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天翼將停車場內下水道的蓋子掀開,隨後回到屍體旁,和他換了一件衣服,鑽進一旁的車下。
很快,追在付天翼身後的那人搜了過來,看着地上的屍體,他並不認爲這是付天翼本人,雖然這新染血的衣服確實是他的,但這具屍體身上並沒有數字,這應該只是用來迷惑他的。
四處掃視兩眼,他看見了不遠處的下水道,那裡的入口被打開,難道是躲下去了?可一般人躲下去的話,應該將蓋子給蓋回去了啊。等等,他沒必要躲在裡面,之前有屏障,所以下水道出不去,現在完全可以利用這個下水道逃到其他地方。
這傢伙皺眉思索了半天,突然一刀捅在地上付天翼複製體的屍體上,確認了一下這個不可能是付天翼本人,隨後順着梯子爬進了下水道。
看着那傢伙爬進去,付天翼這才呼出一口氣,從車子下面爬出來,向外面跑去,剛出停車場,卻正好迎面撞見了另外兩個人。
付天翼臉色一苦,卻也不打算逃了,他已經跑不動了,認命般地往地上一坐,看着那兩人慢慢靠近過來。
兩人並沒有急着出手,雖然說到底他們都是同一個人,卻也在互相忌憚,現在獵物只找到了一個,誰先殺誰就有更大機率活下來,死道友不死貧道,兩人都寧願自己是活下來的那一個。
看着兩人的表情,付天翼立刻明白了他們的想法,嘴角露出一絲狐狸的微笑,“兩位,其實沒必要糾結,你們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殺了我,再去找肖並茂,可誰來動手是個問題,能不能找到也是個問題,第二個選擇是不去找肖並茂,你們兩個先爭個勝負,可既然你們已經分了勝負,輸的那個無論死不死都是要死,殺不殺我也無所謂了!”
“呵,你想的倒美!我們互相殘殺,把你放了?”
“呵呵,我知道兩位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我提出第三個方案,我們一起去遠一點的地方,去另外找兩個倒黴鬼如何?”
“哼!要不是我在這商場之中混了幾十年年,還真有可能着了你的道,我這就宰了你,看你還怎麼動嘴皮子!”那人說着,拿起刀就要砍下去,手剛落,卻被複制體抓住了胳膊。
複製體瞪着他,不滿地說道,“怎麼,想吃獨食?”
那人舔了舔嘴脣,暗呼可惜,臉上卻不動聲色,“那你說怎麼辦?”
“先把他帶着,等找到下一個,我們再把他們一起解決!”
那人考慮了片刻,點頭道:“好!”
聽着他們的討論,付天翼知道自己算是續命成功,這時候他也只能希望,這附近沒有什麼人,或者直接來一對,否則他這條小命可保不了多久。
可惜,墨菲定律總是那麼準確,世事總是事與願違,付天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命運女神,上天總喜歡跟他開玩笑,他今天也沒立flag啊,怎麼感覺跟戲臺上的老將軍似的?
付天翼自然不敢帶着兩人去下水道,萬一碰到了肖並茂,他就是死路一條,只能走大道,希望一次性碰見的人多一點。誰想到,剛走出停車場,迎面就碰見了一個人。
“爸,你沒事吧?”
來的正式付明超,他醒來後沒有看見趙蓓蓓,地上的血跡作爲證據,近乎毫無破綻的銜接讓他沒有對自己的記憶產生懷疑,也正如時雨所想,他追了出來,同時開始不斷地對時空產生怨恨。
無意識地亂跑下,他將別墅附近都轉了一圈,隨後便向酒店走來,時空他們之前就住在這裡,兩個外來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去哪呢?
付明超過來本來是想找時空和張晴晴的,可兩人的人影還沒見到,卻在酒店門口遇上了自己的父親,付天翼。
“哦,這不是新郎麼?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那人笑了起來,“既然這麼巧,今天就讓你們父子來成全我們吧!”
“明超,快跑!”付天翼大喊一聲,轉身撲在那兩人身上,任由他們的刀子扎進自己腹部。
“爸!”付明超眼睛紅了,雖然他對這個父親毫無好感,如果不是他當初做出拋妻棄子之事,他母親又怎麼可能會死?他又怎麼可能會當了四年的孤兒,被那些人欺負。
但他畢竟不是冷血動物,這麼多年的養育,那些補償行爲他都看在眼裡,只是他一直在抗拒。他厭惡這個烏煙瘴氣的社會,爲什麼有些人僅僅因爲出生不好,就會受到歧視,爲什麼那些掌握着大量財富的人不去幫助其他人,不去帶動那些人一起富裕,反而一味地壓榨着、剝削着他們僅剩的一點油水。
所以他難得地順了父親的意,同意舉辦這次的婚禮,他要解決這個問題,給這幫富豪一個教訓,也給那些和他童年有着同樣經歷的人一個機會,可惜他玩脫了。
哪怕是將事情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他也是認爲自己並不後悔,看見趙蓓蓓給自己頂罪,自殺在他面前,他纔有所悔恨,但更多的,還是對時空的怨恨,怨他沒有阻止,反而默許了趙蓓蓓那愚蠢的行爲。
直到現在,他看見付天翼爲了給自己爭取時間,奮不顧身地撲到刀口上,用自己的身體攔住那兩個人,他知道,他並非那麼無情,他早就原諒了自己的父親,他也才真正開始後悔,就爲了那幼稚至極的一點不滿,最終卻導致了這麼多人的死亡。
“混蛋,我跟你們拼了!”付明超紅着眼,喊着衝了上去。
兩人的刀被付天翼死死攥着,他用自己的肋骨卡着刀,雙手按住兩人的手,不讓他們有拔刀的機會,兩人看着付明超衝過來,刀又一時抽不出來,只好擡腳,向付明超踹了過去。
付明超固然是隻弱雞,但好歹也是有系統的人,在系統催促下,平時並不缺乏鍛鍊,比起這兩個長期坐辦公室的要好上不少。可惜他衝上來的時候,已然失去理智,迎面撞在了兩人腳上,只憑着更好一點的身體素質,拉倒了其中一人,兩人在地上纏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