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氏帝國”上班,能每天看見何姿,這才知道她的狀態遠比我想象的要嚴重的多。跟她恰恰相反的是那天那個美人,何子君,我後來才知道她的名字,她總是春光滿面,身上永遠充滿了活力,我默默看着這一切。也許是莫少棋跟何姿說什麼了,或許是何姿自己感覺到什麼了,再見我時,她都是低了頭的,看的讓我無比揪心。
我敲開莫少棋的辦公室門,那個何子君還在叨叨,“沒有總裁的同意你是不能進去的,蔣小姐......”身邊同樣站着那個上次見過的什麼小米,她一樣皺眉拉何子君,像當初拉何姿一樣,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你瘋啦,她是蔣不離!”
一樣的對話,一樣的場景,但人卻不一樣了。
大概聽到了吵鬧聲,莫少棋停下了手裡的活兒,擡起頭來看着在門邊糾纏的我們,“你出去吧!”,他看了一眼何子君,淡淡說道。
何子君還要說什麼,卻被莫少棋眼神制止,撇撇嘴,不情願得走了出去。
辦公室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開口,“你還真的把她訓練成一個‘鐵面無私’的秘書了啊,第二個‘何姿’!”
何子君跟何姿有一點特別像,那就是非常不喜歡作爲蔣不離的許辰川來找莫少棋。
“一點點兒吧,她遠不及何姿。”
我有點兒不明白,“既然這樣,你又何必......”
他站了起來,踱到了落地玻璃前,我這才發現,原來他竟然那麼高。
“莫少棋你要記住,有人愛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你要學會珍惜!她沒有什麼要求,她只是想要在你身邊安靜得呆着而已,僅此而已!”
我的聲音都有點兒哽咽了,眼圈也紅了。
莫少棋回過身來,陽光從他的身後穿過來,照在我的身上,有點兒熱,平添了幾分激動。
他走到我身邊,輕輕擦掉我的眼淚,他的動作是那麼輕柔,溫柔的我都有點兒不適應。
他看着我的眼睛,擡起我的額頭,“可是,你又怎麼確定她只是想要安靜得呆在我的身邊呢?”
我不服氣,我的朋友我瞭解,她就是再愛,也不會橫刀奪愛。
“我就是知道,我......”
“這件事是她提出來的,何子君也是她親自找來的,面試到培訓一直是她在做。”
我愣了,被打斷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可是,爲什麼你會說是你自己不想讓對你有企圖的人呆在身邊?”
我想這麼問的,但是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她爲什麼會提出這個要求?”
以我對何姿的瞭解,讓她自己親口提出要離開莫少棋身邊,離開這個自己暗戀了十年的人的身邊,那該有多麼困難?除非,她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
我擡頭看着莫少棋,他點了點頭,“我告訴她了”,他放開我,“我告訴她,你就是許辰川,你沒有死。”
我的雙手無力得垂落,身子軟軟得靠在辦公桌前,她會怎麼想我?就是我這個一直標榜最愛她的好朋友,竟然跟她暗戀了十年的人結婚
了!她該有多麼煎熬?
我伸手捂住臉,如一個小孩般蹲在地上,“她相信了?”
“其實不用我說,她自己就早已經有察覺了,我只是肯定了她的猜測而已,只是給了她一個合理的解釋而已。”
......
我渾渾噩噩從莫少棋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坐在座位上,心裡是那麼難過。
雖然我一直想要找個人理解我,知道我的困境,可是當事實真相慢慢浮出水面,他們慢慢知道的時候,我卻開始慌了,心裡開始極度的不安。
其實是我,我一直在用另一個身份在傷害他們。
小姿,曾經那麼陽光的小姿,她會怎麼想我?
我看見她從幾天前就放在辦公桌上的菊花茶跟冰糖,我看了她的微博,她在裡面寫的所有心情我一直都在看着,她說,“秋天了,容易上火的季節來了,他那麼忙,我怕他也上火,我精心挑選了最好喝的菊花茶,還買了冰糖,可是,我卻再也沒有給他送去的理由了......
她甚至都將座位搬離了莫少棋的辦公室,與他遙遙相望。
我知道爲什麼,我的那個永遠都那麼傻得姐妹,那個永遠都爲我着想的姐妹,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姐妹,滿世界都在鄙視小三的時候那個曾經悄悄告訴我如果她遇到了自己很愛很愛的一個人,即使做小三她也要把他搶過來的那個笑的沒心沒肺的傻丫頭,就是爲了我這樣的一個人,毅然放棄了自己的最愛,即使,會疼的心都微微抽痛。
想起大學的時候我們曾經一起去旅遊,就是這個傻了吧唧的丫頭,讓我們那麼快樂,她竟然跟公交車司機說,大叔,下個站就是去海邊的路了吧?不如我們直接開進海里得了!
一車人都笑了,我們更是笑的前仰後合,還有更好笑的,真的到了那條道了,司機大叔回頭問她,“小姐,我們還要開到海里去嗎?”
這回是一車人爆笑!
......
什麼時候,曾經那麼快樂的小姿,竟然爲了一個人這麼悲哀?滿臉愁苦?以往的歡樂笑容哪裡去了?
是他!是他們!
如果不是他們玩什麼手段,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我們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都是他們造成的,都是他們!
那一刻,我的恨,波濤洶涌!
我最終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約了何姿見面。
電話裡她微微有點兒猶豫,但是,最後還是答應了我。
我早早就到了約定的地點,那是我們常常一起去的一個酒吧,老闆還笑着問我這段時間幹什麼了,都不見我倆了。
我黯然,我們都被錯位了。
何姿進來的時候,我一眼就看見了她,我看見她穿着我們一起去買的那件純色針織衫,那是我幫她選的。
她進來只看了一眼,就將目光投向了我坐的位置,只一眼!這個位子是我們以前常常坐的,她沒忘記,一直都沒有忘記。
她慢慢走了過來,我看見她的嘴咧得大大的,笑的如一個孩子般。
我不由自主得就伸開
了雙手,她立刻就衝入了我的懷抱,我們兩個就如傻子般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看的旁邊等着想要跟她打招呼的老闆一愣一愣,莫名其妙。
她拍着我的背,“你個死丫頭,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告訴我?一個人頂着,該有多麼難熬?”
“我怕連你也認不出我來,那我該有多麼難過......”
一個蘇幕遮就已經夠讓我傷心的了,如果連她也認不出來,我真不知道我會怎麼樣。
她伸手拍我,“怎麼會?你不知道嗎,你跟蔣不離完全不一樣,一次兩次我會以爲可能蔣不離腦子被撞正常了,但是次數多了,我是有感覺的!直到,你給我煮醒酒湯,跟辰川煮的一模一樣的醒酒湯......我其實很早就開始懷疑,當從莫少棋口裡聽說的時候,我反而不是那麼吃驚了......只是苦了你了!”
我將頭埋在她的胸口,“我不苦,苦的是你,我對不起你!”
眼淚順着我的臉頰流了下來,她卻笑了,裝出一副萬分嫌棄的樣子,“真噁心,在我面前還擺出一副小女人的樣子。”
見她打趣我,我立刻破涕爲笑,反擊回去,“得了吧,噁心的可大有人在,但是肯定不是我。”
我斜眼瞅她,她笑了,“好吧,好吧,我承認,栽在你丫手上了。”
說起這個來,我就好笑,記得以前有一次坐公交去幫老師送資料,不知怎麼回事,那天我一個勁兒得暈車,何大小姐卻非要跟我說什麼大魚大肉,我火了,“你信不信我將襪子賽你嘴裡!”我瞪着眼睛說的兇狠。
身邊的其他乘客都一臉震驚得看着我,估計是沒見識過變臉變這麼快的人。
但是接下來讓他們震驚的不是我,而是何姿。
何大小姐特別鎮定,不止鎮定,還悠悠然來了一句,“你信不信我嚼吧嚼吧嚥下去!”
我愣了,再也想不起反擊的話來了,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身邊有人在嘔吐,側頭一看,原來把旁邊一個年齡跟我們差不多的姐們直接噁心吐了!
......
一杯血腥瑪麗下下肚,我倆都有點兒醉意了。
“你......要......替我......好好......好好愛......愛少棋!”
從開始一直到剛纔之前,我們一直都小心翼翼得不去提及那個人。
我笑着搖搖晃晃衝她舉杯,心裡卻如明鏡般清楚,我不能答應她,我不能......
我們兩個人抱着從酒吧裡大笑着出來,像以往每次一樣,心情突然好起來了。
蘇幕遮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何姿扯開我繞着蘇幕遮轉了幾圈然後才眯着眼睛揪着蘇幕遮的臉蛋就開始上下撕扯,“哈哈,我錯怪你了哈,哈,哈......”
“疼,放手放手......”
蘇幕遮在原地形象全無得嗷嗷大叫,還示意我,“這個女人沒瘋吧?”
“有點兒。”
我點頭,搖搖晃晃也站不穩了,蘇幕遮趕緊騰出另一隻手來扶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