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今日倩碧說,要去鎮上鋪子裡幫忙……”容明躊躇在廚房門口,纔對着正在鍋上忙活的李氏說道。
“鋪子裡缺人手了?”李氏熟練的翻炒着鍋裡的蔬菜,容婉填着柴火,容小妹趴在鍋旁邊看着鍋內的美食,默默的嚥着口水。
“嗯,二妹說想要招兩個幫工,明個我們決定將炸紅薯條也放在鋪子裡賣!”容明將自己和容水的計劃說給李氏聽。
“哥,若是倩碧姐要去就讓她去啊,反正已經訂過親了,哪裡還有人說閒話不是?”容婉性格直來直去,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阿明啊,若是倩碧她真想過來,讓她過來也不是不妥,可是親家夫婦怎麼想?”李氏和容明考慮的一樣,若是讓張家玉夫婦認爲女兒還未過門就要過來操勞這些事情,心裡會不會有些不舒服。
“她說她回去和張叔左嬸商量一下,看看他們的意見!”容明將倩碧的話說給李氏聽。
“那就行,若是他們同意,我們自然是沒有話說的,畢竟這以後鋪子是你們二人的,早些接觸也不是不妥!”李氏想了想說道。
“我路過咱們家種土豆的田,隨手扒了扒,發現這土豆也是長好了!”容正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捧着幾個雞蛋大小的土豆。
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可是這裡的秋季特別的冷,人們已經早早的套上了棉襖,容正手凍得通紅,將土豆放在了桌子上。
“這土豆跟我想的還真是不一樣,原本以爲會長的挺大個兒,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小不點兒!”容水坐的老遠說道。
“阿水,這土豆算是中等個兒吧!你阿爹手大顯得小!”李氏拿過土豆給容水看了看,發現確實是這樣,沒想到這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這句話說的很是在理。
“那明天我們就將炸薯條和紅薯條一塊兒上新!”容水只覺得興致勃勃,看着這生意一點點的有起色,容水只覺得幹勁十足。
“咕咕咕咕……”正當容家人飯後揹着簍子準備下田去挖一些土豆,趁着今天下午容正田裡沒有農活,把明天的一些材料準備好,好可以直接上手,卻被一羣鴿子攔住了去路。
“二妹,這君離現在在那邊過得可好?有信鴿確實方便啊!”容明幫着容水將信條兒拆下來,又把鴿子引進屋裡,撒上一把穀類讓它們吃個痛快。
容水將信條兒放進屋裡,塞到枕頭底下,然後再背起簍子跟着一塊兒下田去。
“阿孃——那邊是不是有一個人在我家田裡?”容婉隔着老遠,見一個人躡手躡腳的在自家田裡轉悠,這寒風吹着,能有誰那麼無聊跑到田裡受秋風?
聽容婉這麼一說,容家其餘幾人才紛紛停住閒聊,往自家種着土豆的田裡看去。
“莫不是來偷土豆的?”容明摸着腦袋問道。
“這大白天的,哪有人選擇這個時候來偷東西?”容小妹開口問道,這連小小容小妹都知道的道理,卻還有人不懂?
“當家的,你帶着阿明跑去看看!問清楚了再說!若真是缺吃的,那就讓他帶一點去,畢竟咱們這麼大的田,不缺那麼一點!”李氏拍了拍容正的肩膀說道。
容正帶着容明一路小跑着往自家田裡跑去,容水也跟着去看一看,這光天化日之下來偷東西的確實不多,除非真的是有困難。
待容水跑到,才發現此人已經被容明和容正給拉住了,猛得一看就
是個乞丐模樣,旁邊還有着一個麻袋,裡面已經裝滿了半袋的土豆。
“你挖這麼多的土豆出去做什麼?”容水氣憤的問道,若是拿一點去吃她也不說什麼了,這背了慢慢半麻袋,而且小鏟子還擺在旁邊,顯然是還要繼續的節奏。
那人瘦瘦高高的,蓬鬆而且髒亂的頭髮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修剪過了,臉上也是髒兮兮的,看不見他本來面貌,這寒風嗖嗖的,這人卻只穿了一個破爛且與自己身材不符的寬大布外套。
當容水問話時,這人只是恨恨的看了容水一眼,然後便不再說話。
“你若是家貧,大了拿一點去,可是你這一下子背了一麻袋,不是要斷了我們的生意?”容水氣呼呼的說道,可是這人依舊是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肯回答。
“阿水,怎麼回事?”李氏急匆匆的上前,發現自家一向淡定的女兒正掐着腰,氣呼呼的審視着前面的人。
“阿孃,你說這人可氣不可氣,自己拿一些去吃也就罷了,還拿着麻袋過來裝,我們家田得種多少才能由得他這麼個裝法?”容水指着一旁大半袋的土豆說道。
“哎喲,還真是,你這……你這是光天化日的偷啊!”李氏指着那流浪漢說道。
“阿孃,算了,還好土豆沒被偷走,就當是請了個幫工過來挖土豆了!”容婉見李氏心疼的很,也不再說什麼,只好這麼安慰李氏。
“我肚子很餓!”在人羣中安靜下來的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是那髒兮兮的流浪漢。
“你肚子……你肚子餓也不能拿這麼多走啊!”李氏苦口婆心的教育道。
聽聲音,容水判斷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不過這外表跟少年還真是掛不上鉤。
“你今年多大了?家是哪裡的?”李氏見這流浪漢又不說話了,繼續問道。
“今年十四歲,家住鎮上!”流浪漢默默的說道。
“家住鎮上?家住鎮上你特意過來偷我家的土豆?”容婉在一旁咋呼道,這麼遠跑過來,再說了,憑着他這身材,想也扛不動這一包土豆吧!難不成還有同夥?
“我說了我肚子很餓!”少年流浪漢還有些不耐煩,衝着容婉說道。
“你這人,要是報官,非把你抓到縣衙裡吃上兩天的木板子!”容婉說道。
“阿婉——”李氏拽了拽自家丫頭,在得知對方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的時候,李氏就有些心軟了,而且看他這外貌及打扮,大概也是因爲餓急了纔會這樣的吧!
“我去洗洗臉!”這流浪漢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隨後自顧自的往小河邊走去,抄起一捧水糊了兩下臉,再次回到容家人面前時,已經大致看得出容貌,看長相也還算是中規中矩,眼神中透漏出的也跟普通的流浪漢不同。
難不成這又是個什麼皇子流落人間了?容水心裡想着,又是個有脾氣的主。
“對不起了幾位!”這流浪漢說完便扭頭要走,被容明一把拉了回來。
“你想到哪兒去?”容明把流浪漢拉的比之前更緊了一些,這樣偷東西事小,態度是大,偷的雖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可是這態度也太讓人不舒服了。
“難不成你們還要抓我去見官?”那流浪漢也不掙扎,被怎麼拉回來,就是怎麼站在原地。
“你這偷了東西,就算我們抓你去見官又如何?”容明即使是好脾氣也忍不住他這麼傲
。
“你官府可有人?”少年流浪漢淡定的說道。
“有人?有什麼人?難不成你這明確犯了事兒,這官府不會管?”容明說道。
“正是因爲事小,所以我覺得他們不管你們的可能性更大!”少年流浪漢說道。
“你別想以這種方法爲你自己開脫!”容婉本來看着這流浪漢就不舒服,聽他說了兩句話之後,就更覺得這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以前我爹就是縣衙的縣令,難道我會不知道?”這流浪漢淡定的說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容水在心裡暗暗道,這可真是夠巧的,先是七皇子流落人間,再然後碰到了縣太爺的公子流落人間,這有當官人家家裡是不是事情都特別多?
“你爹是縣衙縣令?”容家人聽了全都是面面相覷,想趙志高之前也沒有過這麼大的兒子吧!
“我是隔壁的海城縣衙裡張坤西的兒子,名叫張明顯,離開家已有兩三年之久!”這少年流浪漢跟容家人說道。
“海城縣衙……像是聽過!”容正聽這少年流浪漢這麼說,想了想,確實是有這麼個人。
“你好端端的離家做乞丐?”心直口快的容婉張口問道。
“我也是遭他人暗算,偷了我的銀兩和行李,這身衣裳是我從垃圾堆裡撿的!不過,我離家確是真的!”張明顯沒有隱瞞,這身衣裳確實是他從垃圾堆裡找到的,他的要求不高,能避體就行!
“爲何要離家?”容水打量着眼前這人問道。
“家父令娶,家已不是家!”張明顯頓了頓說道。
容水聽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這是有了新妻忘了孩子,一個堂堂縣令,竟讓自己的兒子落到這個地步。
“那你難不成就要以這種狀態生活?”容婉瞟了一眼自家的土豆,再看了看這少年的樣子,怎麼也想不到一個正常人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這也實屬無奈之舉!我在你們的地頭留下了記號,擺了三塊石頭,想等改日情況變好了以後再來歸還!”張明顯指了指容家地頭,容小妹迅速跑去看,果然有三塊石頭,放在不易被發現的地方。
“算了算了!不追究了!你還是早日回家去吧!不過這土豆,我們可不能給你!這是我們家鋪子要用的!”容水擺了擺手說道。
“鋪子?你家鋪子賣的土豆?”張明顯愣了一下問道。
“我家鋪子是賣炸雞的,容家炸雞店!”容水說道。
“我看過你家鋪子,生意特別好!”張明顯依舊淡定。
“那是,我家鋪子常常推出新品種!生意自然好的不行!現在我們可要招幫工了,所以你可以想象我們家的生意!”容明在一旁驕傲的說道。
“那……那我可否給你們做幫工,來賺取一些食物?”張明顯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來做幫工?別把客人給嚇跑了!”容婉說話直接,一點也沒有給張明顯留情面。
“我……我這確實太過狼狽,不過,待我梳洗一下,應當會好很多……我不要工錢,只要……給我飯吃就行!”張明顯小聲的說道。
容家人聽到這,自然把目光都投向了容水,畢竟現在能做這種決定的,還是數容水。
“行,試用期三天,我在旁邊看着,這三天若是你表現好了,那就留下來!若是不行,那就對不住了!”容水在一旁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