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明顯還是有些氣氛季二伯母偷菜大掃蕩的事情,於是叮囑元寶道,“但是我告訴你啊,可以嚇唬她,可不能咬人啊,咬壞了,人家可是會賴上咱家的,到時候你就要天天跟他們住在一起了,明白了嗎?”
“吱吱吱!”元寶很是配合的吱吱叫了兩聲,便再次領導着三隻小狗,出了院子撒歡去了。
春天,是個繁忙的季節,而季家的這個春天,也同樣是在繁忙中度過的,就連平日裡,只負責讀書的二少爺季禮,也不曾例外。
而兩個小寶貝的到來,讓季家忙碌的同時,又增貼了幾分熱鬧。
在這個時代,同樣有着士農工商的說法,在人們的心裡,讀書人的地位,比普通人要高不少。
若是能考上秀才,那更是揚眉吐氣的事情,也只有考上秀才,纔能有機會進行下一步的考覈,通過層層選拔之後,纔能有機會出人頭地。
而秀才,則被人稱之爲‘秀才老爺’,自然不是什麼人想考就能考的。
你若是要考秀才,就首先要得到考試的資格,就像是現代的學生入學一樣,要通過入學考試才行。
在這裡,這個考試稱之爲童試。
亦稱小考、小試,應考者無論年紀大小,均稱爲童生,或者儒童、文童。
童試過後,還會有縣試、府試和院試,只有通過了這些考試,才能成爲秀才。
所以,這個時代想要成爲秀才可是不太容易,這也就造成了,這個時代的秀才並不多。
無名村附近的十幾個村落,一共也就兩個秀才,其中一個便是之前來季家求娶過季冬,卻被季秋打出去的王秀才。
而季禮在幾年前便通過了童試,成爲了童生,卻因爲母親過世的關係,耽擱了接下來的縣試和府試以及院試。
後來家裡條件跟上了,卻又因爲擔心他準備的太過倉促,怕表現不好,會打擊他的自信心,所以便又推遲一年。
而今年纔是他大戰的一年,三月初,他便去參加了縣試,和府試,季禮原本就聰明,再加上有了整整兩年的充分準備,這兩次考試,都很順利的便通過了。
而季家的兩個小傢伙辦洗三的時候,季禮正在參加最後的府試和院試。
季禮走的時候,季秋爲他準備了不少的點心,還帶了一些掛麪,也是爲了他在外面考試的時候方便,能弄一口熱的吃。
她可是聽說,科舉考試很辛苦的,在裡面一呆就是四五日,有些學員因爲吃不上好的,被餓暈過去的也有。
季秋雖然知道這多少有些危言聳聽,但是爲了保險起見,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至少不能讓他餓肚子。
季禮考試完最後一場,便收拾包袱準備回家了,纔出了門,卻見到一輛熟悉的馬車停在不遠處,季禮一愣,卻並未多想,轉身外另一側走去。
“二少爺!”熟悉的嗓音傳來,隨即便是馬車軲轆的轉動聲,季禮腳步一頓,回頭一看,卻見到自家的家丁斑鳩和四喜兩個,正坐在馬車前沿朝自己揮手。
季禮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來,這一定是家裡知道他今兒考試結束,派來接他的吧。
正思忖間,馬車已緩緩的在季禮的面前停了下來,“二少爺,快上車吧,二小姐知道你今兒回程,特命小的來接你回去,以免在路上耽擱了不安全。”
季禮考試的地點在省城,按照季禮的腳程的話,大概需要四日半的時間,若是捨得花錢的,僱上一輛馬車回去,也得要兩日的時間。
而這一路上,除了官道邊的幾個驛館之外,很少會有落腳的地方,這一路上雖然很少有流寇出沒,卻也並不是沒有,再加上若是一個人在野外過夜,還是很不安全的。
季禮聞言點了點頭,擡腳便上了馬車。
“二少爺可是吃過飯了?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再上路?”
斑鳩見季禮坐好之後,一揮馬鞭,朝前駛去,而四喜則是回頭問季禮,二小姐可是特意吩咐了,不用急着趕路,但是一定要將二少爺給照顧好。
“也好,那就隨便找個賣吃食的地方停車吧。”
季禮掀開窗簾往外看去,省城的街道比縣城大上不少,也熱鬧了不少,不過卻也很是陌生,季禮並不是那種貪圖享樂的,倒是並不講究排場,對他來說能有個地方吃飯就行了。
“好咧!”四喜聞言笑着應聲,四下看了看,便找了一家看着還不錯的酒樓,伸手指了指,斑鳩會意,將馬車給趕了過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馬車便在酒樓前停了下來,四喜第一個跳下馬車,伸手爲季禮打開了車簾子,“二少爺,到了。”
季禮點頭,從馬車中走了出來,一擡頭,便看到了‘利來酒樓’四個字。
季禮轉頭看四喜,“不是說隨便找個地吃飯麼?”
“二小姐吩咐了,這一路上一定要把二少爺伺候好了,不能委屈了少爺。”
四喜笑着解釋道。
季禮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也沒有再說什麼,擡腳便進了酒樓。
斑鳩並沒有跟着進去,而是找了個還算寬敞的地方,將馬車給停了下來,等待着自家少爺吃完飯出來。
‘利來酒樓’二樓的一處窗口掀起了一角,一個身着淡藍色衣裳的白面書生,正偷偷的往這邊打量,當他那雙帶有些焦急的瞳眸,在看到斑鳩駕駛的那輛馬車時,頓時一亮,脣角也微微向上翹起,隨後便緩緩的放下了窗簾。
季禮隨意的點了兩個菜,吃了飯,便又出了酒樓,斑鳩見他出來,也忙將馬車給趕了過來。
季禮掀開車簾子就要上車,卻感覺到脖頸一涼,這才注意到,馬車的最裡側,一個藍衣少年書生,手中拿着匕首,正一臉兇狠的盯着自己,並在他的耳邊威脅道,“不許吭聲,不然我殺了你!”
季禮眉頭一皺,卻也沒有反抗。
“上來!”少年朝着季禮使了個眼色,讓他上馬車。
“二少爺,怎麼了?”而這時候,馬車外也傳來了四喜好奇的聲音,馬車裡面的動靜他並沒有聽到,卻見少爺弓着身子半天都沒有上車,便出聲問道。
“沒事兒!”季禮的聲音淡淡的,說完之後,便順從的上了車。
其實這個時候,只要他不上車,有斑鳩和四喜在,只要他一個手勢,這個少年根本就動不了他,可是他並未這麼做,因爲在少年的身上,他並未感覺到危險的氣息。
那少年見他還算識相,心中鬆了一口氣,可是架在季禮脖子上的匕首卻並未放開,少年有些緊張的盯着他,“叫他們開車!”
季禮無奈,卻還是對外面的人說道,“走吧!”
“好叻,少爺坐好了。”斑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然後便聽馬兒嘶鳴了一聲,伴隨着馬車軲轆的滾動聲,馬車緩緩的朝着甘沛縣的方向走去。
直到馬車駛出了好長一段距離之後,季禮面前的少年,這才鬆了一口氣,伸出一手挑了簾子的一角,往外看去,卻在下一刻,像是看到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慌忙忙又將馬車簾子給放了下來,整個人也跟着低下了頭。
季禮不由的一陣無語,卻也算是明白過來,他這是在躲什麼人吧。
“你是什麼人?爲何在我家的馬車上?”
季禮一雙漆黑的瞳眸,往他剛纔看的地方望去,語氣淡然的問。
“我是誰你不用管,你若是能將我成功的帶出去,我必有重謝。”
那少年看了季禮一眼,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你若是敢出聲喊,我就殺了你!”
“你確定你這樣能出去?”季禮聞言輕笑出聲,眼睛若有似無的看向了架在自己脖子上那明晃晃的匕首。
那少年聞言一愣,抿了抿脣,沉吟半響,這才說道,“你若是答應我不叫喚,我便放開你。”
季禮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就在他快要不耐煩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道,“好。”
季禮算是看出來了,這少年對自己其實並無惡意,只是想要借自己的馬車,躲避外面的什麼人罷了。
見季禮答應了下來,少年這才鬆了口氣,將手中的匕首給收了起來。
季禮這纔有機會好好的打量起面前的少年來,他的麪皮白淨,五官看上去也很是精細,而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舊了,但是看其布料也是極好的,想來出身不凡。
季禮打量少年的時候,這少年也在打量着季禮。
此時的季禮一身素白的衣裳,面容俊秀,即使在面對危險的時候,仍舊錶現的從容不迫,倒是讓少年覺得很是意外,原本他還以爲要費上一番周折呢,沒想到竟是這麼輕鬆。
“外面的,是你什麼人?”
季禮的聲音仍舊是不溫不火,伸手輕輕的挑開了車窗簾子的一角往外看去,只見馬車後面十幾米的地方,幾個家丁打扮的人,正在尋找着什麼人。
“外面的人我不認識。”
少年見狀就是一驚,伸手便將季禮掀開的簾子給放了下來,聲音急切的道。
“二少爺,可是有什麼需要?”卻是外面的四喜聽到車廂內的動靜,開口問道。
“沒事兒,你們加快些速度,爭取天黑前能找到落腳的地方!”
季禮頭也沒回的對外面交代了一句,便再次回頭看着少年,“那你在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