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除惡務盡,越強越蠢【1/3求訂閱】

沈靈菲一臉幽怨地看着歐陽靖:“我精神是精神了,但傷沒好啊!你瞧我這樣子,能下地走路嗎?”

“唔……”

歐陽靖眉頭微微皺起:“確實,你精神頭雖然不錯,但傷還是有點重,確實不方便走動。不過我時間寶貴,實在沒空等你慢慢養傷……這樣,我吃點虧,親自用輪椅推你出去好了。”

“……”沈靈菲幾乎抓狂:“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拿我當誘餌嗎?”

“行俠仗義,刻不容緩。那支西區小隊,居然和九頭蛇合作,抓捕無辜,做人體實驗。如此殘忍行徑,我輩俠義之士,如何能忍?

“更何況,你們已經與他們結仇,除惡不盡,必有後患。我看你們順眼,幫你們解決後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用感謝我,我的名字叫雷鋒。”

歐陽靖一本正經地說着,起身打開房門,準備出去買輪椅。

沈靈菲看着他的背影,抓狂大叫:“誰要感謝你啊?換你被當成誘餌,你難道會對實施者抱有感激之情啊?”

歐陽靖充耳不聞,頭也不回地反手關上房門,揚長而去。

“混蛋!”

沈靈菲抓起枕頭,作勢欲扔,卻不慎牽動傷處,當即痛哼一聲,咬牙自語:“肋骨都斷了七八根……居然還要拿我當誘餌,沒人性啊沒人性……”

歐陽靖是真的不想搞事情。

但事情總是來找他,他又能怎樣?

他也很無奈啊!

再說了,做人要有始有終。行走江湖,與人結仇後,更要斬草除根……不對,俠義輩的說法,應該是“除惡務盡”。

所以既然已經幹掉了那個西區小隊的憎惡巨人,那麼那支小隊剩下的四個人,也最好一舉根除,以絕後患。

歐陽靖雷厲風行,很快就買了輪椅回來,然後不顧沈靈菲的強烈抗議加激烈吐槽,推着她出了酒店,開始滿大街亂晃。

“沒用的。”

漫無目的地逛了整整兩個小時,沈靈菲開始打擊他:“那支西區小隊又不是傻瓜,死了一個憎惡巨人,還不夠引起他們警惕啊?我這樣子,又一看就是誘餌,除非他們集體智障,否則絕對不會輕易露面。回去吧,兩個小時都沒人露面,他們不會出現了。”

“釣魚的關鍵,在於耐心。”

歐陽靖笑眯眯說道:“你現在正值虛弱,我又收斂氣息,和普通人一樣孱弱。而那支西區小隊剩下的四個人中,最高不過四星高階,不可能看破我的根底。所以啊,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按捺不住,抱着僥倖心理,出手襲擊呢?”

沈靈菲輕哼一聲,道:“能成長到四星的輪迴者,就沒有一個白癡……”

“那可不見得。”

歐陽靖笑道:“人是會膨脹的。連我這種修持多年的武者,有時候都免不了心態膨脹,需得時時自省,方能保持清醒。那些靠輪迴殿強化起來的輪迴者,一旦順風順水慣了,又怎可能不自我膨脹?照我看哪,越強的輪迴者,越容易自大忘形,就好像那個憎惡巨人一樣。”

沈靈菲不服氣地說道:“你這話不對,我就沒有膨脹!”

“真的沒有嗎?”

歐陽靖悠然道:“你如果真的足夠謹慎小心,昨天又怎麼會在不知我實力、心性的情況下,在不知酒店裡面,是否還有別的輪迴者存在的情況下,就派趙小風和吳芸芸來接觸我?

“趙小風和吳芸芸能活下來,純屬僥倖。倘若我是個邪惡暴戾的輪迴者,他們甚至連撞上猩紅女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我幹掉了。

“而今天如果你真的謹慎小心,又怎會在昨晚才和那支西區小隊結下大仇的情形下,在你自己傷勢還沒有痊癒時,就一大早獨自出來找我?

“你能活下來,也純屬僥倖。幸虧找到你的,是個混亂邪惡的逗逼,一看到你,就迫不及待地出手,結果撞到了我的手上。否則……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樣,倘若他稍有耐心,先跟蹤你,找到你們的藏身之地再出手,你們全隊人,還有命在嗎?”

他這番話,說得沈靈菲啞口無言。仔細想想,發現自己還真是犯了連串失誤。

“輪迴殿對待輪迴者,實在太過溫情脈脈。”

歐陽靖輕聲道:“若只想安全第一,主線任務隨便混混,就能過去。支線任務只要懂得取捨,又有一定實力,其實也算不上太難。大不了不接任務,就算接了,也可以放棄,反正基本沒懲罰。

“在這種輕鬆的氛圍中,渡過了實力低微的新手期,成長到四星級別,輪迴者在任務世界中,已經基本不會遇到十死無生的絕境,甚至連九死一生的處境都少見。很多輪迴者,甚至已經可以碾壓任務世界土著,輕鬆愉快地刷任務。

“久而久之,越是強大的輪迴者,便越容易心生麻痹。新手期的謹小慎微,漸漸被拋諸腦後。遇事不動腦,一味恃力橫行。就像你們,因爲成功在復聯一中,最強的綠巨人手下,救下了同伴,便以爲這個任務世界不過如此,於是開始麻痹大意。

“即使你們很清楚,對輪迴者來說,真正致命的危險,往往來自別的輪迴者,即使你們也會如此告誡自己,但你們潛意識中的疏忽大意,也仍然難以避免。

“畢竟,人最難的,就是認清自我。”

歐陽靖這番話,不僅僅是說給沈靈菲聽,也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權力越大,越顯愚蠢。因爲遇事無需動腦,大小事情,一言而決。

力量越強,智商越低。因爲遇事無需動腦,凡有阻礙,一拳轟平。

硬功強者,往往靈覺遲鈍。因爲普通危機,威脅不到硬功強者。

普通人類,作爲食物鏈最上層,對危險的反應,遲鈍到令人髮指。而自然界的野生小動物們,一有風吹草動,便能及時驚覺,瞬間反應。

在安全的環境中呆久了,強大太久了,順風順水太久了,必會鬆懈、麻痹、膨脹。

且這種心態,很不容易察覺,即使察覺了這種心態,即使理智層面,意識到這種心態不對,可人的惰性、潛意識,往往不能有效根除這種心態。

以歐陽靖的修爲,以他二十年如一日清苦修持鑄就的武者之心,自我反省時,都需要用玄門雷音盪滌心靈、洗煉精神,方能認清自我,堅定本心。

普通輪迴者——那些在進入輪迴之前,絕大部分都沒有修煉過,強化基本全靠輪迴殿的普通人,又怎可能輕易認清本心?

正所謂“一朝得志,語無倫次”,能力來得越是容易,越會心態膨脹。

唯有一路修持過來,點滴積攢起能力,並且懂得時時自省,盪滌心魔,方能一直保持本心。

而輪迴者們的能力,來得不算容易,但也絕對算不上太艱難。

因爲輪迴殿對待輪迴者,總是溫情脈脈的,只有收割輪迴世界時,輪迴殿纔會變得窮兇極惡。

從這方面來說,輪迴殿確實是一個很好很好的老闆。

然而輪迴殿的溫情,亦很容易讓輪迴者膨脹。

輕鬆收割,輕鬆刷分,輕鬆灌體強化……渡過前期比較孱弱的新手期後,輪迴者往往會開始順風順水,一場任務下來,連重傷都未必會有一次。

連歐陽靖這種實力基本靠自己苦修的武者,都難以膨脹大意,更何況那些實力基本靠輪迴殿灌體的輪迴者?

一步登天,必會得意忘形。

就像之前歐陽靖氪金,實力躥升,以至心魔叢生,險些對紅袖會的行徑產生認同一樣。

聽了歐陽靖這番話,沈靈菲面露沉思之色,顯然已被他這番話觸動,進入了自省狀態。

而歐陽靖仍在不急不徐地說着:“那支西區小隊,雖然會因憎惡巨人之死,產生警惕之情,但他們並不知道是誰殺了憎惡巨人。如果看到了我和你,他們在剛開始,或許會小心謹慎,潛行跟蹤。但時間一長,見我孱弱如普通人,你又虛弱得無法走路,必會按捺不住……

“這並不是我把他們想象成白癡。而是因爲……普通輪迴者的心態,大抵就是如此。真能認清自我的輪迴者,要麼,是尚處於新手期,正求存圖強的菜鳥。要麼,是久經考驗,已成長爲頂尖大佬的強者。

“四星級,乃至五星級的輪迴者,恰是不上不下,且正處於最容易心態膨脹,迷失自我的時期。別的不說,那位血猩女王,死得那麼輕鬆,便正因爲她近期實力飛躍一階,心態膨脹,小視天下英雄了啊!”

說話間,二人已來到一棟大樓背面,人跡稀少的停車場中。

然後,他們對面,走過來一條肌肉發達、面相兇惡的魁梧壯漢。

左右兩邊,亦各出現一人。

左邊是身披黑色盔甲,手持一把光劍的武士;右邊,是渾身包裹在黑袍之中,持一條白骨法杖的瘦高男子。

而他們身後,亦悄無聲息地走過來一個金髮碧眼,看上去很是陽光的少年。

四個人,從四個方向,慢慢圍攏過來,將歐陽靖、沈靈菲包圍在中央。

“你瞧,我猜對了。”歐陽靖嘴角翹起,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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