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林楓睡得並不安穩。
聽到那道士在廚房裡燒東西的聲音,非常奇怪,怎麼都半夜三更了還要燒東西?難道是要加害他?
林楓一個咕嚕就翻身站起來。
多疑的林楓慢慢走過去打算看個究竟。
如果想加害他,林楓可會一刀砍了那道士。
透過門縫,林楓看到那道士在燒什麼紙,應該是祭拜什麼人。
那道士嘴裡唸唸有詞,林楓想靠過去聽,誰知卻被發現了。
那道士驚訝的目光又直直射過來。
林楓只好從門裡走出來。
“公子你在幹什麼?觀察我?”道士不解,生氣了,“我收留了公子,公子還要對我起疑不成?”
林楓說:“從我進門開始,你就一直表情驚訝。現在已經是半夜,爲何你不睡覺,卻在燒這些東西?噼裡啪啦的不覺得會吵醒別人嗎?”
那道士說:“原來我吵醒了公子你。對不起。只是,我是爲了祭奠。原本不想不祭奠不可,可公子你長得太像了。”
林楓說:“什麼太像?你說誰?”
“像白家老婦人白翠芝。”那道士沒有說謊。
“白翠芝?爲何像她?”林楓說,“莫非,你認得我?”
林楓還帶着林仲超的假面皮,因此那道士一定認識林仲超?
那道士點點頭,“前些日子,周瑾軒過來找我,也是要問這個問題。不過,我沒有拒絕。”
烈日當空,河水都快乾涸了,露出了一整片河牀底,先前沉在河底的石塊雜物,也都露了出來。
山腳下,還能取出水的井成了人們最關心的地方,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有一大幫人圍着水井,一些是打水的,還有一些是看管水井的。
“讓我們進去,快讓我們進去。”一羣災民拍打着京城的城門,其中男女老少都有,看上去很是疲倦。
“快讓他們進來。”
這天災的事情,人力不可違,但總要盡人力。
得知災民的悲慘生活,周箏箏第一個就坐不住了。
不管其他人怎麼樣,吳國公府門口的施粥點,馬上就擺起來了。
“粥要燒的稠一點。”周箏箏特地交代道。“要讓他們吃飽。”
而在分粥的時候,周箏箏也是親自站在最前面。
“來,把碗拿來。”周箏箏笑着對一個老漢說道。
老漢很激動,雙手把一個缺了一角的碗遞了上去。
周箏箏打了厚厚的一勺,看了眼老漢,又讓人另拿了一個空碗,再舀了一大勺。
老漢激動的直鞠躬。可是周箏箏的臉上卻高興不起來。
擡眼望去,災民已經排成了一條長龍,就算把這粥全分完,還是有人會吃不到。
面對這麼多災民,需要更多人站出來。
周箏箏把分粥的事交給了別人,換了身衣裳之後,親自去拜訪了京城裡有頭有臉的幾個人。
“呦,是什麼風把周大小姐給吹來了。”一個姓王的富賈親自出來迎接周箏箏。
“王員外還真是大忙人,京城裡來了那麼多災民,你竟然還都不知道。”周箏箏揶揄了幾句,眼神也沒放過王員外,直直的盯着王員外看。
周箏箏是出了名的有本事,如今周箏箏親自登門,王員外也是知道自己是跑不了的。
“周姑娘有何吩咐,只管講,我定當照辦。”王員外就差拍胸口說話了。
周箏箏也不饒圈子了,開門見山的說,“以後每日,你這府上門口,每日要施粥五百碗。”
王員外是出了名的吝嗇鬼,但在周箏箏面前,也是聽話的直點頭,否則,周箏箏會有其他辦法,讓他出這個錢的。
京城裡的其他富商巨賈,見王員外都配合着周箏箏開始施粥賑災了,便也紛紛開始效仿。
一時間,京城裡到處漂着白粥的清香。
還吸引來了不少鳥兒。
周箏箏又讓人設下陷阱,把這些鳥兒捕殺後,也作爲食物給這些災民吃。
因爲災民人數衆多,又時值盛夏,周箏箏派人挖了好幾個茅廁,避免污穢物四處橫流。
雖然災民的生活有了暫時的保障,但其中不免還是有些災民心有邪念。
幾個人夜間去偷盜的時候被抓住了,交到了周箏箏的手裡。
“你們白日吃粥,晚上偷盜,不覺得可恥嗎?”周箏箏生氣的臉上,目露銳氣。
“我們錯了,願接受懲罰。”幾個人一直低着頭,不敢看周箏箏。
雖然已經認錯,但這也是殺雞駭猴的事情,周箏箏當下就把這幾個人關了起來。
還放話出去,日後誰要是再犯事,就會有更嚴厲的懲罰。
盛夏的夜晚,星空星星點點,地上,萬家燈火也是星星點點,透着人間的溫暖。
周箏箏穿着一身淡綠色的長裙,坐在啊院子裡,清風吹過,飄起周箏箏那烏黑的秀髮,似乎夏日河邊的那輕巧的柳枝。
“再試試這個。”
周箏箏指了指石桌上的一碟葡萄。
“嗯。”丫鬟點點頭,按照周箏箏的意思,把葡萄取汁,摻和進了清酒裡。
“好喝,這個好喝。”丫鬟先試了一口,興奮的對周箏箏說。
周箏箏也端起一個青釉杯,輕輕押了一口。
清酒的醇香和葡萄的甘甜混合在一起,既沖淡了清酒的刺激,也讓葡萄的甘甜更有回味。
“不錯,這個留下。”周箏箏也是滿意的點點頭。
丫鬟趕緊在紙上寫下這個配方,一錢清酒,加兩個葡萄。
這是周箏箏在嘗試做一些夏日飲品,喝多了清茶花茶,偶爾換換口味,也是需要的。
除了這葡萄之外,周箏箏之前還確定了菊花加清酒的配伍,菊花的苦味在清酒的調和下,也變了一種風味。
清晨,伴隨着窗外的鳥叫聲,周箏箏漸漸醒了過來,昨夜不知不覺間,竟有些喝多了。
周箏箏揉了揉太陽穴,頭不那麼沉了。
吃過早飯,周箏箏正準備出門,忽然僕人送來了一包東西。
“周姑娘,門口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
周箏箏一看,上面分明是林仲超的字跡。
“那人呢?”
“已經走了,是個小男孩。”
還以爲是林仲超來了,周箏箏的內心起了陣陣漣漪,不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