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國家聯盟,美東基地的辦公室。
卡索深吸一口氣,伸了個懶腰,搞定這些厲害的追蹤病毒的入侵和襲擊真費了他不少功夫。量子特工公司研發的安防軟件病毒的確技高一籌。
病毒是從小可帶走的兩個機械蜜蜂上回傳到服務器的,回傳的視頻也被毀掉了。不過,也許小可的終端上還保存了真正有用的東西。
這些病毒被徹底解決掉之後,他必須睡個好覺。他揉搓自己僵硬的手指、脖頸,還有下巴。
一陣腳步聲。他能聽出來,應該是小可和黑羽回來了。看來自己的睡眠又得往後面推一推了。
“對不起,無意冒犯。你們看上去可真是灰頭土臉。”卡索用力擠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沒關係。你看上也不怎麼樣,形容憔悴。”黑羽回懟道,他從冰箱裡拿出兩罐蘇打水,遞給小可一罐,然後將自己的那罐打開,猛灌了一口。
“霍爾·賽佛究竟是什麼人?”卡索好奇的問,“我攔截、搞定這些病毒花了好幾個小時。回傳的視頻也毀掉了。”
“現在線索斷了,證據被毀了。霍爾·賽佛立刻找了家搬家公司,將東西全部混進集裝箱搬運走了,人也消失了,之前留下的痕跡也基本上都清理掉了。霍爾·賽佛這個名字只是他爲了隱姓埋名的權宜之計。”小可失望的搖搖頭,“也許那張臉也是做了僞裝。他這麼做也許是爲了避免被人認出,被找到,或者被追殺。”
“這麼厲害的黑客?難道真的是重出江湖的元老標記線先生?八年沒在幻影世界出現過,隱姓埋名,東藏西躲,難道就是怕被人盯上和謀殺?”卡索的睏意一掃而光,突然靈光一閃,來了精神,興奮起來,“告訴我,你們究竟是怎麼獲得他的線索的?說說看。”
卡索擺出一副想聽八卦的面孔。
小可和黑羽互相對視,然後很默契的,二人行動一致,保持沉默。
“說這些沒有用了,關鍵是我們怎麼找到這個人,在現實世界全球人口數據庫中用面孔搜索?卡索,你試過了沒有?”小可問。
“還沒,我一直沒歇着,一直在處理那些難纏的病毒。我現在就去做,照片在誰哪兒?”
“我的全息眼鏡拍到了他。在全息眼鏡的緩存裡有備份。”黑羽把全息眼鏡遞給卡索。
“可如果那張臉也是僞裝過的,怎麼辦?”小可擔心道,那張臉十有八九是做過變化的。
卡索已經動手進行面孔搜索了,全球人口數據庫中根本無匹配面孔,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揉揉眼睛,他再次搜索了一遍,還搜了霍爾·賽佛的名字,這下,連霍爾·賽佛的信息都在數據庫中清空了。
卡索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機械蜜蜂拍下了他年輕時的面孔。我在終端上看到的時候,順便拿手機拍了一張。”小可把那張霍爾·賽佛和他妻子的合影發給卡索,“我還需要量子特工這家公司的早期創始人和所有顯名股東和隱名股東的名單和信息。”
“這次,祈求我們的運氣能好一點吧。”卡索雙手合十,裝模作樣的禱告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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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可和黑羽前往雷納村的那段時間,狼煙G巫師配合井澤巖,定位到了幻影帝國遊戲《奢靡國度》的總設計師“魔鬼之手”的地理位置。
井澤巖在遊戲人生地界《奢靡國度》遊戲的任務大廳裡和“魔鬼之手”又狠狠幹了一架,
二人動手的時候,井澤巖趁機用狼煙G巫師製作的特製病毒感染了“魔鬼之手”的幻具,然後用‘秘門’定位到了“魔鬼之手”在現實世界的地址。
再後來狼煙G巫師通過這地址的購房記錄和租房記錄,輾轉查到了“魔鬼之手”的真實姓名——思凱·布羅沙,28歲,他目前是全情投入在幻影帝國的工作中,在現實世界中則是個自由職業者。
查到地址後,井澤巖沒有打草驚蛇,而是按小可的建議在幻影帝國暗夜森林下單,僱傭了幾個盯梢者,死死盯住思凱·布羅沙。
井澤巖隻身前往思凱·布羅沙的地址時,給黑羽發了一條信息,希望他能收到信息後能前往協助。
一個盯梢者在井澤巖的全息眼鏡上發來一則消息,說思凱·布羅沙就呆在囚鳥酒吧裡面。
井澤巖隻身一人,戴着兜帽,面孔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中。
馬路對面,他凝視着燈紅酒綠中囚鳥酒吧大門。
酒吧坐落在一個海邊碼頭附近,站在街上可以隱約聽得到海浪拍打碼頭和海岸的聲音,但是最終海浪的聲音被酒吧裡傳出的狂野的音樂聲所掩蓋。
他看了看時間,當地時間晚上11:45。很好,思凱·布羅沙不在家,剛好給了井澤巖在思凱·布羅沙府邸內機會部署機械蜜蜂的機會,相信過不了多久機械蜜蜂就會給出有用偵查反饋。
井澤巖檢查了一下他掛在腰間槍套裡的手槍,隨後跟着幾位客人一起走進了酒吧。
一陣勁爆的搖滾樂似乎要把他的耳膜撕扯爛,舞池裡擠滿了人,空氣裡瀰漫着拙劣的香水味汗臭味菸酒味和致幻劑的味道。
所有人都大聲說話,因爲音樂聲過於喧鬧。從裡面看,酒吧如同一個半球形的透明玻璃罩,置身其中可以看見無窮無盡的天空、宇宙和星海。
只不過那些美輪美奐的燈光和佈景都只是全息投影投影罷了,但也足以讓所有人感受得到如同置身於一艘星際逃亡的宇宙飛船上,享受人類文明最後的狂歡。
井澤巖的全息眼鏡在人羣掃描每一個人的面孔,以更好的用算法匹配思凱·布羅沙的臉。
他終於在吧檯附近識別出了他的目標——“魔鬼之手”,思凱·布羅沙。
這個身穿風衣的男人坐在一個角落裡,頭髮蓬亂,鬍子也很久沒有剃,戴着眼鏡的雙眼有些略微浮腫。才一天,思凱·布羅沙就被那些盯梢者搞得神經緊張,夜不能眠了。
思凱·布羅沙一邊喝酒,一邊盯着舞池裡的跳舞的人羣。
井澤巖則坐在吧檯前,衝酒保勾了勾手指,不一會兒,酒保迴應他的需求給了他一杯。
井澤巖端起酒杯前往思凱·布羅沙的那張桌子。
思凱·布羅沙聽到急促而細碎的腳步聲衝着自己的桌子走來,不禁一臉慍怒,就好像有人覬覦他的領地,未經他允許準備佔領一樣。
他此刻怒目擡頭,看到了隱匿在兜帽陰影下的井澤巖的面孔。思凱·布羅沙在幻影世界名爲“魔鬼之手“,他當然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就是那個陰魂不散一直在調查幻影帝國連環殺人案的國際刑警。
他能感覺到,從昨天晚上他在幻影世界和那個執拗的國際刑警幹架的事情之後,一切全變了。在現實世界,立刻出現了好幾雙眼睛在他身邊陰魂不散的盯梢,讓他不得不疑神疑鬼。
思凱·布羅沙立刻收起了慍怒的表情,輕皺眉頭,猛喝了一口烈酒,毫無疑問,國際刑警找到了現實世界的他。
邪門了,幻影世界不是全是匿名性嗎?國際刑警到底通過什麼手段?怎麼找到他的?找到了那又能怎麼樣?
他在腦中盤算着,他們沒有他殺人的任何證據。
那些死去的女子分佈在世界各地,她們死的時候,物理距離上,他和她們離得很遠,國際刑警有的只是猜想,猜想,而不是實錘,沒有直接證據。
想到這兒,他故作鎮定,一臉疑惑,然後舉杯看向井澤巖,“你是誰?有什麼事兒嗎?”
“別裝了,思凱·布羅沙,魔鬼之手先生,你知道麼?有人想暗殺你。”井澤巖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不如我們聊聊?”
“暗殺?”思凱·布羅沙警覺的環顧四周,他能感覺到盯梢者的目光,如同冷冽的毒蛇的信子,時不時吐出來一下,但是他的確知道,盯梢者的目標是他。
“見鬼。那些人不是你派來的人麼?”思凱·布羅沙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當然不是我們的人,你難道看不出來?”
井澤巖湊近思凱·布羅沙,神秘兮兮的說:“你猜怎麼着?我不過是稍微動了動腦子,你知道我收集和調查了有關魔鬼之手的很多資料,然後我把你想取代元老深淵先生和元老雨澤的野心向兩位元老舉報了。還有你刻意通過《奢靡過度》的遊戲去討好暗夜森林的犯罪者們的事情。哦,對了,連同你的地址以及真名實姓我全部都發給他們了。瞧,他們的人現在盯上你了。你覺得他們的人會不會把你悄無聲息的做掉?”
“你是個警察,怎能想出這麼惡毒的主意?”思凱·布羅沙臉色立刻不好了,他無法想象被兩位元老的人獵捕和追殺的後果。
井澤巖嘆了口氣,隨即笑了。
“惡毒?我能有什麼辦法?我知道你和那些死於《奢靡國度》遊戲的34名女性脫不開干係,就算你不是直接犯罪,你也許夠得上幫助犯罪和教唆犯罪。
“而我又沒有足夠的證據給你定罪。但你這種惡棍逍遙法外,我實在看不下去,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你也體會體會一下,生死一線的感覺,怎麼樣?感覺如何?是不是很刺激呢?”
井澤巖自知扮演這種角色的時候與他正義的警察形象實在很違和,於是,他幾分鐘前猛地喝了一口烈酒,面孔逐漸發熱,有些入戲,現在感覺好多了,更加壯了膽。
“魔鬼之手先生,要不要跟我聊聊?現在你可是兩位元老派來的盯梢者和狩獵者的目標,而現在,只有我,才能保護你。”井澤巖落井下石的說。
思凱·布羅沙暗自在心裡咒罵了一句,難以置信的目光回望躲在酒吧各個角落的盯梢者,想確定井澤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只要在幻影世界暗夜森林下單,就一定有狩獵者和盯梢者願意領活。儘管他內心有所懷疑,他也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冒險。
“去哪裡談?”
“當然是找個安全的地方。 ”井澤巖微笑。
“你確信他們現在不會殺我。”思凱布羅沙警惕道。
“我穿着防彈衣,我可以保護你。”
二人起身正離開準備離開酒吧。
一隻冰冷的槍管突然抵在思凱·布羅沙的後腰,一個狩獵者沙啞的聲音在思凱·布羅沙的耳邊說,“暗夜森林有人懸賞10萬幻幣要抓你,生死不論。”
思凱·布羅沙驚恐之下立即去拽井澤巖的胳膊,井澤巖轉身走近狩獵者,快如閃電,電光火石之間,他腰間的槍已經出手,抵在狩獵者的腰間。
“恐怕你這10萬幻幣無福消受了。我是警察,他是警察保護的證人,看來,你得跟暗夜森林要求提價了。”
狩獵者故意敞開領子露出胸口上凶神惡煞的的紋身,他很知趣的將槍收了回去,發出一聲骯髒的咒罵,然後,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認栽了,有警察保護的目標,的確不應該是這個價格。”
井澤巖撇撇嘴,暗想,黑羽找的這個代理人扮演狩獵者可真不怎麼樣,演技拙劣啊,千萬別穿幫了,他小心翼翼用眼角的餘光向思凱·布羅沙投去一瞥。
思凱·布羅沙臉上滿是驚懼的表情,他根本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槍管剛抵在他腰間的冰冷恐怖之感尚未消散。
他的額頭已經起了細密的汗珠,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這下他應該徹底相信了,井澤巖先是把關於他的情報出賣給元老深淵先生和元老雨澤,然後再把他引向他設好的圈套,現在他不鑽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