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這幾天的情緒仍然不怎麼好,總是喜歡看着窗臺上的花瓶失神,小可還以爲是花瓶有什麼問題,就將花瓶拿走了,之後她又盯着窗臺愣神。小可這才反應過來,她這不是因爲物件,而是因爲人啊。
“公主,您怎麼還不高興呢?”
小可用手支撐着下巴,一臉不解的看着她,自從靜雅遇到了方天朗之後,好像就沒高興過。
“這幾天季秋那邊也沒什麼動靜,究竟出了什麼事?她不是說過要與本公主比賽嗎?對了,那幾位掌櫃現在怎麼樣了?她的生意還好嗎?”
靜雅忽然想到這個問題,緊張的看着小可。
小可搖了搖頭:“我已經和那幾位掌櫃說了,他們應該能想出辦法來,公主您就不要着急了。”
“公主,這是方少爺給您的書信。”
靜雅正覺得做什麼都沒精神的時候,宮女從外面進來,將方天朗的書信呈給靜雅。
靜雅趕忙接過書信,她好像還沒收到過方天朗的東西呢,哪怕是一張紙,她也覺得很好,在看到書信前臉上掛着笑容。
“公主啊,您可是堂堂公主,怎麼就喜歡上那小子呢?我可沒看出來有什麼好的。”
小可這個人還是比較記仇的,她想起當時在季家的時候,方天朗爲了那麼一個村姑,居然欺負她和公主,她的氣就不打一出來,現在說起這事兒的時候,仍然氣鼓鼓的,靜雅沒空理她,趕忙將書信打開。
她打開書信之後,看到裡面內容,上面是娟小的字體,看着格外整齊,並不像出自男人之手。
“公主啊,這上面說什麼了?”
小可雖然不願意搭理方天朗,但還是很在乎靜雅的,靜雅看過信中的內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讓我去方家一趟,現在就去?”
靜雅說完之後,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急匆匆的跑出宮門,小可生怕她出事,趕忙跟在後面。
現在已經是千鈞一髮的時候了,方天朗急的連筆都握不住,就連這封信還是找別人幫着寫的,他將靜雅約在方家的涼亭中,靜雅剛剛來到方家,他就迫不及待的將她帶到涼亭中去了。
這裡是方家最清淨的地方,比較適合談事情,靜雅本來以爲他是爲了自己,臉上還掛着嬌羞的笑容。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竟然不知道,在單獨面對他的時候,應該說什麼話。
方天朗眉頭微微皺緊,像是做了什麼天大的決定一樣,終於將藏在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公主,我雖然是京城人氏,雖然是方家名義上的兒子,但我……我已經和季秋有婚約了,我已經發過誓,此時非她不娶了,還請公主能成人之美。”
他眼中盡是焦急,這些話當時就應該單獨和她說清楚。
靜雅臉上的笑意漸漸褪下,那漂亮的眼眸中寫滿了傷感,她爲了方天朗,去了甘沛縣,爲了他,落在叛賊的手中,差點丟了性命。
可最後卻換來他這樣的一句話,她爲了方天朗,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可他卻視而不見,口口聲聲說爲了季秋,她究竟哪裡不如季秋?而且他們兩個人又沒有成親,就算是成親了,她是公主,想要誰都沒有得不到的。
“你讓我過來,就爲了和我說這個?你真的是不知好歹。”
靜雅咬了咬牙,纔將那藏在心中的話壓了下去,她是公主,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要有尊嚴的站在這裡,不能像市井潑婦那樣大吵大鬧。
“公主,您有什麼不高興的就衝着我來,我求你放過季秋,你想要我這條命我都可以給你,但請你不要傷害秋兒。”
方天朗變得急躁起來,垂在兩側的手幾次握成拳頭,他長長的吸了兩口氣,難掩心中的火氣。
“呵,你將我叫過來,就是爲了讓我放手的?你果真是個好男人啊。”
靜雅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的凌厲,明亮的眼眸種此時已經含着一汪淚,儘管心中難受,可是眼淚一直沒有掉落下來。
“公主,季秋是無辜的,您爲何如此狠毒?您究竟怎麼樣才能放過季秋。”
方天朗越說越激動,好像隨時都能撲上去,將靜雅給殺了,靜雅看着他,好像一點也不害怕,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爲他付出的可不少了,他願意爲季秋付出性命,那她又何嘗不願意爲他付出呢?
“你口口聲聲說着季秋無辜,如果不是她的話,你怎麼會拒絕?難道我堂堂公主還比不過一個村姑嗎?”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方天朗聽到這話,好似連手臂上的青筋都起來了,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靠近。、
站在遠處的小可見到這一幕,幾乎是飛撲過來護着靜雅,路一凡和春桃現在也是攔住了方天朗。
“她畢竟是公主啊,你不能這麼做。”
路一凡從後面抱住了方天朗,春桃在一邊冷眼看着,半晌後她實在忍不下去了。
“公主,您就實話實話了吧,季秋究竟在哪兒?您雖然是公主,雖然身份尊貴,但也不能因爲一個男人,就要了一個無辜女孩兒的性命吧。”
他們好像願意將所有的罪責都怪到方天朗身上,只因爲靜雅是公主,對她都只能寵着,就連說真話都是不可以的。
靜雅聽到這話,眼中多了幾分的狐疑,看着身後的小可:“出了什麼事情?你揹着我偷偷動手了?”
她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既然都已經答應了季秋,就肯定不會反悔,所以她現在以爲是小可揹着她做了什麼事情。
小可也不知道啊,她只是做丫鬟的,又不是做影衛的,怎麼能動不動就要別人的性命呢?
“公主,我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人讓去做什麼啊、”
她們兩個人都不肯承認,春桃也着急了:“就在昨天,季秋從溢香樓出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若不是你們動手,在京城裡誰還有這個本事?”
除了公主,在京城中誰還有這個動機,誰還有這個本事啊?
若是別人的話,他們之前的確也懷疑過,他們懷疑了雷家的大小姐雷詩琪,不過聽說她已經有了婚約,下個月就要成親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去抓走季秋呢、要說是路一倩,那就更不可能了。
路一倩好像忽然想通了什麼,她對方天朗沒有之前那麼喜歡了,最近好似對一個書生比較感興趣。
唯一可能做這件事的就只有靜雅公主了,現在靜雅說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自然都是不相信的。
“我說沒做過就是沒有做過,你們說的什麼我都不知道。”
她盯着方天朗,方天朗此時也冷靜一些了,但好似並沒有看她,她所在乎的就只有他一個人。
“小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現在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也別讓他們繼續懷疑我了。”
她現在懷疑是小可揹着她做了什麼,小可現在纔是最冤枉的了:“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找了幾位掌櫃的啊,誰知道他們做什麼了,他們也不能吧季秋怎麼樣把。”
她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她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看方天朗已經離開了方家。
掌櫃的?這個他還真的聽人說起過,那天劉掌櫃還有其他幾位掌櫃過來的時候,李明浩正好見到了,現在找他們問問,也許能知道什麼。
看着他們漸漸走遠,靜雅的眼淚終於止不住了,小可一臉無奈的盯着她。
“他的眼中就只有季秋,季秋到底哪裡比我好?”
這個問題問了很多遍,小可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在方天朗的心中,任何人都比不上季秋,是因爲他愛她,而在小可的心中,沒人能比上靜雅,因爲靜雅是她的恩人。
“公主,您不要在想了,您回去休息吧。”
小可的話還沒說完,靜雅就靠在她的肩膀上,小可知道她現在很難受,可小可也沒有辦法,只能這樣任憑她靠着。
方天朗的架勢實在太嚇人了,路一凡一路跟在他的身後,生怕他將劉掌櫃給打死了。
春桃也在身後跟着他們,可走出幾步,她忽然停了下來,看着不遠處的人影,淡淡的勾起脣角。
她忽然轉身調轉了方向,沒有和他們一同去醉仙樓,而是回了路王府,可能見別人經歷過失去,她對這份感情也有者不同的感觸了。
劉掌櫃也正因爲這事兒犯愁,他的生意能做到今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和那些土匪有關,有很多掌櫃在生意做的好的時候,忽然丟了性命,這些土匪沒少幫他的忙,現在季秋也出了事,不過卻沒有找到季秋的屍體。
他也覺得煩心,如果季秋逃跑了,那事情就大了,先不說方家在京城中的勢力,就哪天季秋回來將他告上官府也全都完了。
他正覺得煩心,方天朗就從外面闖進來,他的手中還拿着一把大刀,光是看那把大刀,他的心就跟着顫抖起來。
路一凡跟在方天朗的身邊,給了劉掌櫃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方少爺,呵呵,這是什麼風將您吹來了?您喜歡吃什麼,我命人去準備。”
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現在就是典型的無事獻殷勤,聽到他的話,方天朗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