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踹開張揚的房門,將他從牀上一把把他拖到地上。
張揚的頭摔在地上“砰”的一聲,因爲吃痛,張揚睜開了眼睛。
當他看到左右憤怒的雙眼,酒都嚇醒了。如彈簧一般從地上彈了起來。
他忌憚左右的武功,看到左右如此憤怒,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
但張揚很快調整了臉上的表情道:左大哥,你這是怎麼了?小弟不知哪裡得罪了左大哥?還請左大哥明示。
左右用似火燒一般的眼睛瞪着他,將手中的信扔到他的臉上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張揚把信看完非但不生氣,還大笑了起來。
左右疑惑的看着他。
張揚笑完,對左右道:左大哥,你喜歡胡豔姑娘,我也喜歡胡豔姑娘,我只是耍了些手段,讓胡豔姑娘離開你,轉投我的懷抱而已,我不認爲我做錯了什麼。
左右用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抵到牆上道:你傷害了豔兒,也傷害了紅豔姑娘,也破壞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你還說你沒有錯。
張揚掙脫開左右,對他嚷道:胡豔姑娘對你一片癡心,你對她卻是不冷不熱,我看着她不開心我就難受。我不像你,我只想給她想要的,爲她做什麼都可以,只要她開心我就開心。所以我纔想到讓別的女人來勾引你,我纔會有機會,我想要我喜歡的女人有錯嗎?我想讓我喜歡的女人開心有錯嗎?
左右被說的無言以對。
這時胡豔突然出現在二人面前。
胡豔看着左右道:左大哥,別信他胡言,昨夜我聽到他說要把我毀了云云之類的話,又怎會如他所說那般好心。
說完怒視着張揚。
張揚聽胡豔這麼一說,就如霜打的瘸子一般,臉上白一陳紅一陳,頭低了下去。
左右接着問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張揚又一次大笑起來,面目扭曲的道:是,我是要把她毀了,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寧可把她毀了,也不要讓別人得到。我有什麼錯?我比你年輕,比你愛她,比你對她好,可是她偏偏不喜歡我,偏偏就是要喜歡你這個混蛋。
說完張揚抱着頭蹲了下去,竟哭了起來。
左右和胡豔兩個都是善良的人,雖然心裡氣憤,可是也怪自己沒有處理好和張揚的關係,才導致如今的結果。兩人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懲罰張揚,左右奪下他手中的信,準備離開。左右心裡想把他交給李升來處理,張揚如此處心積慮,心機又重,在燕王府那就是個**。
然而他卻不知道,胡豔故意隱瞞了張揚要將她送給燕王的事情。
兩人出了門,左右將信遞到胡豔的手中,什麼都沒說就走了。不是他不想說,他的心裡很矛盾,紅豔現在走了,他心急如焚,就算胡豔原諒了他,他又該怎麼做呢?
他將張揚的事情稟報給了李升。
李升當即大怒道:這個張揚,心機如此之重,絕不能再把他留在府中。
李升又將此事稟報給了燕王。
燕王驚呀道:有這等事,真看不出來,這張揚還有這等心機。你把他帶來,我倒要好好看看這個張揚,竟然僞裝的這麼深。
李升不敢怠慢,馬上就叫人把張揚綁了來。
燕王說道:李統領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我自己審他就行。
李升點頭帶着侍衛下去了。
燕王走到張揚面前,把他的繩子解了,對他說道:你怎麼那麼不小心,怎麼把這些事情都暴露了呢?
張揚“撲通”一聲跪倒在燕王面前,用手抽着自己的耳光道:都怪我沒有盯緊紅豔姑娘,讓她逃出了燕王府。
燕王將他扶起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張揚忙回道:燕王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一人承擔下來,和燕王一點關係都沒有。
燕王疑道:哦,那你是怎麼和他們說的?
張揚將和左右和胡豔的對話都一一和燕王說了,燕王面露微笑道:你不但心機過人,還有隨機應變的能力,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說完回到桌子邊上,用自己的身子擋着倒了一杯水,並飛快的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紙包,將紙包中的藥粉全部倒入杯中,然後又迅速的將紙塞回袖中。
他將水端在手中搖了搖,然後轉身走到張揚的面前道:兄弟受委屈了,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張揚受寵若驚,雙手接過杯子,連聲道謝,而後一飲而盡。
燕王看他喝完高興的道:兄弟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張揚忙回道:稟燕王,小人家中還有一個老母,別無它人。
燕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後我會叫人幫你好好照顧她的,你放心的走吧。
張揚正一臉迷惑,突然肚中絞痛難忍,他立馬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看着燕王道:我並沒有出賣你,你爲什麼還要殺我?
燕王也看着他道:今天你是沒有出賣我,那麼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出賣我呢?還是永絕後患的好。
張揚苦笑道:本以爲投你所好,將胡豔姑娘獻給你,誰知道最後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張揚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他忍着巨痛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燕王道:燕王,小人死不足惜,還希望燕**守承諾,在我死後,派人照顧我那年邁的老母,我給你磕頭了。
說完給燕王磕起頭來,磕到第三個時,他的頭再也沒有擡起來。
燕王對外面叫道:來人。
外面進來兩個侍衛,拱手待命。
燕王對他們道:把他帶出去,送回家去,就說是執行任務過程中死去,給他家裡一千兩銀子,好好把他安葬了。跟他家裡人說,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到燕王府來,我會竭力幫忙。
二人答道:遵命。
二人擡着張揚出去了。
燕王看着門口的方向自言自語道:對不住了,張揚兄弟,我不能冒險,我不能因爲你破壞我和大哥之間的感情,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的幫忙。
胡豔看了紅豔姑娘的信,心中已經原諒了左右。左右是爲了救人,纔會和紅豔姑娘攪在一起,並不是他移情別戀。她在心中對他的愛更甚了,因爲他沒有愛錯人,他愛的是一個有真摯情感又負有責任的男人。
她要去找他,現在就去,她要大聲告訴他,就算他和紅豔成親,她也一樣愛他,她這一輩子就愛他一個人了。除了他,她再也不會愛上另一個人了。
她正要去找他,卻看見了他,他正匆匆忙忙的向大門走去。
胡豔急忙喊道:左大哥,你去哪?
左右看是胡豔,爲難道:豔兒,紅豔她一個人孤苦伶仃,沒有地方可去,我擔心她,我要去找她。
胡豔走過來拉住他的手道:我陪你一起去找,多一個人就多一分機會。
左右看着她問道:你不再生紅豔的氣了嗎?
胡豔朝他笑了笑道:看了她的信,我什麼氣都沒有了。她一個人在蝴蝶谷生活了二十年,孤苦無依,本來就十分可憐了,還被人威脅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比起她,我幸福多了。
左右拿起她的手,拍了拍道:豔兒,委屈你了。
胡豔道:不說了,我們趕緊去找她吧。
可是找遍了北平府,都沒有找到紅豔的蹤影。
左右心急如焚,胡豔只能在一旁拼命安慰。
胡香香和陳星也知道了,兩人也都來看望左右。
胡香香對左右道:右兒,你不要着急難過了,也許是你們緣分未到這一步,天意如此。
左右回道:我不在乎我們的姻緣,我只在乎她的安全。她一個女孩子又不會武功,要是遇到壞人,那可怎麼辦?
胡香香安慰道:紅豔姑娘心地善良,老天定會保佑她的。
說完對陳星使眼色道:是吧,陳星兄弟?
陳星忙接話道:是,是,是,佛祖會保佑她的。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盯會保佑紅豔姑娘平平安安。
經過三人的安慰,左右心情稍微平靜了些。
這時燕王也來了,看着左右焦急的問道:大哥,你沒事吧?我剛聽說紅豔姑娘走了,我馬上就趕過來了。
左右道:我沒事,只是有些擔心紅豔姑娘。
說完無比自責的道:都怪我喝太多酒,要不然我守着她,她就不會走了。
胡豔心疼的安慰道:左大哥,你就別在自責了,娘剛纔都說了,這可能就是天意,我們改變不了的。
燕王看着胡豔眼睛裡只有左右,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變了回來。
他對左右道:李統領已經跟我說了,這都是張揚搞的鬼。
左右生氣道:我把他當兄弟,他卻這般對我,我真是有眼無珠。
燕王接着道:大哥就別在生氣了,張揚已經畏罪服毒自殺了。
左右和胡豔皆是大驚,左右不信的問道:張揚死了?
燕王對他點了點頭道:張揚死了。
左右難過的道:他是做錯了,可是也罪不至死啊,他怎麼會這麼傻呢他?
胡豔看到左右難過,又安慰道:左大哥,你別爲這種人難過。他對你我做了錯事,也保不準對別人也做了些什麼壞事。現在可能是良心發現,才服毒自殺,與我們沒有關係。
燕王附和道:豔兒說的有道理,誰知道他都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良心發現,自殺也好,免得以後再去害人。
陳星此時說道:右兒,你有國仇家恨在身,紅豔姑娘的事情還是先放一放,你還是要以大事爲重。
燕王也跟着道:是啊大哥,三毒,四怪已除,下一步我們是不是該找五惡人了。
胡香香接話道:不用找了,我已經收到消息,五惡人就在離少林不遠的洛陽。
左右把拳頭攥的咯咯響道:是該找他們算賬了。
陸正跟着五惡人學了半年時間了,他本身就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只是姨娘一直不讓他習武。
半年來,他已經學會五位師父的各項武藝,只要日後勤加練習即可。現在他有點想姨娘了,他跟五位師父說出自己的想法。
吳道理也是十分理解,畢竟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姨娘,想她也是人之常情,非常贊同他的想法。
看着陸正他不捨的道:如今我們五人的武功已經全部傳授於你,你要回家就回家去吧,只要日後勤加練習,必有所成。日後在江湖上若是有人問起你師承何處,你不要說我們是你的師父。
陸正疑問道:大師父,這是爲什麼?
吳道理深情的道:師父是爲你好,以免你惹禍上身。我們五人年輕的時候壞事做的太多,仇家遍佈江湖。
陸正倔強的說道:一日爲師,終身爲師,我怎可不報師門呢?
徐正北接話道:正兒,你心裡有我們五位師父就夠了,在江湖中切不可說,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我們五人就白白教授你這一身武功了。再說,我們五人又怎麼對得起你爹。
陸正看着徐正北問道:師父們認識我爹?
五人一起點頭道:認識。
吳道理對他道:我們不僅認識,還是朋友。這次我們傳授你武功,他也知道的。
陸正更是迷惑了,疑問的看着他們。
吳道理接着道:他來過,怕你分心練武纔沒有和你相見。這次你回去,去看看你爹吧,看得出來,他十分擔心你。
陸正聽了這些話,都有些不敢相信。從小到大,陸元就去看過他三次,師父說他這次竟然找了過來,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吳道理看着陸正有些難過的道:正兒,這次你回去,也就是我們師徒分離的時候了,從此我們五人都退隱江湖,你也不要再找我們。從今往後,我們再無瓜葛。
陸正一聽,“撲通”跪倒在五人面前哽咽道:師父不要徒兒了嗎?
五人把他扶起,吳道理接着說道:正兒,不是師父不要你,剛纔師父也說了,不能因爲師父而連累你。我們和你撇開關係,也是不得已,也都是爲了你好。
陸正大聲道:師父,如果我怕被師父連累,就貪生怕死不認師門,那這樣的我不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嗎?
吳道理對他道:正兒,要怪都怪師父們不好,以前做了太多壞事,不怪你,你就不要自責了。
陸正還想說什麼,蔣傳方對他道:你怎麼那麼固執呢?大師父不是和你說的很清楚了嗎?不是師父們不要你了,是師父們爲了保護你,你還不明白嗎?
陸正含淚道:正兒知道了,五位師父是疼愛正兒,怕正兒受倒連累。
吳道理語重心長地道:正兒,我們五人,現在心願已了,就算仇家找上門來,一死又何妨,你還年輕,要走的路還很長,我們希望你能把我們的武功傳下去,就算我們死了,也了無遺憾了。
陸正給五位師父每人磕了三個頭,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五人看着陸正漸行漸遠的身影,也都眼含淚水。
陸正回到峨眉山下的高橋鎮。
花依容是好一頓哭,哭完把陸正從頭到腳摸了一遍。問他受傷沒有?瘦了沒有?有沒有被人欺負?
陸正笑着對她道:姨娘,我好的很,而且我還學會了武功,現在沒有人再敢欺負我了,從今天開始,我可以保護姨娘了。
花依容聽後才欣慰道:你沒事就好,你讓姨娘擔心死了。
陸正笑着轉了一圈道:姨娘,你看正兒這不是好好的嗎?
花依容用手拍了拍他的頭道:以後再也不能這樣了,知道嗎?姨娘每天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一閉上眼睛就是你被人欺負的畫面。
陸正撒嬌道:好,以後什麼都聽姨娘的。
花依容這纔開心道:這還差不多。
龍強這時纔有機會說話道:好了,正兒都長大了,男兒志在四方,難道要他一輩子守着你不成。
花依容瞪了他一眼道:我就是不要他變成和你一樣的人,整天跑鏢跑鏢,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家,你呀,下次出去,就不要回來了,我不稀罕你。
龍強氣的不再理會她,而是朝陸正問道:正兒,你信中說是在學武功,那你是拜在何門何派?
陸正爲難道:姨父,這個師父們特別交代,不能說出他們的名字。恕正兒不能說。
龍強疑道:拜師學藝又不是什麼壞事情,你這師父爲何這般做法呢?讓人費解。
花依容纔不管這些,拉着陸正的手道:正兒,別理他。餓了嗎?姨娘給你做飯去。
陸正兩眼放光的道:我都半年沒有吃過姨娘做的飯菜了,太好了,今天一定要大吃一頓。
花依容笑道:傻孩子,姨娘以後每天給你做就是。
龍強看着他們,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