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譽說的是真的,明卉咬的這處,的確是衣領蓋不住的地方。
霍譽全身上下哪裡都能咬,爲啥專挑這裡,當然是因爲這裡能讓人看到啊。
所以,明卉在下嘴之前,就已經算計好了。
霍譽閉了閉眼睛,終於開口:“好,你鬆口,我全都告訴你。”
仍然沒有迴應。
霍譽只好又說:“保證絕不限瞞,行了吧,小祖宗。”
明卉終於鬆開嘴,衝着霍譽齜牙,霍譽無奈,伸手將她抱進懷裡。
“已經是當孃的人了,怎麼還這樣頑皮,難怪早哥兒淘氣,全都是隨了你。”
其實他家早哥兒也不是太淘氣,這麼小的孩子,還沒到真正淘氣的時候,現在就是愛哭,哭起來就不會停下,霍譽甚至懷疑,把早哥兒抱到城牆前,八成能把城牆哭塌了,古有孟姜女,今有霍景睿。
明卉哼了一聲,對霍譽說道:“少東拉西扯,快點進入主題,否則,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霍譽連忙討饒,他不是怕老婆,他真的不是。
“那日我進宮說了那批香的事,陛下立刻讓人去查,最終這件事落到苗總管身上,你可能不知道,苗總管是宮裡的老人兒了,早年,他爲了陛下,違抗過孫太后,被孫太后讓人剁下他的三根手指,孫太后在世時,苗總管只能在冷宮裡管着那些瘋傻的女人,後來孫太后去世之後,陛下便將苗總管提拔上來,讓他管了宮中採買,他是採買上的總管。”
明卉靜靜聽着,想像是被剁下三根手指的疼痛,問道:“孫太后爲啥要剁他手指?爲了皇上違抗孫太后,那爲何不打屁股,而要剁手指?他該不會是偷了東西吧?”
霍譽失笑,摸摸明卉的小腦袋:“他的確是偷了宮中的東西,但卻是爲了陛下偷的,因此,孫太后是當着陛下的面,剁下了他的手指。”
明卉的嘴角又抽了抽,我的天啊,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都是當孃的,她是不會讓早哥兒看到血腥場面的,可是孫太后,卻要讓皇上親眼目睹有人爲了他被剁了手指。
霍譽繼續說道:“最後查來查去,苗總管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皇后,他說早年皇后的孃家人曾經羞辱過他,他忍氣吞聲,如今手裡終於有了權勢,便想暗中坑皇后一把,他知道皇后正在學習制香,而他也只說了雲嬪做催情香的事,所以便想利用那兩款香,拖皇后下水,讓世人都知道,皇后私底下用催情香迷惑陛下。”
明卉想了一會,才問道:“所以他讓人來偷香泥?”
“對,他是這說的,他以爲香泥還是以前的配方,並不知道,你已經把那兩種香材去掉了,你也知道,宮裡也有能制香的人,苗總管讓那幾個人看過那塊香泥,他們看過之後,得出的結果令他既驚又怒,他費了這麼多勁得到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辦處。”
明卉卻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她看着頭頂的承塵,忽然,她又轉過身去看霍譽:“霍保住,這事的下文呢,下文要反轉,一定要有反轉啊。”
霍譽忍不住笑出聲來:“是有反轉,反轉就是他在說謊,他們偷香泥,是因爲已經知道花千變換了香方。另外,我們在京城某處冷清的院子裡,找到了很多線香,有幾名香工還在制香,你那裡被偷的香泥,便是先送到了那裡。”
明卉更加糊塗了:“霍保住,你答應絕無隱瞞,你就拿這種雲山霧罩的話來敷衍我,霍保住,你不是人,你是狗,不對,狗最忠誠了,你是蟲子,毛毛蟲!”
霍譽把她那揮舞着的拳手抓在自己手裡,柔聲安慰:“逗你玩的,也是想要考考你,看你能不能看出破綻。”
“哼!”明卉懶得理他。
霍譽這才說道:“當時宮裡便是查到了苗總管那裡,苗總管也的確是把所有的事全都攬在自己身上,說他這樣做,是因爲一早便知道花千變的另外兩款線香,含有和催情香同樣的香材,他和皇后孃家有怨,所以想趁機敗壞皇后的名聲。
初時我們也的確相信了,我那幾天,都在審他,因爲此事涉及到宮裡的日常用度,因此陛下非常關心,所以我那幾天幾乎沒有睡過覺,一直都在審他,一遍一遍,終於,他撐不住了,露出了破綻。
我們根椐他的供詞,查到了京城裡的一處小香坊,這處小香坊就設在一個小院子裡,有四名香工負責捻香,另外還有兩名大師傅,他們是把你們香坊裡大師傅二師傅三師傅的活,全都幹了。
他們的那位大師傅還是有些本事的,他聞過從花千變偷去的香泥,便說你是改了香方,這香泥雖然看似沒有區別,初聞也沒有區別,但卻是和以前的香是不一樣的,他說你改了香方。
▪тт kΛn ▪co
如果你們沒有發現這件事,很可能他們會繼續收買和花千變有關的人,想方設法在你那裡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明卉呆了呆,問道:“他們制的那些香,都和我制的一樣?”
“是和這一批的香一樣,就是你沒有改香方之前的。”霍譽說道。
明卉皺眉,只是要做成一樣的香,換了花千變的香,沒有必要這麼麻煩吧。
“那些香,你們一支支全都點了,點了以後聞過了?”明卉問道。
霍譽一怔:“那倒是沒有,那麼多香,怎麼可能全都點一遍聞一遍,我們只拿了幾支試了試,再說,那些香全都長得一樣,和你鋪子裡的線香也是一樣的。”
明卉搖搖頭:“錯了,肯定是不一樣的,很可能就混在這些香裡面,他們制一批和我一模一樣的有什麼用?不一樣的纔對,說不定裡面有毒香,混在花千變的香裡一起送進宮去,把皇帝毒死,皇后也毒死,那些貴妃賢妃淑妃什麼的,聞了這些香,流產的流產,死亡的死亡,我的天,玉碎宮傾國破家亡了!”
霍譽怔了怔,忽然哈哈大笑:“好了,卉兒,你放心,真兇已經抓到了,你想的那些事,也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