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生穿着一件黃白相間的外袍,裡面是一件繡着竹葉紋淺灰色裡衣,說:“父皇,張良晨既然是林仲超親自挑出來執掌兵權的,要除掉他還是很難的,不過,可以把他調走倒是容易。只要調走他,我們也好辦事了。”慶豐帝生氣了,“你若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就不必做太子了。”
林俊生只好答應下來,道謝離開。
中元節到了。
西邊的天空也漸漸暗下去了,圓潤的月亮,早已掛上了枝頭。
來來往往的人羣裡,有很多人都手持着一個河燈,就等入夜後,吉時一到,就把河燈投入河道里。
酉時到,河道兩邊也漸漸的熱鬧起來了。
各種燈籠,把河道兩旁的樹都裝點的火熱通紅,而用來祈福的紅繩或祈福帖,也掛滿了河邊的柳樹上。
“賣河燈了,一文錢一個,給自己許個好願。”一箇中年婦人拿着河燈叫賣着。
在她面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河燈,有最普通的蓮花樣式,也有方形的宮燈樣式,還有圓形的或者長條形的。
多變的造型也是吸引了好些人過來買,有些人,甚至一下子還買了好幾個。
“許個願吧。”一對少男少女站在一棵大樹下,女子還虔誠的閉上眼睛,男孩則偷偷的看着女子,一臉的沉醉。
而此時,最熱鬧的要數橋洞邊的河岸了,因爲水慢坡緩,幾乎所有人都聚集在此。
而河道上,已經有數十盞河燈,將一片幽暗的河道,照的燈火通明。
一個女子獨自拿着一個河燈,挽起裙襬,小心翼翼的將一盞方形河燈放入水中,完了還用手撥動了幾次水,讓河燈漸漸的往下游漂去。
而河的對岸,一盞盞河燈,也如一顆顆星星一樣,一點點將河面照亮,漸漸的,整個河道就猶如一條綵帶一般絢麗。
“啵,破。”突然,半空中一陣亮閃,緊接着,就是一聲響亮的爆破聲。
“煙火,快看,好漂亮的煙火。”
順着聲音,人們紛紛擡頭,炫目的燈光照亮了半邊天。還把樹枝上的鳥窩都給照亮了。
隨着一聲爆響,一朵紫紅色的菊花樣煙火在空中綻放開來,美輪美奐。
還沒等人們反應過來,在另外一邊,又一朵金黃色的煙火搶走了人們的注意力。
“好看,真好看。”一個依偎在父親懷抱裡的女孩無邪的說道,女孩的臉,因爲煙火,也變得金黃金黃的。
吳國公府一家,也駕着車來到鬧市的河邊,過節。
周箏箏穿着一件蜀繡錦雞裡衣,外面是一件粉紅色寬袖褙子,下半身,則是一件墨綠色的長裙,被丫鬟從馬車上扶下來,早有奴婢把帶過來的椅子放好。
周箏箏一家人坐下去,看河面一片璀璨的燈光。
“超哥哥,你在北狄還好嗎?”周箏箏嘆了口氣,在一隻紙船上寫了一個箏字,放船入水。
那紙船在水裡顛簸了幾下,順流而去,和無數別人的紙船撞在一起。可就算搖搖欲墜,還是堅強地往前漂去。
周箏箏的目光凝在那紙船上面。
雖然明知這紙船是不可能漂到林仲超的手裡,可週箏箏還是要做這件事,中元節,漂着的紙船是心裡的希望在飛。
而人,是不能夠沒有希望。
大街上,賣水果的大漢們爲了方便些,把水果堆在了推車上。而爲了招攬生意,還故意切開一個水果,香甜的果肉味吸引着饞嘴的孩童們,個個都伸長了脖子。
周瑜恆帶着妹妹周笑笑在水果攤前吃水果,笑笑是個吃貨,兩個孩子平時在府裡太拘束了,這會兒連奴婢都不要跟着,自己玩,林莜也沒有擔心他們。
一來,周瑾軒已經派了暗衛保護自己的孩子們了,二來,周瑜恆也不是吃素的,有周瑜恆在,笑笑怎麼也吃不了什麼虧的。
至於周瑾軒和林莜,恩愛有加地看花燈呢,林莜喜歡猜字謎,周瑾軒雖然覺得文走走的不喜歡,可爲了林莜,不喜歡也要喜歡。
林莜見周箏箏落了單,也過於沉默,就讓人把周箏箏也叫過來,一同猜字謎。
周箏箏原也是不喜這費腦的遊戲,再說也沒有這個心情,可不想讓林莜失望,只好過去了。
大人們都去外面過節了,吳國公府裡,也是難得的清淨了許多。
雖然也很想去外面看看,但裕兒還是很懂事的留在了府內,畢竟,除了裕兒自己自己以外,還有周希和周元,也需要裕兒看顧。
周元比裕兒小,卻是正經的三房嫡子,和裕兒玩得很開心。
雖然大人們都不在家,但府裡有很多幾個能幹的僕人,可以給裕兒幫襯幫襯。
幾個孩童留在府裡,如若沒有好吃好玩的,肯定是要鬧翻天的。
裕兒早早的就吩咐僕人,把能想到的好吃的,都給準備起來了。
一來,這是給周希和周元準備的,萬一兩人待的不爽,有好吃的,也不至於會大哭大叫。
二來,裕兒也是想趁機好好的嚐嚐各種美食,平日裡被周箏箏管的太瑣碎,裕兒也難得放肆一回。
“快,過來坐好,吃東西了。”裕兒大聲招呼着周希和周元。
而裕兒面前的桌上,已經是擺滿了各種美食。
“哥哥,你在吃什麼呢。”周元遠遠的就看見裕兒在偷吃。一臉好奇的問道。
“雪花梨呢。可甜了。”裕兒也不閃避,還一把舉起一塊已經削好皮的雪花梨,“快點過來吃吧。”
周元一聽,很是興奮,三步並作兩步,小跑着過來了。
裕兒隨即拿了一塊雪花梨,遞給了周元。
周元也是歡快的伸出兩隻手接了過去,剛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的把雪花梨往嘴裡塞。
甜甜的味道,頓時讓周元眉開眼笑,還衝着裕兒咯吱咯吱的笑。
等兩人快吃完了,周希這纔不緊不慢的走過來。
“都吃完了,你纔來。”周元有些得意的說,還不忘把手指頭伸進嘴裡,吮吸兩下。
見自己好像吃虧了,周希變得有些木訥,不知該繼續往前走,還是回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