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在問完問題後,那個詭異的音隨即消失了,只剩下話筒內的電流在回『蕩』,似乎在耐心地等待着祁潛的回答。
一旁,銅油燈內的火光越暗了,微弱的光線幾乎無法穿透那層燻黑的燈罩。
燈油即將耗盡,除了接受電話內的提議外,他們已經沒有他選擇了。
祁潛的視線在已經瀕臨熄滅的油燈上停留了一瞬,他咬咬牙,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是。”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只“嗒”的一,電話斷線了。
祁潛一怔,低頭看向手中的電話,話筒的另外一邊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
沒有任何迴應。
然後呢?
伴隨着照亮區域的縮小,空氣中,那隱隱的腐臭味似乎再次變得濃郁起來。
黑暗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度似乎也開始隨下降,冰寒森冷的空氣像是冰刀,割入皮膚,帶來一種令人脊髓涼的不安。
“咔、咔咔——”
正在這時,封死的玻璃門突然作響,先前他們施加於上的道具像是瞬間失去了效果,緩緩地向着兩邊敞開了。
不好!!
所有人是呼吸一窒,身下意識地緊繃起來,猛地向着門口看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隻塑料人偶不見了,就連那片黑暗籠罩的大廳消失了,取而代的,是一條直直向上通去的樓梯。
樓梯無地向上蜿蜒,頂部沒入一片黑暗中,像是通往另外一個恐怖而未知的領域,但在已經彈盡糧絕的衆人眼中,卻無異於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是上到二樓的路!!!
“上樓,快!”
祁潛急急道。
餘幾人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在油燈昏暗光線的籠罩下,用最快速度向着門外的樓梯狂奔而去。
在踩上樓梯的瞬間,一股陰冷的覺遍佈全身。
“不好,道具不能使用了!”
安辛急促地道。
溫簡言用最快速度打開自己的直播界面,果然,除了那幾個綁定的史詩級道具外,他所有的道具變成了灰『色』,包括所有能夠加快速度的道具。
也就是,他們現在能夠依賴的,就只有他們自己。
祁潛:“跑!”
這個時候,所有人滿心滿眼只有一件事:
快點,再快點!
趁燈光還沒有消失,趕緊跑上二樓!
急促的腳步回『蕩』着樓梯間內,雖然僅僅過去了短短几十秒,但火光卻變得比剛剛還要微弱,像是下一秒就會燃盡。
狹窄的,黑暗籠罩的樓梯卻像是怎麼走也走到不到盡頭。
油燈內,薄薄的一層油脂已經燃到了底,微小的火光明明滅滅,時不時就會暗下去。
“隊,隊長……”
童謠的臉『色』煞,下意識地向着燈光處靠近,一雙閃爍着異樣光澤的眼珠則死死地盯着周邊的黑暗,嗓音微微顫,帶着無法掩飾的驚慌。
身爲靈媒,她往往是能夠最先知到危險的。
而現在……
她的覺很不好。
渾身涼,汗『毛』直豎,雙腿像是灌鉛一樣。
直覺告訴她,黑暗中藏着什麼很糟糕的東,一旦光線離開,他們所有人的生命將受到嚴重的威脅。
很可怕,非常可怕。
甚至要遠勝於死亡本身。
“再快!”
祁潛咬緊牙關,氣息不穩,音像是從牙縫中『逼』出來似的。
凌『亂』的腳步彼此交迭,急促地回『蕩』在黑暗中,即使幾人步調不停,但是,一股強烈的絕望卻緩緩從心頭浮現。
正在這時,前方的黑暗中,卻突然出現了一點微弱的亮光。
“!!就在前面!快!”
像是溺水者看到的浮木,像是垂至地獄中的一根蜘蛛絲,一絲希望的火光從衆人的心中燃起。
祁潛和童謠是最先衝入光中的,緊接着是蘇成和安辛。
始終拿着油燈,跑在最前面的張雨不知不覺中落在了最後。
他的臉『色』本就金紙,現在更是慘無人『色』,死死攥着油燈把手的手指不知從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青紫『色』,彷彿屍般冰冷僵硬。
他盯着不遠處的近在咫尺的燈光,但是雙腿卻像是不停使喚,逐漸變得沉重而僵硬。
糟了。
張雨一直向隊友隱藏着自己逐漸糟糕的身狀況,沒人知道,剛剛的衝刺幾乎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
而現在……
油燈幾乎枯盡,他在燈光熄滅前離開黑暗的可能『性』不大,不過,至少自己能夠將隊友送到這個地方……
張雨想,自己的死亡也不完全只是費。
正在這時,一隻溫熱的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脊背上,纖細的手臂環過了自己的腰,托起了他沉重的身。
“???”
張雨驚愕地看向一旁的溫簡言。
少纖細柔弱,彷彿柳條般一吹就垮的肩膀,卻藏着奇蹟般的怪力,輕而易舉地撐起了他的重。
“快走。”
溫簡言沒有多,只是言簡意賅地命令道。
有了他的幫助,兩人腳下加速,在燈光熄滅的前一刻,直直地衝了光線中!
危機解除了。
看到張雨出人意料的糟糕臉『色』,安辛和祁潛一怔,急急衝上前,從溫簡言手中接過了張雨僵硬冰冷的身軀:
“喂,你還好嗎?”
張雨點點頭,嗓音有虛弱:“還撐得住。”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一旁的溫簡言,:“多虧了溫溫……”
祁潛和安辛看向溫簡言,兩人的神有意外。
畢竟,張雨再怎麼是個骨架沉重的成年男『性』,而溫簡言在所有人中身量最小,居然能有力氣將張雨撐着來,也是實在很出人意料了。
少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着氣,虛弱地將全身的重量靠在了蘇成身上:
“太,太好了,得救了。”
即使在男『性』中,溫簡言的力氣也不算小,又是經常健身鍛鍊的類型,真的,果不是擔心暴『露』的太明顯,他甚至可以把對方公主抱起來一路狂奔。
肩膀上莫名增加重量,差點壓的一個踉蹌的蘇成:
“……”
大哥,你知道嗎?你雖然模樣變了,但是重沒輕。
【誠信至上】直播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死,能夠單手扛起一個成年男『性』拔腿狂奔的柔弱少!”
“不過主播的觀察力確實可以的,沒現張雨現在的狀況不對勁,而且他惡化的未免也太快了,這纔剛剛一樓,後可怎麼辦啊。”
危機暫時解除,幾人原地喘了口氣後,開始打量着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背後的樓梯已經消失,只剩下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顯然是無法再回到一樓了,他們能做的就只有繼續向上。
而另外一邊,則是通往上方的樓梯。
那邊並不黑暗,而是灰濛濛的,微微透着亮,就像是一樓最開始時那樣,即使不需要燈光也能存活。
而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有點像樓梯間內的過度區域。
地面是平的,頭頂亮着一盞老舊的燈泡,向外出微微昏黃的暗光,將這一小片空間照亮。
在燈泡下,是一張孤零零的桌子,桌子上面擺着一個塗滿鮮紅油漆的木箱。
這赫然就是前在一樓時,保安懷中抱着的那個箱子。
看來,二樓店鋪的鑰匙就是要從這裡抽取。
祁潛走上前去,剛剛準備將手伸入木箱內,下一秒,童謠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怎麼?”
祁潛動作一頓。
“這個木箱給的覺不太對勁。”童謠的臉『色』凝重,阻止了祁潛的動作,“和一樓的時候不太一樣。”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木箱,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在童謠的視野裡,這個木箱上的顏『色』要遠比一樓時更加鮮豔,彷彿塗滿了一層尚未凝固的鮮血,一股格外森冷的氣息從中散出來,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覺。
祁潛側了側身:“你來看看。”
童謠走上前,緩緩地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再睜開雙眼時,她的眼球已經變成了一片蒼,漆黑的虹膜變得和眼同『色』,看上去格外詭異恐怖。
她注視着眼前的木箱,視線像是能夠穿透那層塗滿紅漆的木板似的,一錯不錯。
童謠的面『色』蒼:
“裡面……什麼沒有”。
以她的視線來看,木箱下方連接着一片未知的虛無,別鑰匙了,什麼沒有。
“什麼?空的?”
祁潛皺起眉,走上前去,仔細地打量着眼前的木箱。
“們現在沒有鑰匙,也沒有燈油,難道們就要一直呆在這個區域嗎?”安辛。
“不對。”
祁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和樓下的箱子不一樣。”
他是唯一一個走上臺去,從箱子內取鑰匙的人,也只有他近距離觀察過保安手中的那個箱子,而他人只是遠遠看到過。
祁潛指了指箱子上方的開口:
“一樓那個箱子的口子是圓的,而這裡是長方形的。”雖然足夠一個人把手伸去,但是,不同形狀的開口代表着的東卻是不一樣的。
圓形的往往是抽獎箱,而橫向的長方形,則大多出現於募捐箱。
也就是,這個箱子可能不是讓他們把手伸去,而是要把什麼東放去,比……
冥幣?
“試試吧。”
祁潛收回視線,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張皺皺巴巴,邊緣還沾着腐臭屍水的冥幣,緩緩湊近木箱。
冥幣的邊緣接觸到了黑暗的開口。
突然,一股極大的力量從中傳來,硬生生將冥幣從他的手中扯了出去!
幾人是一驚,祁潛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遠離了箱子。
箱子內傳來了詭異的,彷彿指甲抓撓一般的響。
“吱吱……”
在所有人緊繃的注視下,緩緩地,一隻青紫『色』的,僵硬的手從箱子內伸了出來,將什麼東放到了箱子上。
沒人敢想,果剛剛直接將手伸去,將會生多麼可怕的事。
在手消失後,祁潛才小心地走上前去,垂眸看去。
那是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看上去比樓下那把還要老舊,上面的標牌上寫着兩個數字:
“03”。
祁潛的心微微一沉。
在一樓的時候,那“顧客”是按照數字順序拜訪的,也就是,數字越小,危險也就越大,雖然隨着樓層的改變,這規律不一定沿用,但是,中可能蘊藏的威脅『性』還是不容小覷。
他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將鑰匙取走。
“那……另外一張冥幣呢?”安辛想到了什麼,問,“們不是還剩一張嗎?”
祁潛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另外一張冥幣,陷入沉思。
無論何,他們現在得到了新的鑰匙,也就是,入二樓店鋪的條件已經齊備,沒人知道果將另外一張冥幣也送去會生什麼事,是再給他們一把鑰匙?還是一別的什麼?萬一什麼沒生,只是吞掉了他們的營業額,那豈不是虧大了?
但是,反過來,他們現在已經得到了入二樓店鋪的鑰匙,也就是,基礎的保底已經到手了,稍微冒一點險,試探一下副本的規則運作,應該也是可以的。
祁潛扭頭看向蘇成:
“預言家,你怎麼看?”
蘇成:“需要……”
祁潛搖搖頭:“暫時不用,你只需要你的看法就好了。”
這是個很好的現象。
這證明了溫簡言現在在一樓的運作十分有效。
不知不覺中,闇火主播小隊已經逐漸信任了蘇成的能力,所以纔會在遇到這種難以抉擇的事時,徵求蘇成的意見,看這樣子,已經不僅僅將他當做是一個僱傭來的預言工具人,而更像是一個正式的,擁有話語權的隊友。
溫簡言不着痕跡地微微頷首。
他的動作很隱蔽,除了距離他最近的蘇成外,無人現他的這個小動作。
“覺得可以嘗試。”
蘇成謹慎地回答道。
這個回答是溫簡言深思熟慮過的。
他不覺得倉庫內的那具死屍,以及死屍手中攥着的冥幣只是偶然出現在那裡的,一切符合着副本的機制與規劃。
溫簡言有留意過,在他們前,沒有任何鈴出現,也就是,他們小隊應該是整個副本中,最早意識到這一規律,並且付諸行動的。
即使他們的速度已經此快了,仍然幾乎要因爲燈油不夠而折損在入二樓的過程中。
那麼,他在他們後的小隊,豈不是就更是全隊覆沒,無人生還?
溫簡言不覺得這個副本的容錯率會此低,在第一層樓就消滅掉超過90%的隊伍。
也就是,他們的油燈消耗速度要比他的任何小隊要更快。
每次早光亮照『射』範圍內,生靈異現象,油燈的燃燒速度就會不正常的加快,這種事他們經歷了四次。
用衣服堵門時算第一次。
和倉庫內的死屍交鋒算第二次。
開門迎接“顧客”算第三次。
顧客離開後,失去人皮衣的假人開始行動算第四次。
想要完成一樓的營業額,第三次和第四次是無法避免的,那麼,剩下的次數就是“容錯率”了。
按照這個邏輯去思考的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既然二樓的鑰匙需要一張冥幣來購買,那麼,一樓的達標營業額很有可能就是一張冥幣。
而倉庫內死屍手中的那張並不是他們售賣商品得到的,所以並不能算在中,而是他們的額外收入。
既然有了額外收入存在……
那麼,副本大概率會給出額外的獎賞。
所以,溫簡言傾向於使用這張冥幣,隨着樓層的升高,難度只會逐漸增加,後留給他們試驗的次數不會太多,有的事也是越早弄清楚越好。
到蘇成的回答後,祁潛點點頭,將第二張冥幣送了過去。
冥幣消失在了紅箱子內
“吱吱”的抓撓再次響起,很快,那隻青黑『色』的死人手掌緩緩從黑暗中探了出來,將一個小小的銅製圓盤放在了箱子上。
祁潛走上前去,將圓盤拿起。
他打開蓋子,現裡面是灰『色』的油脂,低頭嗅了一下,一股熟悉的,甜膩而腐敗的氣味涌入鼻腔。
祁潛眼眸微亮,扭頭看向幾人,肯定地道:
“是燈油。”
剎那間,所有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一盤額外的燈油!
這會大大提高他們在二樓的容錯率。
很快,新的燈油就安裝了舊油燈內,不過,爲了節省,他們並沒有將油燈點燃。
做完這一切後,幾人離開了這個一樓和二樓間的中轉站,向着灰濛濛的二樓走去。
*
一樓,02號商鋪內。
幽幽的燭光靜靜燃燒着,照亮了窄小的空間,幾個主播百無聊賴地靠着櫃檯,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一個面孔蒼瘦長的男人盤腿而坐,打量着攤在自己面前的一堆木牌。
很快,鈴響起。
所有主播微微坐直起了身子,扭頭向着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不知道在等待着什麼。
“鈴鈴。”
又是一鈴響起。
但是,從始至終,那熟悉的慘叫沒有響起。
“看樣子,他們的小隊成功了。”
瘦長臉的男人擡起頭,定定地看向門外,用詭異的語調道。
他看上去十分古怪,從脖子以下繃帶牢牢纏繞,沒有一絲皮膚『露』出,一雙眼珠像是死人一樣暗淡,皮膚『潮』溼而蒼,像是在水中泡漲了一樣。
“沒想到啊,那個預言家的水平真的還不錯。”
一個小孩從櫃檯上蹦了下來,動作輕盈,她咧着嘴,嘻嘻地地看向那個瘦長臉的男人,以一種令人不愉快的嘲諷腔調道:
“是不是呀?”
“確實低估了他。”
瘦長臉並沒有那小孩的語調刺激到:“不過也沒有超出預期。”
而這支小隊所在的是02號店鋪,抽到的號碼比闇火小隊還要靠前,而他們所以一直按兵不動,不過是爲了等待時機,趁機『摸』清對手實力罷了。
小孩不滿地撇撇嘴,對方的不爲所動似乎讓她有失望,她聳聳肩,向着自己的隊友招招手:
“走吧,們也確實該上樓了。”
得到指令,隊員們立刻起身開始行動,看上去十分訓練有素,但卻對一個年齡甚至不到自己一半的小孩言計從。
一層樓內,所有的空間是互通的,所以,04號商鋪內響起的那幾鈴傳遍了整個一層。
還活着的是資深主播,經歷了多次副本,所以不可能會忽視這個信息。
相信大部分小隊應該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他們需要接待顧客完成營業額,而非在此固守,等待燈油耗盡。
應該要不了多久,一樓就會全面清空。
“怎麼樣,”小孩嘻嘻地看向他:“入二樓後要動手嗎?”
瘦長臉的蒼男人用纏滿繃帶的手指將地面上散落的木牌收攏起來,放隨身攜帶的小布包內,緩緩道:
“嗯,試探一下。”
*
離開了樓梯間後,小隊入了二樓。
這裡的格局和一樓十分相似,但店鋪數量卻似乎少了許多,中央的天井霧氣濛濛,雖然理論上和一樓十分接近,但是完全無法看到一樓的景象。
溫簡言扭頭向背後掃了一眼。
樓梯間已經消失了。
也就是,無法折返,也無處折返。
“……”幾人對視一眼,到也沒有太過意外。
祁潛:“走吧,去03號商鋪。”
一行人順着走廊向前走去,很快就找到了他們鑰匙牌上所指代的商鋪。
他們熟練地打開了門鎖。
由於得到了備用的燈油,所以不需要向上次那樣使用火柴來引路了,畢竟火柴的數量也是有限的,一次三根這樣的消耗誰也承受不起。
他們點燃了油燈,走入店鋪內,很快就在櫃檯上找到了另外一盞完全相同的銅油燈。
不過,和一樓不同,二樓的油燈是死死焊在桌面的,也就是,他們無法將它取走,而是隻能在這個店鋪內使用。
祁潛在點燃了二樓店鋪內的油燈後,便將備用油燈的火苗掐滅,阻止它繼續燃燒——這東太珍貴了,不定後會派上什麼用場,他們經不起浪費。
燈光跳躍了兩下,緩緩亮起。
黑暗驅散,店鋪呈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幾人是一怔。
二樓商鋪的面積比一樓要大上一倍,更重要的是……
這裡不再是男裝店了。
高高低低的貨架上擺賣了老式的收音機和笨重的電視,旁邊貼着減價的標籤。
……電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