跟前,不然都要打她板子了。
皇上揉太陽穴,把“家書”扔給福公公,“念給朕聽。”
福公公手忙腳亂的接住“家書”,念道,“長嶺縣縣令之子搶強民女,那民女的爹上門要人被活活打死……。”
“派人去查,”皇上道。
“……。”
“梅山村修了條路,村民進出都要收過路費,收錢的是玉州府師爺的外甥。”
“派人去查。”
“……。”
“澧縣……。”
“派人去查。”
“還有蔚縣……。”
“派人去查。”
“……。”
福公公看着皇上,”皇上,還用接着念嗎?“
皇上眼角突突,擺手道,“送去給刑部尚書,朕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