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雲郡主臉本就是紅的。
自打在船上看到蘇崇,她臉上的溫度就沒有降下來過。
現在被蘇崇摸了頭,整個人快要熱炸了。
她低着頭,一言不發。
等他們吃完,船伕就把船划向岸邊。
船伕心疼拂雲郡主啊。
膽小的大家閨秀碰到他們家膽肥的大少爺,那就是小綿羊遇到了狼,縮在角落裡瑟瑟顫抖。
怕蘇崇把拂雲郡主嚇壞了,第一次相處不宜過久,讓拂雲郡主好好消化下。
等把大少奶奶娶進門,還怕沒時間膩歪嗎?
船靠岸後,蘇崇先上岸,拂雲郡主稍後。
蘇崇伸手,拂雲郡主猶豫了,默默的把手伸了出去。
遠處,雲王世子騎馬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說實在的,他有點兒吃驚。
擔心拂雲郡主出事,所以他趕來,沒想到拂雲郡主和蘇崇在一起。
早知道,他還擔心什麼?
雲王世子覺得讓他們獨處,準備騎馬離開。
可是晚了。
拂雲郡主的丫鬟珊瑚看見了他,喊道,“世子爺,奴婢在這兒。”
這一喊,拂雲郡主朝這邊看過來,就看到了騎在馬背上的兄長。
“大哥,”拂雲郡主喊的很有底氣。
她輕提裙襬朝雲王世子這邊走過來。
看到大哥,她覺得呼吸都順暢多了。
蘇崇走過來,雲王世子從馬背上下來。
和拂雲郡主一樣,雲王世子在糾結要不要向蘇崇道謝,謝蘇崇伸出援助之人把他妹妹娶了。
只是大舅兄謝妹夫,這話有點說不出口啊。
將來他要欺負他妹妹,他這個做兄長都不好替妹妹出頭。
雲王世子眉頭擰着,一臉犯難。
“大哥,”拂雲郡主拽了拽雲王世子的衣袖。
雲王世子回過神來,望着蘇崇道,“拂雲來遊湖,沒想到是與蘇兄在一起。”
拂雲郡主朝馬車走去,不用丫鬟扶,自己就爬進了馬車裡。
掀開車簾瞄着窗外,好奇蘇崇和雲王世子在聊什麼。
蘇崇望着雲王世子道,“今兒拂雲來遊湖是崇國公世子的陰謀。”
雲王世子臉色一變。
“多謝蘇兄,”雲王世子作揖道。
蘇崇一臉黑線。
果然一家長大的人都像的很。
拂雲郡主已經是他未婚妻了,過不多久就要嫁給他了。
他告訴他這些不是讓他道謝,而是讓雲王府小心防備。
他總不好派人去盯着拂雲郡主吧。
“未免節外生枝,我看我還是早日迎娶拂雲過門吧,”蘇崇一臉嚴肅道。
雲王世子,“……。”
船伕牽馬過來。
看着自家大少爺和侯爺一般的嚴肅,他有點同情雲王世子。
作爲大舅兄,應該被巴結討好纔對。
可他從雲王世子身上完全沒看到這樣的待遇。
讓他家大少爺討好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不給別人挖坑就算是討好了。
但明顯——
剛剛這句話就是坑。
分明是他想早點迎娶拂雲郡主過門,還說的這麼一本正經的大義凜然,爲救拂雲郡主獻身。
這也就騙騙外人了,東鄉侯府裡,他連小黑都騙不過去。
小廝牽馬過來,蘇崇翻身上馬,朝雲王世子抱拳。
雲王世子還在懵怔中沒回過神來。
蘇崇朝馬車看了一眼,正好和拂雲郡主四目相對。
拂雲郡主偷看被發現,臉瞬間發燙,慌亂的把車簾放下。
蘇崇嘴角微勾,一夾馬肚子就跑了。
小廝騎馬緊隨其後。
雲王世子走到馬車邊,敲了敲馬車道,“妹妹,你和蘇大少爺相處的如何?”
拂雲郡主不說話。
雲王世子把車簾撩起來,“和大哥都不能說。”
拂雲郡主把車簾放下。
珊瑚忙道,“蘇大少爺讓郡主從大船上跳下去,郡主跳下去了,他一把將郡主抱住了,抱了很久。”
雲王世子驚呆了。
拂雲郡主臉發燙。
她很想說,蘇大少爺抱了她多久,她就給人捏了多久的胳膊。
等珊瑚上馬車,拂雲郡主問她,“我很沉嗎?”
珊瑚一頭霧水。
“郡主爲什麼這麼問?”珊瑚一臉好奇。
“沒什麼,沒什麼,”拂雲郡主忙道。
沒什麼纔怪了。
珊瑚覺得有問題。
馬車徐徐往前,雲王世子在前面開路。
珊瑚盯着拂雲郡主看,擡手指着拂雲郡主的髮髻道,“怎麼會有一支木簪?”
拂雲郡主擡手摸髮髻,問道,“在哪兒?”
珊瑚挪到她旁邊,伸手將拂雲郡主髮髻上的木簪取下來。
木簪看上去有點眼熟。
“這不是那天郡主在金玉閣給王妃挑的玉簪樣式嗎?”珊瑚道。
想到什麼,珊瑚捂嘴笑道,“奴婢知道了,是蘇大少爺送的是不是?”
那支玉簪已經摔的慘不忍睹了。
知道玉簪樣式的人不多。
除了是蘇大少爺送的,她想不到誰會送木簪給她們家郡主。
而且看郡主的神情,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人家送了她一支木簪。
拂雲郡主摸着木簪,臉上紅暈密佈。
珊瑚故意打趣她道,“那支玉簪是準備送給王妃的,郡主要把這支木簪送給王妃嗎?”
拂雲郡主瞪向珊瑚,“哪有你這樣做丫鬟的,一直打趣我!”
“這支木簪……。”
“你不要和母妃說,”拂雲郡主道。
珊瑚看的出來她們家郡主挺喜歡蘇大少爺的。
蘇大少爺送的木簪她怎麼捨得送給王妃,而且也不適合。
拂雲郡主坐在馬車內,手一直摸着木簪,覺得有些口渴,她道,“給我倒點水。”
珊瑚趕緊給拂雲郡主倒了杯茶。
拂雲郡主喝完,過了一會兒她又要。
接連三回,珊瑚納悶了,“郡主你吃什麼了,怎麼這麼渴?”
拂雲郡主沒說話。
她總不好意思說蘇大少爺給她烤的魚鹽放了兩回吧。
拂雲郡主沒好意思說,但小廝好意思。
騎馬回府的路上,小廝望着蘇崇道,“大少爺,你烤魚的技術比在青雲山的時候差太多了。”
“哪差了?”蘇崇問道。
“我今天從的魚都沒放鹽,”小廝道。
“不可能!”蘇崇道。
“我每條魚都放鹽了,拿捏的很精準。”
小廝望着他,“大少爺確定?”
蘇崇望着小廝,漸漸的,他就嘴角抽抽了。
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失手了。
他的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