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徹底的阻止水土流失的繼續惡化,唯有從根源入手,多多的種樹!想到前世的那些個改善水土的方式方法,季秋倒是覺得說不定可以一試。
只是這地方實在是太窮了,要想人們放下鋤頭跟自己種樹,還真是難如登天,畢竟在人們眼裡,如果連最起碼的溫飽都做不到,又何談的改善環境?
季山被季秋的話說的一愣,雖然不知道她爲何會懂這些事情,卻還是不由得低頭沉思起來。
季秋見他如此,也不再多說,拎着收拾乾淨的最後一隻野雞進了廚房。
季秋心裡頭明白,這件事情是急不來的,正所謂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一口氣也吞不下個胖子不是。
季秋穿越到現在,這還是第二次吃野味,季秋本就是個吃貨,這下自然是要親自露一手的,季冬見她要親自下廚,見怪不怪,麻利的在一邊打着下手。
由於晌午飯吃的有些晚,幾人都不怎麼餓,不過難得吃一頓野味,季秋姐妹吃的也不少,季山更是心情大好的喝了一杯。
這個時代燈油太貴,雖然如今有了些銀錢,卻也捨不得這麼浪費,吃罷了晚飯,幾人就各自上牀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季秋跟姐姐早早就起牀了,隨便吃了點早飯,兩人就背起裝着野物的竹簍子往縣城走去。
兩人運氣倒是不錯,才走了沒多遠就碰上了周老伯的騾車,周老伯看到是她們姐妹兩個,忙熱情的招呼着上了車,季秋也不客氣,道了聲謝後,就找了個地方坐下。
“冬丫頭,秋丫頭,可是有幾日沒見你們進城了,剛纔遠遠的我就看着前面兩個人像你們姐妹,沒想到還真是。”周老伯見姐妹兩個坐好,這才一揚手裡的鞭子,趕着騾子往前走。
“嗯,周大伯,是有些時日沒去了,還好在這遇到了你,否則還不知道走到何時呢。”季秋笑着與周老伯說着話。
“上次不是說好了上我家坐坐的,咋沒看到人來?可是看不起我老頭子?”周老伯半是責備半是玩笑的問道。
“周大伯說笑了,咱這不是沒抽出時間嘛,再過幾日,過幾日我鐵定登門拜訪,到時候你可不要嫌我叨擾纔是啊。”
聽周老伯這麼一說,季秋這纔想起之前答應了的事情,趕緊開口解釋。
“行了行了,記得就行,這些日子我家那口子可是不少唸叨我。”周老伯本也沒有責怪的意思,見季秋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才哈哈笑道。
“周老伯,近日生意可還好?”季秋笑笑,轉移了話題。
“也沒啥好不好的,每日裡進城的也就那麼些個人,咱們這山溝溝裡可不比外頭,捨得掏銀錢坐車的還真是不多。不過好在這邊村子多,一天跑兩趟也還是能賺個一二十文銀錢。”
周老伯見季秋問起,也不隱瞞,本來這生意也是季秋告訴他的,說不定人家還能幫着出出主意呢,“不過最近林家莊也出了輛拉人的騾子車,這生意也就比之前差上一些。”
季秋聞言倒是並不覺得意外,像這樣無本的買賣,本來也就是佔個先機,待得有心人反應過來,生意也就沒那麼好做了,他這買賣能堅持到現在,跟之前的春耕也脫不了關係。
“周老伯,說不得往後這日子越來越好過了,也就不用再趕騾車了。”季秋看了眼車子裡頭坐着的幾個老幼婦孺,確實比先前少了不少,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季秋心裡卻尋思着,這周老伯爲人不錯,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說不得還要找他幫忙呢。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周老伯見季秋也沒給出啥好主意,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但是很快也就揮去了這種心思,人家本就是個孩子,能想到用騾車拉人載客,就已經很不錯了,哪兒還能有別的辦法。
坐上了騾車,這一路上就輕鬆的多了,季冬緊緊的竹簍子護在了懷裡,竹簍子上邊是一塊黑色的棉布,這是走的時候爲了掩人耳目纔給蓋的。
很快,騾車就停在了縣城大門底下,周老伯本是不肯收銀錢的,卻是拗不過季秋,最後還是留下了,並且約好了回程的時辰。
“幺妹,咱們現在去哪兒?”季冬從來沒有賣過野物,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個啥價錢。
“咱們這野物也不算太多,不如就賣給酒樓吧,這價格想來不會比市場上差。”
季秋想了想,根據前世的經驗,野物這東西一般村裡人家是沒錢買來吃的,也就只能賣給大戶人家,可是市場上那人海茫茫的,又得賣到什麼時候。
“這樣啊,那好吧。”季冬想了想,覺得季秋說的很有道理,便也就答應了下來,她承認,在做生意這方面,她還真是不如幺妹。
姐妹兩個前些日子幾乎天天在這縣裡頭轉悠,對這裡還算是比較熟悉的,直接揹着東西來到縣裡最大的酒樓“萬福樓”的門口,季秋將蓋在竹簍子上的棉布給拿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野物來。
一個小夥計迎了上來,一眼就看到了竹簍子裡的東西,心中有了一些猜測,於是開口問道,“兩位姑娘這是?”
“這位小哥兒,不知道你們這裡收不收野味,剛打的,還都是活的呢。”季秋朝着那夥計微微側身,客氣的說道。
“那你等等,我問問掌櫃的去。”小夥計打量了季秋兩人一眼,扔下這麼一句話,便跑開了。
不大一會兒,就有一個略顯富態的老者走了出來,笑眯眯的打量着季秋姐妹,直接了當的道,“兩位姑娘請了,我是這萬福樓的大掌櫃,聽夥計說你們是來賣野味的?”
“大掌櫃好。”季秋一臉淡然的問好,不卑不亢的道,“這些個野味都是剛打的,不知道貴店收不收?”
“哦?我看看。”大掌櫃深深的看了季秋一眼,他閱人無數,竟然覺得有些看不穿眼前的小傢伙。
“不知道你這野物是個什麼價位?”大掌櫃也不說要不要,只是有些隨意的問。
“大掌櫃的,這是野物,現在市面上的豬肉也得二十文錢一斤,大掌櫃覺得這野兔子值個什麼價位?”
季秋並不知道這裡的野味到底值多少錢,不過再笨她也知道,野兔和野雞的價格鐵定是不一樣的,於是又將問題扔給了掌櫃。
大掌櫃略一猶豫,就道,“那是,這野兔肉肯定要比豬肉貴,這樣吧,我給你們每斤二十五文的價格,你們看如何?”
二十五文錢,這兩隻兔子起碼得十六七斤的樣子,也就是四百二十文左右,也夠換些個白麪的了。
季冬有些動心,剛準備答應,就聽季秋再次開口說道,“大掌櫃,咱這也兔還是活的,不說旁的,就這兔子皮毛,也能賣上一個好價錢,大掌櫃給二十五文錢,是不是有些太低了?”
買賣嘛,自然是要談價錢了,哪裡就有一口定下來的。季秋給季冬使了個眼色,季冬往身側挪了挪。
大掌櫃卻是一愣,他沒想到一個半大點兒的小姑娘,竟然還有這般見識,倒是難得。
“小姑娘,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這野兔子可不比淨肉,這去掉一些腸子、肚子等沒啥用的,剩下的肉怕是也沒剩一點兒了,更何況野兔野雞啥的,市面上時常也有的賣,也不是多罕見的玩意,二十五文錢已經不少了。”
“大掌櫃,您看咱們姐妹這大老遠的過來也不容易,你這價格是不是能再高點兒?”這個時候季冬也出來幫腔了。
“哎呀這位小姑娘,我也知道你們不容易,但是我們這做買賣的,也不能虧本了不是?”大掌櫃卻是不爲所動。
“瞧大掌櫃您說的,這怎麼會虧呢,酒樓裡邊賣的可是比這價格高多了。”季秋見此也是笑着說道。
前世,季秋雖不做生意,卻是個十足的吃貨,對各大飯店裡的一些道道還是清楚的,往往幾十塊錢收來的東西,經過他們一加工,至少得賣到幾百塊。
“可是你也知道,咱們酒樓裡還有別的費用啊。”通過這一番講價還價,大掌櫃越發的覺得眼前這個女娃子不簡單。
季秋抿着嘴笑,“大掌櫃,咱們一個買,一個賣,都講究一個公道不是,我們也不多要你的,一斤肉三十文,這兩隻野兔和這兩隻野雞就都歸貴酒樓了,你看如何?”
大掌櫃的牙花子有點兒涼颼颼的,這小女娃,也真是敢要價,就不怕我這不收了?
“小姑娘,你這樣要價,我這酒樓不得賠死?”大掌櫃一陣猶豫,依然不想鬆口,能便宜自然想要便宜一些的。
“這些個野味雖然不算啥稀罕物,卻也是不多的,咱們若是賣到其他酒樓,你們這生意保不住就被別家搶了,再說了,這野雞的價格可是不止這個數。”
季冬本就是個聰明的,被季秋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了些什麼,於是插話道。
季秋就這麼笑看着大掌櫃,也不說話,等着他的回答,雖然這掌櫃的說的沒錯,野雞野兔在這縣裡頭不算稀罕,可是架不住它數量少啊,更何況聽姐姐的意思這野雞價格還要比野兔更高一些的。
這縣裡頭酒樓雖然不多,卻也有好幾家,市面上出現一些好一點兒的野味,還不等他們趕過去買,就被一些大戶人家給買走了,所以這野味也不是每天都能買到的。
至於生意被搶,那倒還不至於,不過慘淡一些肯定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