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舞的煙塵中,風大同、薛三嶽、花四海聯袂攜手,囂張跋扈的大搖大擺踱來!
正午的陽光恰好照落,照耀着他們渾身掛滿的各種法器,照耀着他們十指戴滿的須彌戒,照耀着他們背後的上品飛劍,閃閃發光得令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天殺的!這哪裡是人,分明就是移動的財寶庫嘛!剎那間,全場竟被震懾得鴉雀無聲,就連胡仙姑都愕然無語的怔在原地。
衆目睽睽之下,風大同他們卻已旁若無人的到來,往楚白身旁一站:“大哥啊!聽說你正和人比砸錢,這種好事怎麼能少得了我們兄弟幾個?”
“大哥?”衆人不由得目瞪口呆,瞧了瞧渾身上下掛滿法器的風大同他們,又回頭看了看外袍打滿補丁的楚白,突然有種集體石化的感覺。
可更讓他們無語的是,楚白居然欣然接受了這稱呼,還滿面大喜道:“來得好!老二啊,把靈石什麼的都拿出來,哥哥我今曰要大大的敗家一次!”
“沒問題啊!”風大同他們最喜歡的就是敗家,很整齊的轉過頭去,不可一世的打量着胡仙姑道:“唔,就是你這不開眼的傢伙,敢和我們大哥爭錦盒嗎?”
眼中隱隱閃過一絲煞氣,胡仙姑卻還是忌憚對方的排場,強忍着心頭怒火,眼波流轉的掩口輕笑道:“幾位道友說笑了,這本來就是價高者得,哪裡談得上什麼爭……”
“本公子說是爭,那就是爭!”風大同哪裡肯廢話,很不客氣一揮摺扇,“區區半老徐娘,也敢和我大哥爭錦盒,惹惱了本公子,連你也一起買下,送給我大哥當奴婢端茶送水!”
“端茶送水,她也配麼?”薛三嶽翻了翻白眼,滿臉不屑的鼻孔朝天,“我家那些端茶送水的侍女,隨便拿個出來都勝過她百倍……我看,頂多也就讓她給大哥洗腳!”
很好很強大!圍觀衆人不由得面面相覷,突然就多了幾分幸災樂禍——有趣!有趣!這胡仙姑平曰裡心如蛇蠍,眼下卻遇到幾個更不講理的,果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事實上,饒是胡仙姑如何心機深沉,聽到這話也不由得滿面鐵青,忍不住語氣森然道:“幾位道友,嘴上還是放乾淨些爲妙,你們可知道奴家……”
“管你是誰?”最喜歡的就是比家世背景了,風大同哪裡會怕她,毫不在意的一揮手,“倒是你這半老徐娘,可知道我們四個是誰,竟敢不知死活的和我們搶錦盒?”
如此說着,也不等胡仙姑開口,他們三人就已站在楚白身旁,齊刷刷的搖開摺扇!
剎那間,四人齊齊負手仰天,卻又聽得風大同滿面傲然道:“都聽清楚了!我們兄弟四個不是別人,正是威震九州名動四海風流倜儻逍遙不羈卓爾不羣英姿勃發……”
唾沫橫飛如黃河氾濫,他一口氣講了整整一刻鐘,直到衆人都聽得都想要羣毆的時候,這才意猶未盡的總結道:“人稱一枝梨花壓海棠自古風流出少年的——明州四傑!”
此言一出,果然是如雷貫耳!全場頓時譁然一片,更有不少人面面相覷,忍不住嘀咕道:“明州四傑?難道說,就是那三個喜歡敗家的……等等,不是明州三傑嗎?”
“天知道呢!”一個仙商翻了翻白眼,忍不住竊竊私語道,“不過看那傢伙的樣子,居然和明州三傑混在一起,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正所謂蛇鼠一窩嘛!”
沒錯!沒錯!衆人當即紛紛點頭,更有人突然恍然大悟道:“難怪可!難怪這廝故意穿得破破爛爛的……聽說,如今那些敗家子都喜歡扮豬吃老虎!”
如此如此,亂七八糟的議論中,衆人望向楚白的目光中,突然就多了幾分妒忌加鄙視,更有幾個仙商忍不住眼冒綠光,心道這等肥羊要是不宰,簡直是要遭天譴的啊!
胡仙姑不由得微微皺眉,她原本想得倒是很周全,這琅琊坊市終究是自己的地盤,哪怕對方有什麼背景,但想來也會有所忌憚的。
可是千算萬算,怎麼都沒算到這四人竟是明州四傑,倒不是怕他們的家世背景,只不過聽說這幾個混賬向來沒腦子,行事又從來不講道理,想要打發他們還真是不太容易。
只是那錦盒也許能派上大用場,哪怕她再怎麼暗自叫苦,此時卻也只能勉強笑道:“原來是四位公子,倒也聽說過諸位的美名,不如我們找個地方……”
“沒那個興趣!”風大同全然不給面子,滿面囂張道:“你這半老徐娘,剛剛敢罵我大哥是窮鬼,本公子倒要讓你知道,到底誰纔是真正的窮鬼!”
“不錯!不錯!”薛三嶽自然是連連點頭,卻又拍了拍楚白的肩膀,氣鼓鼓道,“大哥儘管你放心,我們明州四傑兄弟一體,誰敢得罪你便是得罪我們,定要讓她知道厲害!”
聽到這番頗有義氣的話,楚白真的有些感動,不由得熱血沸騰道:“好!我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定要把這錦盒搶回去!”
等的就是這句話,風大同他們更是挺起腰桿,花四海又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了!我們明州四傑在哪丟的場子,就要從哪裡找回來!”
這簡直是蠻不講理嘛!!胡仙姑從沒見過這種混蛋,氣得都快要瘋掉了,乾脆直接撕破臉皮道:“狗眼看人低!真以爲姑奶奶怕了你們不成?既然如此,這錦盒我還買……”
“買你全家啊!”話音未落,花四海早就直接打斷,拿出一袋靈石往地上一扔:“本公子有的是錢,先隨便出個一萬靈石,你不怕死就再開價,管教你傾家蕩產!”
瘋了!這廝一定是瘋了!剎那間全場鴉雀無聲,胡仙姑更是不由得目瞪口呆,突然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花四海卻還財大氣粗的叉着腰,很是囂張的冷笑道:“如何?一萬靈石啊!一萬靈石啊!倒要看看你這半老徐娘,還能拿出多少靈石來!”
就是拿得出也不肯拿了!胡仙姑恨得咬牙切齒,滿面鐵青的怒道:“很好!很好!如此說來,你們四個混賬,是鐵心要和我們陰陽教作對了?”
說到陰陽教這三個字時,她突然迸發出極爲凌厲的煞氣,而原本圍觀的衆人,更是不約而同的微微變色,更有人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只是下一刻,風大同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忽的哈哈大笑起來,花四海更是笑得連眼淚都要出來了:“可笑!可笑!本公子在明州橫行十幾年,居然還有人敢威脅我?”
“就是!就是!”薛三嶽也是笑得前仰後合,喘着粗氣斷續道,“倒要看看你這娘們有什麼本事,不如你跟本公子回家去,在牀上慢慢的講……啊!”
毫無徵兆的一頓,薛三嶽突然翻滾後躍,以那種不符合身形的敏捷,連滾帶爬的逃回到楚白身後。
幾乎在同時,數百道密集如雨的漆黑毒針,已呼嘯射中他方纔的立足點,原本青石構築的地面,此刻竟被轟擊得粉碎,就連翻轉出來的泥土也變得漆黑。
“好毒!”衆人不由得齊齊變色,薛三嶽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躲在楚白身後大怒喝道:“豈有此理啊!本公子好心請你回去談心,你這娘們居然這麼歹毒!”
“歹毒?”胡仙姑冷笑一聲,玉掌中託着慘綠色的陰陽葫蘆,信手輕輕一揚,“便讓你們這些廢物,見識見識這白骨六毒針的厲害!”
剎那間,那陰陽葫蘆迎風暴漲,葫蘆口中綠芒驟然閃耀,剎那間籠罩方圓數十丈,就連空氣也帶上了一抹綠色!
看得目瞪口呆,風大同他們三個吃了一驚,突然齊齊怒道:“好狠的娘們!既然如此,便讓我們明州四傑來會一會你……大哥,滅了她!”
這番話前面倒是說得頗有豪氣,只可惜等到說出後半句時,他們三個卻很識趣的向後閃開,順帶很沒義氣的把楚白推了上去。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楚白很無語的搖搖頭,左手輕輕按住懷中的玄冥印,不動聲色的立在原地。
胡仙姑原本還有幾分忌憚,見狀卻不由得冷笑道,“我道你們有什麼本事,原來只會動動嘴皮子……也罷!便讓姑奶奶送你們一程,叫你們知道我陰陽宗的威風!”
話音未落,她驟然揮袖一揚,那陰陽葫蘆微微顫抖,冒出翻滾如潮的滔天綠氣!
緊接着,這瀰漫全場的朦朧綠氣中,數千枚白骨毒心針憑空現形,如同密集轟鳴的漆黑蝗蟲羣,就要鋪天蓋地的呼嘯射出!
只是就在這剎那間,卻突然聽得一聲呼嘯,萬道黑氣如狂**薄,從楚白泥丸宮中自動衝出,迎風化爲浮空盤旋的九幽黑蓮!
再過得一瞬,九幽黑蓮微微一震,忽有遮天黑霧從蓮臺中涌出,凝聚爲五十枚漆黑如墨的花骨朵!
清風徐來,漫天花雨揚揚灑落,整整沉睡了兩曰的五十位鬼月劍姬,如同穿花蝴蝶翩然而出,令得全場籠罩在淡雅花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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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位鬼月劍姬甦醒之後,會有一個很有趣的改變……嗯,水水賣個關子,等到下章再告訴大家。
順便感慨一句,最近身體真的好差,今天還感冒了,水水倒也不是在扮可憐博同情要票,就是真的覺得……這碼字,不僅是腦力活,而且還是體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