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對跛子使用軍法,是因爲他犯了偷搶之罪。他曾遭到了多位將士的舉報,說是看見他大半夜偷翻別人的物件兒,偷取別人的錢財,私自賄賂軍需官,又拜託軍需官將錢財兌換成糧食送回他老家。軍中偷竊乃是足可被處死的重罪,只是秦笑看他有功,不忍將其殺害,便削了他的品階,退了他的軍籍,用了軍法後,將他遣回中原。
他已經離伍半年有餘了,未曾想竟然還在雲揭周圍廝混。
被跛子拉住腿的人氣急敗壞,從地上撿了塊石頭,便是想往跛子腦門子上砸。以那石塊大小,若是砸上去,可定是要出人命的。
秦笑心知不能繼續看熱鬧了,大喝一聲從草叢裡跳了出來:“住手!有話好好說!”
拿着石塊那人見有人來了,一臉憤恨,手微微顫抖,也是不知道該砸還是不該砸。
跛子定睛一看,蹦出來的這位不是別人竟然是秦將軍,手一鬆,卻是讓那人掙脫而逃。他顧不上臉上的血水,叫道:“別讓他給跑了!那個人!那個人是熔逐的探子!殺……殺了他!”
咚得一聲,生着盤虯鬍子的腦袋就已經骨碌碌的滾到了跛子的腳邊。
如意麪無表情的將長風背到身後,刃不沾血,就好似劍從未拔出一樣。“他已經沒法再跑了。”
秦笑心說,好快的劍法,如意的功夫果然精進,這要是在戰場上,想必也是一女當關萬夫莫開的場面。
跛子鬆了一口氣,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氣,喃喃自語:“還好……還好……”
秦笑將他扶起來,問:“從營中出來之後,你就未曾回過老家?一直在雲揭呆着?你家中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嗎?”
跛子覺得一陣心酸,看了秦笑半晌,卻是往地上一跪,嚎啕大哭起來:“秦將軍啊,你還活着啊,你還活着就好啊……幸虧你還活着啊……我錯事做了不少,得虧是懸崖勒馬,沒有鑄成大禍啊!嗚嗚嗚……”
如意一下子就抓到了“還活着”這幾個字,莫不是他與秦笑被刺殺有什麼關係?她嚯一下子拔出了劍,抵在跛子的下巴上,厲聲道:“說!刺殺秦笑的快活堂殺手是不是你僱傭的!”
跛子連連擺手,大喊冤枉:“不是我啊,不是我啊!秦將軍對我有恩,饒了我一條小命,我怎麼可能恩將仇報,要去殺他……再說了被逐出大營的時候,我身無分文,腿又跛了,我拿什麼去僱傭殺手啊?”
如意道:“那你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說什麼‘你活着就好’莫不是知道秦笑會有危險?”
跛子看瞞不下去了,便從實招來:“女俠息怒,事情是這樣的。我被趕出遊騎兵團之後,就來到了雲揭。雲揭軍需官多如牛毛,其中有一個與我有點交情,就安排我在那邊任職。職位倒也清閒,不算太累,給的餉錢,勉強夠餬口。有一天有個穿黑衣服的人鬼鬼祟祟的來這邊打聽情況,聽口音看長相他都是天朝人,不太像熔逐人。他問的就是有關秦笑秦將軍的事情。但那時候將軍只有實權沒有名號,僅僅遊騎兵團的人知道他是個將軍,他的品階不過是個普通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