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芊芊從來沒有想過杜奕非會跟她說這樣的話,一陣錯愕。
“什麼,我帥氣多金,對你也是百般呵護哦?這樣的我不足夠讓你動心?”杜奕非努力平靜地說出這樣的話,可是他卻感覺到頭皮在發麻。
他被自己肉麻到了!
“別自以爲是了,我怎麼可能會對你動心?”任芊芊抓起一隻沙發枕砸向他,帶着慍氣的語調卻掩飾不住她的驚慌。
“杜奕非,你少心懷鬼胎,唬弄我給你生孩哄你媽開心去動手術,洗你的澡去,少噁心我了!”
她的態度讓杜奕非心裡感到難過,他抿合雙脣,雙手撐着沙發直起身子,眼睛裡的溫柔一點點消散。
“你覺得我們相愛會是一件噁心的事情?”他淡淡地問她。
“呃?”他這個問題,就像閃電般在任芊芊地腦頂噼裡啪啦,驚慌之中,她捕捉到了他隱藏在眼睛深處的憂傷,心絃一緊,聲音鎖在喉嚨裡發不出來了。
嘿!
杜奕非自嘲地冷笑一聲,轉身去洗澡。
搞什麼嘛?
任芊芊睨了眼離開的杜奕非,咬住下嘴脣。
杜奕非去洗澡的那十來分鐘裡,任芊芊因爲兩人方纔的對話,內心無比凌亂。
相愛啊?
如果他不是窺視‘聖楓’集團的‘帝豪’財團總裁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顧慮?
雖然有時會說些嫌棄她的話,可是當他提到什麼相愛生孩的事時,語氣卻是認真的。
他是在徵求她的意見,而不是強加與她的某種要求。
以他們現在主寵的關係,如果他來硬的,她鐵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可是,即便爲了母親,他仍堅守着最起碼的道德底線。
這樣的男人,打燈籠都難找到吧?
唉-
任芊芊注目那道緊閉的浴室門,嘆息。
直到杜奕非腰間圍着浴巾走出來,她才緩緩地挪開目光,看向別處。
果然的,那樣的話根本不能說出口。
杜奕非擦頭髮的毛巾落下,掛在脖子上,因爲任芊芊眉宇間的憂鬱而後悔剛纔說了那樣的話。
杜奕非坐到牀邊,低頭擦頭髮。
“讓我來吧!”任芊芊走了過來,說話的時候從他手裡拿走了毛巾。
杜奕非擡起頭來,仰視她,有些錯愕。
任芊芊佯裝沒看到他罕見的面部表情,小心地將垂落在他額前的溼發向腦後撥,脫了線的傷口粉嫩嫩的,看起來還真是扎眼-這是他英勇救人的鄖章-她溫柔地勾起脣角。
給他擦好頭髮,任芊芊取出吹風筒通好電,在給他吹頭髮之前,這樣道:“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
見杜奕非迷惑地看她,她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些。
“我不是說相愛的事情噁心,是以生孩子爲目的的事……”
“我也沒心懷鬼胎。”杜奕非打斷她。“不是在和你商量嘛,雖然你身上有諸多我不滿意的,但也沒那麼糟,只是覺得那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雖然不滿意,卻可以考慮試着交往?”任芊芊摸摸他半溼的短髮,努努嘴。“感情的事幹嘛要那麼湊合?就算着急,也不能催眠自己去喜歡一個人吧,太委屈了這種事情。”
“我可沒那麼高超的能力,可以催眠自己。”真是越說越扯。杜奕非內心小小地挫敗感-她不笨吧?真的聽不出他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我需要自由,不能長時間地呆在你的身邊。”她聲音放得更輕了,這樣的話出口,她覺得自己殘忍地往自己的心裡紮了把刀子。
杜奕非放在膝上的雙手微攥,不願意再言語。
他的緘默,讓任芊芊不自覺緊了緊手裡的吹風筒。
世界因爲他的緘默而變得安靜得可怕。
她吞了口發酸的口水,打開吹風筒爲他吹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