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張明顯春風得意之時,容水卻又收起了讚揚的表情。
說道:“不過!基本想法是說的很好,可是既然你也知道預售階段後是緊接着正式發售,你還說等到明年葫蘆成熟之後才正式推廣奶茶?你可知道顧客的思念之情是有一個限度的?過了這個限度,他們就會忘記了這個味道、忘記了心心念唸的奶茶,到時候你再大肆推廣......便沒有幾個人會買賬了!”
張明顯被容水教訓了...便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垂頭喪氣的回答:“是,東家說的是,可不到時候葫蘆沒有成熟,去購買也加大成本啊!那該怎麼辦呢?”
容水並不急着告訴他,心裡其實已經對張明顯是非常滿意了,的確不愧爲是銷售天才,自己在往日的經營之道上,稍作引點,教了他一些現代的銷售方法,他便融會貫通,只是畢竟年紀不大,有些事考慮不夠全面、老練......但是這些都不算是什麼大問題。
總之差不多是時候將店裡放手給他......解放出容明...這一次的奶茶或許是對他一個不錯的考驗機會!
容水將計就計,說道:“張明顯你不要老是問我怎麼做!這次的奶茶推出,我便全全交給你負責!包括人員差遣調動,資金投入、都可以由你安排,最後我只要看效果,看你是不是能做到將奶茶在江城流行起來。”
最後一看噤如寒蟬的張明顯,拍拍他的肩膀問道:“張明顯......你能做到嗎?成功,你便是容家炸雞鋪的二掌櫃,失敗......我根本不想看到這兩個字。”
張明顯心裡大驚,沒想到對於他的考驗這麼快就來了!他知道這是一個屬於他的機會!
家已早就不是家,書也愛讀不讀,親人存在跟沒有也沒差,世間他獨身一人....怎麼可以獨自墮落?!若是抓住容水給他的這個機會,便是他翻身之仗!
成爲容家二掌櫃,升職加薪!存下錢財可以在江城買一處大宅子,即便遺憾娶不到心中摯愛倩碧,也可以尋一平凡人家,好好度日,在這城裡安身立命。
況且大東家容水絕非凡人,她驚人的商業才能這才展翅欲飛,將來必定是要成爲大燕人人羨豔的第一女商人,到時候自己也能實現他的價值!
越是想下去,心中越是激昂澎湃,他剋制不住嗓音裡的顫動,說道:“大當家的!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厚望!我一定會將奶茶在江城流行開來。”
即便張明顯此時還沒有開始着手,但是容水卻已經開始相信了,她知道以他的能力不會辜負任何人的。
她語重心長的對着張明顯說:“張明顯,有句話你記住,你不能辜負的......不是我、也不是容家......而是你自己!”
張明顯幾欲潸然落淚......容水的話說到了他心中......年少背井離鄉,存的什麼心?還不是望着一日成才,能夠站在父親面前讓他高看幾眼,讓他知道他的兒子不是庸才。
與其在後母淫威之下戰戰兢兢求生...外面的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纔是他真正想要的。
就連一直默默看着的容卿也知
道自家二妹恐怕是對這個年輕人有心交予重擔。
這一說完,容卿看着時間不早了,便提出:“二妹、時間也是不早了,連之還在府上等着我給她帶炸雞...這便不好久留了。”
容水早已習慣了容卿句句不離王連之,無可奈何之下自然是要依着容卿的意思了。
便給店裡打好了招呼,囑託了張明顯一番,說完幾個人便打算着走了, 幾人說着便往外面走,張明顯開開心心的送走兩位東家,正有些得意洋洋,誰知這時候一個聲音攔住了幾人的去路。
“張明顯!昨日的賬目對不上昨日的食材損耗!你怎麼說!”
張明顯一愣,才踏出門口的容水和容卿也是不明所以,不知道這是鬧的哪一齣?
付沉兒矮小的身影從櫃檯後面走出來,手裡拿着一本帳本,一下子甩到了張明顯的身上,杏眼圓瞪,十分氣憤,張嘴不饒人的說道:“好你個張明顯!昨日我在東家府上廚房裡幫忙,掌櫃的將店鋪交到你手上,你倒好啊!吃裡扒外,欺上瞞下……真是有你的!你自己說爲什麼賬目和損耗對不上?!你倒是說啊!”
付沉兒自己也是好久沒有見到了,雖然一直住在府上,但每一天都是早出晚歸,似乎是有意避開與容家人的接觸,再說容水知道付沉兒一直對自己不太感冒......何必自討沒趣呢?
而付程璧的病情在吃了樂神醫開了藥方之後本來日漸好轉,誰知道入冬以後,便又臥牀了一段時間,似乎是反覆了,只可惜樂神醫雲遊去了,尋不到更好的大夫,斷斷續續的吃着以前的老藥方,似是有用卻也不見痊癒。
付沉兒的工錢容水給的不低,因爲着這丫頭的確很有可用之處,驚人的算數天賦讓她看賬一目十行、百行,且無錯可挑。
來了以後,容明的工作量大大減少,一人還能頂兩三人用,連多年的老賬房先生都是讚歎不已,容水知道自己撿到寶自然不會虧待。
即便是如此,付沉兒每月的工錢幾乎全部給付程璧買了藥和補品,一直也沒存到錢,說搬出容家的計劃一拖再拖。
張明顯無端被扣上這麼一頂不明不白的帽子,當即就冒火了,吼道:“付沉兒!你在胡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吃裡扒外!欺上瞞下了?!你給我說清楚啊!”
自從付沉兒來了炸雞鋪以來,張明顯一直想着她那日乖巧的答應容水,要和自己好生相處。
於是也沒有將以往不滿的情緒加之在她身上,平時還是避免着交集,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誰知這一次絲毫沒有準備的就在東家面前給自己冠上了這麼大個罪名,可真是將他打得措手不及啊!
爆出了這麼一件事,容水自然是不可能走了,她只好停下了腳步,拿捏付沉兒這突如其來的大爆料究竟有何意義?
付沉兒記賬從未出過任何錯誤,不可能存在疏忽或者看錯,而張明顯本性自己也是一路看過來的,沒有任何不良行爲,說他行竊或者以公濟私,自己更是不信的。
但是出了這件事情...也不能不管啊?!
她和容卿相視,容卿說道:“二妹莫急,以大局爲重,先
將事情了斷......我陪着你一起吧。”
容水點頭,又和容卿一同跨入炸雞鋪。
她拿過賬本,沒急着翻開查看,只是先對着付沉兒講:“沉兒,你說張明顯篡改賬目?這件事可不小,你可是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或者什麼?不然...這就是誣陷了?”
付沉兒並不懼怕,直視着容水的眼睛,說道:“東家...我會這樣說,自然是將賬目再三覈對之後,更何況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存在會將賬目算錯這一回事的。”
張明顯大爲震驚...他自己有沒有做過這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是付沉兒真是這樣信誓旦旦......那麼...是不是意味着她找出了什麼證據,要來栽贓自己?!
若真是這樣......自己豈不是待宰的羔羊?無法還擊了?
一想到這裡,張明顯激動了起來,大聲的說道:“付沉兒!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栽贓嫁禍於我?!你一直討厭着我,枉我對你毫無防備!”
付沉兒嘴角一貫的冷笑,說道:“呵呵......栽贓嫁禍?你可有證據嗎?我說你中飽私囊我可是有證據的。”
說完指了指賬本,一臉嘲笑的看着他。
張明顯氣氛不已,正準備要再度說話,容水聽夠了兩人的互相指責,說道:“現在不是互相指責的時候,等我查明真相!是誰誣陷或者是誰真的中飽私囊,我自有定奪,不過到那個時候...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你們的!不管是誰導演的這一場事,都不必呆在我容家炸雞鋪了。”
這話說完,容水觀察兩人都是面色不改,似乎都是胸有成竹,沒有半點害怕之情......看來這件事不是很好斷定,想了想又說道。
“本性有問題的人,容水用不起,也不敢用!”
說完,便將賬本一頁頁的翻開了起來,看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合上了。
說道:“賬目的確是有問題!食材所消耗的銀子和掙得的銀子相差整整三十兩!”
三十兩對於炸雞鋪的夥計來說並不是個小數目,在場的人一聽均是倒抽一口涼氣。
張明顯當時也便慌神了,昨日的賬目的確是經由他的手裡......可是...可是......怎麼會這樣呢?他明明是再三覈算過了啊?!
他即刻大叫道:“大當家!不是我做的!我不可能做出這麼明顯的事情,來毀掉我的前途啊!”
付沉兒冷嘲熱諷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是不是被錢財矇蔽住了眼睛,腦子也糊塗了呢?”
容水被兩人的你來我往吵鬧得腦子都暈了,說道:“不許再吵了,付沉兒沒讓你說話不許開口,今夜我會將賬本拿回去親自抽查一遍,張明顯,你記不記得昨日有哪一些人碰過賬本?!”
張明顯回答道:“東家,這賬目一直是鎖在櫃檯上的,只有當日管理總賬的人才有鑰匙,誰能夠碰?我...我昨夜打烊之後纔算的帳,算賬之後和去上廁所的劉洋一起關了門離去。”
劉洋?容水便已經有了主張,說道:“此事明日再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