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志偉甦醒後,從鄭少輝嘴裡知道新爸爸被抓進了監獄,不禁失聲痛哭。他把新爸爸所遭受的磨難和損失都歸咎於自己。若不是一篇徵文惹的禍,新爸爸何至於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你無需自責,就算你沒有寫那篇徵文,他也遲早會出事!”新媽媽這樣安慰他。
新媽媽在他甦醒前就已經把一套嶄新的精裝本中國四大名著放在他的病牀上。他撫摸着這套夢寐以求的書本,眼眶不知不覺地溼潤了。
“可是,我並不是您的兒子!”他覺得心中有愧,不敢接受。
“可我早就把你當兒子看待了!”黃亞琴笑着說。
“那我以後就有兩個媽媽了!”他含着熱淚激動地說道。
黃亞琴高興地笑了。
“我跟你一樣,也有兩個媽媽!”站在他旁邊的鄭少輝也這樣說。
黃亞琴看着這兩個可愛的孩子,心裡充滿了甜蜜又幸福的感覺。
繼上次之後,網上那個神秘人又給她發來了一封電子郵件,內容是這樣的:
“我知道最近你的孩子出了事,所以我給你緩幾天。但是在你兒子傷好之後,你還不把餘款給我,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這個人居然什麼事都一清二楚,他到底是誰?難道是熟人?她一直在思考着這個問題,但始終得不到答案。
收到這封信後,她起初還特別緊張,但是當鄭少輝告訴她說他已經找到親生父母時,她心裡反倒出乎意料地平靜了。
該還的始終是要還的。就像欠別人錢,你賴得了一時,也賴不了一世;你賴得過債主,也賴不過自己的良心。
再說,這世間萬物本就是註定好的,是你的別人搶也搶不走,不是你的想留也留不住,所以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這樣想着,她心裡反倒釋然了,再大的心結也解開了。
她對那個神秘人是這樣回覆的:
“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吧,悉聽尊便!不過我要奉勸你一句,天網恢恢,可別把自己弄進監獄裡去!”
回覆過後,她對着電腦一陣縱情大笑。究竟笑什麼呢?恐怕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可是,她畢竟撫養了鄭少輝十幾年,儘管不是她親生,但在她心裡跟親生的其實沒什麼兩樣。世上最難割捨的就是骨肉親情,她也不能例外。
“你們倆都有了親媽,以後會不會把我給忘了?”她笑着問兩個孩子。
“不會的!”鄭少輝搶先回答,“就算我跟他們相認了,我也會回家跟您住在一起!”
“我也會常來看你的!”蘇志偉也說道。
黃亞琴欣慰地笑了。若然如此,夫復何求?她感到心滿意足了。
“但是,”鄭少輝又說道,“週末我可不能在家陪你!”
“爲什麼?”
“因爲我要跟蘇爸爸學畫畫!”
“他會畫畫?”黃亞琴有些詫異地問。她雖然沒跟他的蘇爸爸見過面,卻知道他在開飯店之前是一個泥瓦匠。這樣的人怎麼也會畫畫?
“他畫得可好了!”鄭少輝眉飛色舞地說,“前不久他替李老師畫了一張像,李老師拿它去參賽,還獲獎了!”
鄭少輝說着打開手機裡的相冊,將新爸爸花了三個月才完成的那幅畫指給媽媽看。
黃亞琴本來就認識李老師,只見畫上的她神態安詳而自然,氣質高貴而典雅,臉上帶着微笑,眼裡飽含慈愛,就算不說明她的身份,看畫的人也很容易猜得到她是一名老師。
這是一幅成功的畫作,黃亞琴看了後也不禁嘖嘖稱讚。
“這幅畫名字叫《園丁》,是蘇爸爸取的!”鄭少輝帶着自豪的口吻說,“我們老師拿到畫後愛不釋手,但她說這麼優美的畫作不該她一個人獨享,於是她徵求了蘇爸爸的意見,將它寄到市裡去參賽。結果它不但獲得了二等獎,還得到一位資深老畫家的讚賞,說它色調絕妙,獨具神韻,堪稱一幅佳作!”
黃亞琴聽他講完後,讚許地點了點頭說:“你要學畫畫,我舉雙手贊成!別說是週末,就是一整年待在蘇家,我也同意!”
鄭少輝開心地笑了。不僅僅因爲媽媽同意他學畫,還因爲蘇爸爸的畫作得到了衆人的肯定,而且一舉成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