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二強子還在那裡抓耳饒腮着,急忙問道:“所以容水姐姐的意思是......是去告訴鄰縣的礦場?!”
容水看着二強子的傻樣,暗笑不已,山虎幫着她回答道:“真是個傻猴!告訴什麼告訴?!直接將消息散播過去不就是了嗎?!現在可明白你容水姐姐的意思了?還有沒有什麼疑問啊!”
二強子知道自己被山虎和容水兩人取笑了,不是很計較,大方的傻笑了幾聲。
山虎發現窗外夜色籠籠,他和二強子兩個大男人似乎不適合呆在容水的房間裡了。
便說了告別的話:“容水,今日我與二強子過來帶的消息已經到了,也並無其他事情,你囑託的事,我回去便交待給趙先生,至於散佈消息也就放心交給我們來做就好。”
容水自己是不太在意這些,不過事情交代完了後,自己也累着了,便順勢從側門送走了山虎和二強子兩人。
正準備關門落鎖的時候,卻發現山虎並沒有着急着離去。
他眼神難明,似是有所眷念,望向容家的某一處。
容水動作停頓住了,她也在觀察着山虎的表情,這……山虎這流連忘返的情緒,是在想着小妹嗎?
一想也是,這兩人這麼久沒有見面,若真是郎情妾意,是不是也該有些思念彼此了?
容小妹自從情竇初開之後,臉上少了很多無憂的笑容,總是人前勉強正常着,人後不知怎麼悲春憫秋的,都讓容水覺得自己是不是對於她太過於嚴苛了。
很快他就恢復正常了,對上了容水的臉,有些尷尬……但是還是說道:“容水...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小妹近來可好?”
容水沒有吃驚,山虎的話嚴格說起來並不算是逾越了,畢竟都與容小妹有過短暫的交集,每一次他也只能憑着這一點幾乎沒什麼的關係詢問近況。
容水沒有斟酌太久,直接說道:“容小妹啊...她還是那個樣子,沒心沒肺的瘋丫頭,整日嘻嘻哈哈的就是貪玩了一些,...咦!沒想到山虎你還挺惦念小妹的,好像每一次見面都會問起我呢。”
容水故意這樣說着,表面上是開着無關痛癢的玩笑,實際上是不露痕跡的提醒山虎是不是有些太過於關心容小妹的事情了。
沒有辦法...她不願意見到她最親的家人和朋友之間真會有什麼遺憾,不是自己棒打鴛鴦散,而真是一直認爲思想不成熟、條件不對等的戀愛很傷心、傷身。
或許是她固執己見,不僅這樣要求君離,更是這樣要求容小妹和山虎,但是即便冒着被大家怨恨和不解,也不想承擔起至親至愛之人,在感情中受傷、受痛的可能性。
根據她所學習的人性發展史,和研究過的這麼多論文,早就發現了一個鐵一般的定律:人類在不夠成熟、不夠理智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和承諾,多半不能遵守。
而這樣的時候發生感情,也幾乎是百分之七十八的可能性會分手。
她即便是身處古代,也堅信着這樣
的定律,所以此時並不想看着山虎和容小妹感情發展穩定。
山虎聽了之後,不知是不是有些失望,只是說話的聲音又低了幾度。
說道:“哦......那,那就好,容小妹一直貪玩愛鬧,我也只是隨意問問,沒什麼事情我先告辭。”
說完,也不等容水反應,轉身消失在夜色深沉之中。
他懂了...懂了或許容水不是很喜歡他問起容小妹,即便容水說話語氣、表情、聲音都是很正常平淡的,但山虎從小在各個家庭裡寄居,察言觀色早就已經修煉成了一種本領,或者說是對人反應的另一種的敏感。
但是他不怪容水會對他有所警覺,任何一個姐姐若是碰到一個對自己親妹心懷不軌的男人,都不會放任不理吧?看來以後別說是遠遠見上一面,問也不要問了。
容家的人,容家的小妹,都不是自己能肖想的人......
這一夜,容水也是通宵難眠,白日裡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難以忘記,她在牀上翻來覆去找不出現在可行的辦法。
糾結了一整夜,天矇矇亮的時候纔算是小眯了一會兒,結果又被李氏雷打不動的叫醒去用早膳。
洗漱好了以後,容水穿戴整齊,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出現在容家的餐桌上,只是眼下的烏青還是出賣了她。
容正吃了一個饅頭以後,一擡眼便看到了容水熬夜後的臉色,淡淡的提醒了一句:“水兒,這幾日店鋪裡也沒什麼忙的,是不是又在操心劉氏的病情,她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還是放寬放寬心吧。”
父親說的話,容水聽了進去,可是卻在心裡嘆息道,爹啊!哪裡是這件事情,感覺每日每夜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操不完的心。
她正準備點頭應和的時候,容正又無意的說起:“對了,容家村裡的地上前兩日我去看過了,你去年種下的那些東西都已經結果了,差不多可以趕在大雪降下來之前採摘了!看來是時候得去找些人手幫忙了。”
誰知容正話才說完,李氏卻放下碗筷,不贊同的說道:“這個時候說什麼找人手幫忙?!江城現在是什麼局勢也不看看,大家連門都不出了,還會去到地裡給你幫忙?!以我看來,地裡的事情不如先放着吧,你早些把那裡的活計忙完,回家休息着。”
李氏說的話的確沒錯,現在這動盪不安的江城,別說去尋找願意去地裡幫忙的人,就算是願意出門的人都很少見了。
容正這一年到頭,哪一日不是忙活在容家村的那幾塊地上,平時的時候農活少,都是閒着就看看地,澆澆園,到了時間回家同忙碌一日的兒女們一起吃上幾口熱飯,聊聊天生活圓滿愜意。
但現在真是按照李氏的說法做,那麼一年的辛勤勞作便是得不到任何收穫了,雖然有了容水之前引來的水渠,改良的土壤和農具,讓他的工作量少了很多,但若是不能在這個收穫的季節採摘下來成果,那可真是叫人鬱悶難過。
容正心裡有些不甘心,嘆息了一聲,才說道:“那要是沒
人去摘,趕上今年下雪...那豈不是要等...那些菜蔬爛在地裡面了?”
容水聽着二老煩惱的對話,突然涌上了很多靈感,她急忙向父親問道:“爹,我們家的那幾塊地可不小啊!你幫我估計估計要是將整片地的蔬果採摘下來需要多少人多少時間?!”
容正回答道:“這...這可是說不太準的,不過我估摸着十幾個人來幫忙幹上個一二十天也就差不多了。”
不行...這不符合容水心裡的設想,於是又問道:“不止是採摘,還需要將果蔬處理好甚至是加工,還要翻地爲來年播種是不是?這些事情算下來呢需要多久時間?”
容正心裡默默的算了一下,說道:“這樣一來的話,那花費的時間可就多了,而且人手也不夠,水兒啊!你也別想太多了,要是能將果實採摘下來就不錯了,畢竟你今年多增加了好幾畝的荒地啊!”
容水卻半點不煩惱,心裡面的計劃已經有了雛形了,沒想到自己苦苦想了一晚上的辦法沒有結果,最後卻被爹無意中給提起了。
心裡的事情得到了解決,她幾乎迫不及待的想去見君離告訴他自己的想法,然後去向黃知放下承諾,幫助他收回失去的民心和逐漸動亂的江城。
於是三兩下將碗裡的飯菜解決掉,在君離房間裡尋到他,就一起出了門一路直奔黃知府上,君離甚至還沒來得及問上一問。
到了黃府,求見還是簡單,立刻被帶到了黃知的書房,他正在那裡練字,筆下用力,雖然是悠閒的事情,卻被他做的緊張萬分,足以見得他的心裡其實並沒有那麼輕鬆。
容水和君離靜靜的看着他站了一會兒,黃知擱下筆,拿起侍女托盤上的手巾擦拭了一下手上的筆墨。
才說道:“容水與君離過來是爲了何事?直接坐下說話吧!”
容水與君離依言坐下,容水便開門見山的挑明瞭來意,說道:“黃大人...容水這一次又來冒犯了!”
黃知爲兩人端上了上好的清茗和幾碟小點,才最後落了座,重視的意味十足。說道:“容丫頭,你又要來冒犯我什麼?!”
容水低頭,謙虛的講道:“黃大人......容水...容水想請求你,將這一次江城裡涌入大批流民,引起百姓動亂的事情全全交給我處理!”
黃知正在端茶的手差點一抖,挑眉嘴角下垂,不甚高興的說道:“容水啊容水!你這是在說什麼鬼話?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就連本官和詹克珍大人都是控制不住局勢,你不過就是腦子靈活一點的商人罷了,怎麼敢在這裡大言不慚?再說了,這民生大事,與你一個小女子何干,你還真以爲你是朝廷命官了不成?本官要不是看在我夫人的份上,現在便要將你攆出去了!”
話一說完,茶也不喝了,手一下下的拍打着桌面,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明顯有着攆人的意思了。
這時候一般人都會知趣的退下就是了,可是容水偏偏是個不識趣,而且還越挫越勇的人,絲毫不在乎黃知的冷嘲熱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