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軍聽到這話,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這李家可是大財主,自己收了人家十兩銀子的,他可是跟人保證過了,這門親事兒肯定能成,卻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這哎喲喂,不知道是哪家的閨女這麼好命,居然能嫁給咱們的秀才老爺?”
這裡同樣不信的,還有李家人,剛開始的時候,還真是有些氣憤的,不過,此時在聽到季軍的話之後,也平靜了下來,李夫人笑看着季禮問道。
“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季禮已經定親了,諸位便死了這條心吧!”
季禮的眼中,不自覺閃過那個英姿颯爽的身影,和她那明媚的笑容,不知道,現在的她,在做什麼?
李夫人並沒有將季禮的話放在心上,這婚姻大事兒,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直接忽略了季禮,看向了季山。
“季大老爺,你也別框我,你家二公子既然已經定了親事兒,便拿婚書給大夥兒看看,若是連個婚書都沒有,只怕是也沒具體定下來吧?”
李夫人見對方只是一口咬定已經定親,卻遲遲拿不出婚書,甚至最初進門的時候,連提都未曾提,便料定,這只不過是季家的推脫之詞,便笑着說道。
“要我說啊,這口頭上的親事兒,哪裡能做的了數的,再說了,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二公子可是秀才老爺,難道就甘心娶一個平常人家的姑娘過日子?”
李夫人說到這裡,再次看向了季禮,“季老爺也要爲這子孫後代的考慮考慮啊,這入贅是不好聽了些,但是咱也沒虧待了二公子啊,這事兒多好的事兒啊”
季秋在一邊聽的一愣一愣的,沒看出來,這李夫人竟還有一張巧嘴兒,這可是都說出花兒來了,要是換了個意志不堅定的,怕是就點頭同意了。
“李夫人不必再說了。”
季山的臉色着實說不上好看,他還指望兒子能夠科舉走仕途呢,又豈會讓他入贅別人家。
退一萬步講,就是在季家飯都吃不飽的時候,他也不曾想過讓自己的兩個孩子哪個入贅,這樣的話,他又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入贅的事情,就更不要再提了,我季山的兒子,就算是餓死了,也不會入贅別家!”
別說李家只是個地主家了,就是天王老子,他也是不幹的,季山起身,冷聲道,“恕不遠送,請!”
李夫人的臉色也變得異常的難看,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冷哼了一聲,頗有些惱羞成怒的道,“你可別不識擡舉,就你家這樣的,換做以前,我還看不上呢,真以爲考了個秀才老爺就了不起啊?我呸!”
“是你們自己走,還是我讓人給你們架出去?”
季禮聽到這話,臉色氣的鐵青,冷冷的看着李家人,毫不客氣的道。
“幹什麼?幹什麼啊?”
李夫人臉色變幻,想到今兒這面子是丟乾淨了,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立時就撒起潑來,“咋的?還想打人不成?秀才老爺了不起嗎?有本事兒你朝這兒打!你打啊?打一下試試!”
就在一屋子人的錯愕當中,李夫人挺着一對巨乳就衝着季禮去了。
季禮哪裡見過這陣仗,頓時面色漲得通紅。
這時候,卻聽那邊的季秋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妹妹這手又白又嫩的,一看就是沒做過什麼活計的吧?”
衆人轉頭,便看到季秋正拉着那小丫頭的手,一臉笑意的說着話。
“不像我,這整日裡縫縫補補的就算了,還要做飯,養雞養鴨啥的,我這年紀跟妹妹差不多,可是這手上,有不少的老繭呢,妹妹可真是好命啊!”
季秋的話,引得所有的人都回過味兒來,誰都不是傻子,這一說之下,又哪裡不清楚的。
一個丫頭,卻什麼也不做,比季秋這個當小姐的還要好命,這意思不言而喻。
“哎呀,妹妹這鐲子,可真是好看是我緊呢,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這可是價格不菲的翡翠吧?”
季秋像是無意間,發現了那姑娘手腕上的手鐲,一臉的豔羨之色,嘖嘖有聲的說道。
“嘖嘖,聽說這樣的一副鐲子,沒有個幾十兩銀子,可都拿不下來呢,我也只有天朗哥送了一副,看成色,還沒你這個好呢!”
那姑娘原本就有些焦急,家裡人與季家鬧的太僵了不好,可是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又不好出面,正着急上火呢,卻沒想到,季秋竟是會突然拉着自己的手說話,當即就有些窘迫。
“沒你你看錯了。”
那姑娘慌亂的想要將手抽離,卻被季秋抓的死緊,竟是動彈不得,忙不迭的攏住袖子,想要遮蓋住那一抹翠綠,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再欲蓋彌彰又有什麼用呢?
“哎呀,都怪我,這眼見淺的,看到這麼好看的東西,竟是捨不得移開眼,非要看個仔細了,妹妹是不是不高興了?哎,真對不住了。”
季秋一臉抱歉的表情,任誰看了,都只覺得這是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丫頭。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錯愕,特別是李員外夫婦,更是被氣的不輕,這一下子,就是想瞞都瞞不住了。
那姑娘急的都快要哭了,一臉委屈的看着方天朗,可是方天朗又豈會去看她,此時的他,正一臉心疼的將季秋摟入了懷裡,輕聲在她耳邊說道,“你若是想要,明兒我讓人送一車子給你”
打從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季秋就一直都是一個頭發枯黃,連飯都吃不飽,還得自己想辦法賺錢的姑娘。
後來也是在她一點一滴的努力下,季家的日子纔好過了起來。
方天朗見證了季家整個崛起的過程,雖然短暫,可是這其中受的苦,他現在都沒辦法想象,就是換成一個男子,也不見得能夠做到她這一步,這也是他最欣賞季秋的地方。
就連方老爺子,在聽到季家的發展史的時候,也不止一次的讚歎,季秋這丫頭是個能幹的,不管是在手腕上,還是在毅力上,都非常人能比。
季秋忍不住暗自翻了個白眼,看來自己的演技真的是太好了,竟是連方天朗都誤會了,不過這時候她也不方便解釋,只好做出一臉嬌羞之色的,對方天朗道,“謝謝天朗哥哥。”
李家姑娘看到這裡,只覺得心肝肺都要炸掉了,再一看衆人看她的奇怪眼神,頓時又羞又臊,擡手一巴掌就朝着季秋呼了過去,“你個不要臉的賤婢,本小姐的東西,也是你能碰的嗎?”
季秋早就做好了她惱羞成怒的準備,這時候,又怎麼會讓她得逞,連連後退,一臉委屈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剛纔不就道歉了嘛。”
季秋心中冷笑,你的東西,是指你的鐲子,還是方天朗?
“李小姐,在我方天朗的面前,打我的未婚妻,你這未免也太不把我方天朗放在眼裡了吧?”
方天朗一把握住了李小姐高高舉起的手腕,狠狠的一甩,便將人給推出了老遠。
季禮這時候也跨前一步,與方天朗站在一起,擋在了季秋的身前,臉色難看至極。
那李小姐,見季禮和方天朗都擋在面前,護着季秋,頓時氣的臉色發黑,卻也知道打又打不到,一時氣惱,臉都有些扭曲了。
李夫人見狀忙跑了過來,將那姑娘摟入懷裡,一臉心疼的上下打量着她,“燕兒,你有沒有怎麼樣?受傷了沒有?”
李燕兒看到母親,頓時便覺得更加的委屈了,一下子便撲進了母親的懷裡,抽抽嗒嗒的道,“母親她他們太過分了!”
李夫人輕拍着女兒的後背,爲她順着氣,目光冷冽的看着方天朗,“這位公子是不是太過分了些?竟對一個女兒家的動手!”
“敢動我方天朗的女人,沒有要她一條胳膊,就已經是客氣的了。”
方天朗走到季秋的身側,再次將她摟入懷裡,語氣強硬至極。
“你”
李夫人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似溫和的少年,竟有着一雙猶如獵豹一般的眼神,她毫不懷疑,自己若是再多說一句,便會被他毫不留情的撕碎。
李夫人的身子都忍不住一顫,到嘴邊的話,竟是生生的嚥了下去。
李員外見老婆孩子受了欺負,也忍不住了,擡頭質問季山,“你們這又是做什麼?還請季老爺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不知李老爺想要怎樣的交代?”
不等季山說話,這邊的方天朗再次冷笑出聲,“我還想請李老爺給我未婚妻一個交代呢,我的女人,又豈是某些阿貓阿狗的能夠動的?”
方天朗說到這裡,忍不住看了懷裡的人兒一眼,這才又說道,“若是有下一次,我必叫你李家付出代價!”
李員外頓時氣結,阿貓阿狗?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被人說成是阿貓阿狗,這可氣他又怎麼咽得下去?
李員外漲紅着一張臉,正準備說什麼,卻見方天朗懷裡的季秋緩緩的走上前,看着一臉委屈的模樣,雙目含淚的看着季禮的李小姐。
“這位姑娘,不知道我是該叫你李家丫頭呢,還是李家小姐?”
季秋給了方天朗一個讚賞的眼神,隨即再次躲進了方天朗的懷裡。
季秋的話音落下,那邊的季禮便接話道,“看來,李家的家教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