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嬪心中,無論懷上龍種的那個人是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是靜嬪!
那是因爲,她製成催情香後,一直沒敢給皇帝試用,於是她拿了幾支送給靜嬪。
後來,她問過靜嬪,靜嬪說自己膽子小,沒敢用。
在此之前,雲嬪一直相信靜嬪的話,她以爲靜嬪真的是和她一樣,沒敢給皇帝試用催情香。
可是現在,雲嬪不再這樣認爲了。
她一把抓住靜嬪的胳膊,質問道:“你是不是給皇上用了那香?”
靜嬪一開始還在否認,後來被雲嬪逼問得緊了,只得紅着臉說用過一次。
雲嬪又氣又惱,她想起最近這兩個月,皇帝雖然每個月都會來她宮裡,可是每次都是批閱完奏章便睡覺,只是睡覺,別的什麼都沒有做。
皇帝自幼便修道,雖然不像先帝那樣要開爐煉丹,可也是整日把修心養性掛在嘴邊,雖然每天都會來後宮,但也只是來睡覺而已,否則也不會直到現在也沒有太子了。
雲嬪雖然製成了催情香,可是卻也不敢用,就是因爲她擔心這樣反而會引起皇帝的疑心,可她沒用,靜嬪卻用了,皇帝在她宮裡修心養性,卻在靜嬪那裡巫山雲雨。
雲嬪氣得發抖,她擡手便給了靜嬪一記耳光。
這記耳光打下去,她和靜嬪的姐妹情就此了斷。
她恨極了靜嬪,在她看來,靜嬪背叛了她。
而靜嬪卻也看透了雲嬪,什麼好姐妹啊,不受寵時就是好姐妹,一旦她要登上枝頭了,就沒有好姐妹,只有仇人了。
靜嬪臨走時,冷冷地對雲嬪說道:“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你做的那些事,別人不知道,我可全都知道。”
雲嬪這纔開始後悔,她不該這樣衝動,她是把靜嬪給得罪了。
而司琴卻如石沉大海,沒有了音訊。
雲嬪心中惴惴不安,既是擔心大哥,又是擔心她自己。
可偏偏這個時候,阿彩告訴她,看到常來咱們宮裡的那名內侍去了靜嬪宮裡。
雲嬪的心沉了下去,靜嬪懷了龍脈,所以司琴也選擇了靜嬪,而放棄了她。
她咬咬牙,悄悄把靜嬪有了身孕的消息傳了出去,宮裡水深火熱,像她們這種沒有多少聖寵的妃嬪,一旦懷了身孕,很有可能會保不住。
靜嬪之所以不敢聲張,就是擔心被人算計。
可惜不知道是雲嬪人微言輕,還是靜嬪早有防備,她散播出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引起任何波動,就連早上去給皇后娘娘請安時,皇后和其他妃嬪也沒有任何異樣,在她們眼裡,無論是雲嬪還是靜嬪,都是宮裡可有可無的人而已。
可是雲嬪的小動作,別人不知道,靜嬪卻還是知道了。
靜嬪找到她,警告說道:“你最好把嘴巴捂得嚴嚴實實,我呢,要多就是滑胎而已,說不定還能因此換來聖上的憐愛,可你卻不一樣,那些催情香是你做的,在這宮裡,會制香的可沒有幾個,對了,我聽說,就連宮外也買不到那麼好的催情香呢。”
雲嬪回到宮裡,把所有的催情香全部銷燬。
可是她前腳把催情香銷燬,後腳又後悔了。
她想起一個對付靜嬪的辦法。
於是她用餘下的香料,又製出一批催情香,恰好皇帝把從宮外花千變採購來的香,賞賜給各宮的妃嬪。
這一批賞下來的,都是線香。
催情香同樣是線香。
雲嬪讓阿彩買通靜嬪身邊的一名宮女,用催情香換下花千變的香。
因爲她知道,皇帝又要到靜嬪宮裡去了,靜嬪已經懷上了,若是這個時候再用催情香,十有八九是保不住肚裡的孩子的。
可惜靜嬪早有防備,這一次,雲嬪被抓了現行。
靜嬪逼着她寫了口供,並且讓她在口供上按了手印。
幾天之後,便是雲嬪侍寢的日子了。
靜嬪宮裡的那位嬤嬤忽然過來,她告訴雲嬪,今晚的宵夜必須是桂花銀耳糕。
雲嬪隱隱猜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可她被靜嬪拿住了把柄,她很害怕,而那位嬤嬤臨走時,忽然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做成這件事,你大哥便可高枕無憂。”
其實最近這些日子,雲嬪也和孃家聯繫過,知道大哥的事情有所好轉,但也只是好轉,大哥並沒有全身而退。
嬤嬤說完便走了,雲嬪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就在剛剛那位嬤嬤和她說話的時候,她聽出嬤嬤的聲音和平時不一樣,這是司琴的聲音。
所以,這件事其實是司琴的主意,並不是靜嬪讓她做的。
但是雲嬪同樣也知道,如果她不照做,靜嬪便會把她的供詞送到皇后娘娘面前,到了那時,她和她的孃家,全都完了。
那一晚,雲嬪吩咐御膳房按照她從孃家帶來的方子做了桂花銀耳糕,太監試吃時,雲嬪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可是太監沒有事,皇帝吃了也沒有事,這時,她以爲是自己多慮了,可能司琴什麼也沒有做,只是讓她給皇帝吃桂花銀耳糕而已。
可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那碟子沒有吃完的糕點還是出了事。
來福死了,被毒死的。
桂花銀耳糕,並不是每一塊都有毒,或許能當上皇帝的,都是自帶好運的人,所以皇帝竟然完美錯過了每一塊有毒的糕點,他吃的都是無毒的。
也正是因爲死了的這隻貓,皇帝悄悄佈署,假裝出宮,瞞過所有人,就連審問雲嬪,也是讓飛魚衛假扮成宮裡的內侍進行的。
司琴沒能在第一時間逃出宮去,當然,她之所以會躲進宮裡,也是因爲宮外正在搜捕她。
她殺了真正的靜嬪,原本是想借着雲嬪之手毒殺皇帝,趁着宮中大亂,她要麼在宮裡躲上一陣子,要麼也能趁機逃出京城,畢竟,皇帝死了,這天下也就亂了。
可惜,皇帝竟然沒有死,而云嬪雖然擔心泄露催情香的秘密,可最終還是合盤托出了。
慈寧宮中,皇帝氣得發抖,他冷聲問道:“天下真有能易容得以假亂真之人?”
霍譽昧着良心說道:“在今日之前,爲臣也不敢相信。”
是的,霍譽寧可回家被明卉打罵,也不會告訴皇帝,他家媳婦也是這樣的高手,甚至可能比司琴還要厲害。
霍譽忽然很慶幸,慶幸明卉扮成的花生,只改變了一點點而已,並非面目全非,至少看在皇帝眼裡,也就是女扮男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