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直接是擺在室外的,十里長宴,千百賓客,觥籌交錯,氣氛是極爲熱烈。這場宴會美其名曰是給郡主接風,可身爲郡主的如意卻是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在座的人嘰裡呱啦的說的都是鳥語,她一句都聽不懂。
偶爾有會講幾句天朝話的人來敬酒,卻也毫不收斂聲音,那些武將說話如同震天吼,跟街上罵街的潑婦差不多的音量。幾句話下來便震得如意頭暈眼花。
在出嫁之前,她仍穿着天朝的衣裳,古樸,素雅,沒什麼太強烈的色彩,一如她的人。她端坐在位置上,一杯接一杯的飲着烈酒,幾杯酒下肚,便有些暈眩了。只能暗自運功,將那酒氣順着手掌排出,方纔不至於醉倒。
坐在她身旁的波炎祝都微微有些驚訝,直誇她酒量好,他卻是沒發現,在桌子底下已經有一大灘水漬了……
如意本以爲,這場宴會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結束。卻沒想到,波炎祝後面竟然給出了一個大“驚喜”。
在一支舞蹈結束後,宴會的氣氛被推上了高/潮,宴會上甚至已經沒有明顯的君臣之禮了,某些喝多了的大臣已經勾肩搭背的摟在一起,他們大笑着,大叫着,比天朝的官員少了幾分禮儀,卻是多了幾分真性情。
波炎祝站起身子,先用熔逐語說了一通,賓客們是紛紛拍手叫好。他隨後又舉起酒杯,皮笑肉不笑的對着下面主賓席上的秦笑說:“接下來,我要請出另外一位客人,這人吶,秦將軍好像還認識。”
說罷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拉起如意的手說,輕聲說:“哦,或許你也認識。”
秦笑氣的牙癢癢,眼看着如意的手被波炎祝拉着,他滿心怒火,卻是無法爆發。總是不能在人家的地界上掀桌子打架吧,郡主是來和親的,她是太子未來的妻子,他又有什麼資格多管呢。
他只能飲酒。烈酒刺着他的喉嚨,掩蓋着他的眼淚,迷醉着他的怒意。
周圍賓客紛紛鼓掌,用生疏的天朝話說:“將軍好酒量呀!”
波炎祝拍拍手,便有幾個庫拉姆,擁着一個女人走了上來。那女人大腹便便,一看便是快要臨盆的孕婦了。她穿着光鮮的衣裳,臉色也比原本看起來要好。她走上前來,用天朝的禮儀,對着郡主和將軍福了福身子。
秦笑和如意見到此女後,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尤其是秦笑,臉色亦青亦白。他手一鬆,拿在手裡的酒當即落下,酒杯摔在地上碎成了渣,酒水迸濺的到處都是。
賓客們先是一愣,隨即紛紛效仿,各個開懷大笑,拿着自個兒的酒杯,往地上摔去,一時之間噼啪之聲不絕於耳。
在熔逐,酒席上摔杯子是一種祝福,而並非是什麼不得體的事情。也虧得是這樣,秦笑纔沒有丟臉。
波炎祝又是拍了拍手,便有一支熔逐美女並排而上,奏樂跳舞,有些大臣甚至自告奮勇,親自上陣,也是打了赤膊開始跳起舞來。
反倒是貴賓席這一塊,安靜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