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北國江南總是春2

太宗李世民得怪病無藥可治的消息漸漸傳入街頭裡巷,接着傳入鄉間,百姓一片恐慌。李世民的“均田令”,“與民休養生息”的詔令深受百姓擁戴。倘若皇帝出了危險,這種不易得來的日子不知還能過多久呢。朝臣們更是驚惶失措,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尤其是那些老臣,都不願意皇帝出事。

魏徵和徐茂公、程咬金等大臣商議,奏請皇上恩准後,在京城各處要道,張貼了招募天下神醫的皇榜。但一個月過去,卻不見有人揭下皇榜,魏徵心中甚是憂慮。難道我中原大地,就沒有一個能治好皇上病症的良醫嗎?

這一日,城門口來了一位白髮道長。老道長站在皇榜前看過後,沉思良久,伸手去揭下皇榜一角,卻將手鬆開,依舊站在那裡思索着什麼。

守在不遠處的禁衛立即走攏去,施禮說:“道長爲何只揭皇榜一角,又猶豫不再揭,莫非有所顧忌不成?”

白髮老人說:“我本想揭下皇榜,但貧道尚無根治皇上病症的神藥。我揭下皇榜一角,是想向皇宮舉薦一人,定能治好皇上之病……”

禁衛道:“請問道長尊姓大名,所薦何人,小將一定及時稟報!”

白髮老者拈一拈鬍鬚,含笑說:“貧道姓孫名思邈也,我所舉這個人遠在江南瀏陽,名叫李畋。據貧道所知,皇上這病狀,當今世上唯有他,纔是救治皇上之人!將軍請及時稟報,不得有誤!”

那禁衛說一聲:“道長放寬心,我這就去稟報魏大人知曉!”說着,施禮轉身而去。

魏徵聞聽禁衛稟報,大吃一驚:“哎呀,孫思邈,那是天下聞名的藥王,他現今在哪裡?快引我去參見他!你真是糊塗啊!”

禁衛喏喏連聲,迅速引魏徵來至城門口,那孫思邈早已飄然而去,不知所向何方。但見皇榜前圍觀百姓十餘人,看着皇榜,議論紛紛。

魏徵甚是遺憾,百姓傳言孫思邈隱居江南瀏陽,後雲遊四海得道成仙,莫非藥王特來指點下官,恩賜救治皇上之良藥嗎?

他走到皇榜前,看到下面寫着兩行字:

瀏陽大瑤李畋,爆竹驅邪祛穢。若得此人前來,龍體康復在望。貧道特薦此人,切記勿誤!孫思邈題。

魏徵跌跌撞撞來至太宗寢宮,跪奏道:“皇上大喜啊,今有得道成仙的藥王孫思邈留下箴言,舉薦江南神醫李畋,可用爆竹驅邪祛穢,能治好皇上之病,皇上龍體很快就能康復了!”

李世民聽說有神人指點,連忙說:“爆竹?李畋?既是藥王舉薦,定是不凡神醫,還不快快傳詔,請此神醫來爲朕驅逐鬼怪邪氣!”

不一會兒,就從京城皇宮奔出一騎快馬,往城南而去……

魏徵一邊往皇宮走,一邊想,快馬都走了二十天有餘,這李畋也該快來了吧?

走到半道上,正遇上兩名太監倉皇出宮,說是傳太后懿旨:皇上詔見宰相、徐茂公、護國公秦叔寶和尉遲公見駕。

君臣聚集皇上寢宮,大家都感到皇上的病情不是在好轉,而是加重了。

側臥龍牀的太宗正色道:“諸位愛卿,朕年輕時即南征北戰,歷盡艱險,從未遇過甚鬼怪邪神,如今登基居在皇宮,反倒遇鬼祟了,真真不可思議!”

尉遲恭說:“皇上曾指揮千軍萬馬,叱吒風雲,過關斬將,殺敵無數,可謂當今英雄明主,何故怕起什麼鬼祟來?”

太宗勾着頭,乾咳幾聲後,說:“愛卿哪裡知道,只等夜裡我入睡之時,朕這宮門外便有鬼怪搬磚弄瓦,呼號奔走,不時闖進宮來!白天朕還挺得住,一入夜,真真嚇煞朕也!”太宗說到此處,面有驚懼之色。

秦叔寶跪奏道;“皇上不必擔憂,入夜,待我和敬德把守宮門,看看還有什麼鬼祟敢來作祟不成!”

太宗准奏,甚喜:“有兩位將軍爲我把守着,朕自然膽氣就壯了,那就有勞兩位愛卿!”

當夜,秦叔寶與尉遲恭全身披掛,威風凜凜地守衛在唐太宗寢宮門口。果然一夜平安無事,但到第二天,太宗叫道;“鬼祟從後門入!”於是秦叔寶守前門,尉遲恭守後門,太宗又道:“鬼祟從側門入呀!”後又召來魏徵和程咬金各守住側門。這樣平靜地過了七天,誰知唐太宗又叫道;“鬼祟在宮殿屋頂揭瓦弄磚啊!……”

羣臣惶惑,再說守夜並非長久之計。幾天熬過去,幾位將軍大臣一個個疲憊不堪。

倒是徐茂公想出一個絕妙辦法,他派畫師畫上秦叔寶和尉遲恭的圖像,掛在宮門,果然鬼祟不敢入內,只在門外吵鬧,這樣也就贏來大家有休憩之時。

但唐太宗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了。

這天,御醫院總管胡醫官號過脈後,開了一個藥方,悄無聲息地走出宮來。魏徵擋住胡醫官去路,問道;“皇上病情怎樣了?”

胡醫官面有驚恐之色:“不瞞丞相,皇上病情加重了。皇上脈象虛而散亂,在下還探出皇上脈搏十動一代之象呀!”

魏徵說:“何謂十動一代之象,你說明白些。”

胡醫官湊近魏徵耳邊,說:“所謂十動一代之象乃中醫脈象之說,是脈搏跳十下即停頓一次,這是不祥之脈象,屬危症之變啊!丞相,在下無能,在下該死呀,在下敢冒不諱之罪,皇上如在七日之內不出現轉機,只恐……”

魏徵大驚失色,慌忙奔出宮去。

他望着陰沉沉的蒼天,不禁仰天長嘆:“難道老天要毀我大唐,毀我大唐貞觀之盛世,天下百姓又將蒙難乎?”

宮門外忽聞馬蹄聲,禁衛高呼:“丞相,李畋揭皇榜了,李畋來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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