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黑衣女子曼妙走入,黑色的長髮,媚眼如花如霧,妖嬈的髮髻上頂着一朵妖嬈的白花,婀娜的前行之姿訴說着令人沉醉的滄桑,紅袖添香伴着衣袂飄飛。花千骨擡眼,唏噓驚歎,紫薰上仙還是美的讓人望塵莫及。
紫薰衝白子畫柔聲說道,“子畫,這是我爲令師他老人家調的香料,你可喜歡?”不曾料到的是,現在的她雖然微微一笑很傾城,但要傾白子畫還是很難辦到。白子畫沒有看她,只是轉過頭來,對花千骨說到,“你若喜歡,便拿去。”
花千骨看看師父,走到紫薰面前,雙手輕擡,預要接過香料。此時,她纔看清長留上仙新任師父的真面目。她愣了一下,隨後驚得目瞪口呆,再隨後勃然大怒。她雖生氣,但還是盡力壓低聲音,在他面前保持形象,“子畫,既然你執意拜師,至少他應是個資歷頗深的得道高人,你怎能拜這樣一個未諳世事的小丫頭爲師,?”
白子畫面無表情,只隨口吐了四個字,“有分別嗎?”
紫薰正要繼續發怒,花千骨心地純良,不想給師父平添過多麻煩,息事寧人是大。想想自己要以師父的師父的身份面對她人,給那樣高高在上的他委實造成了麻煩,便禮讓三分地勸道,“紫薰上仙莫要動怒,我叫花千骨,只是奉衍道真人之命,暫且順應天意而爲。待他日六界相安無事,我自當辭去師父一職…”
花千骨看了看白子畫,怎樣稱呼還未得到他的應允,名字自不可亂用。繼續漂泊不定的說道,“況且,他資質六界第一,我也…只是…盡微薄之力指點一二…剩下的,靠他自學成才!”
夏紫薰瞥了眼面前的小丫頭,如此道法低微的姿態,盈弱的不值一提,倒也無甚特別之處,想以子畫的修爲,毫無可能被其所惑,遂緩了緩心中怨氣。
但她還是略不放心,右手輕擡,一股光圈進入花千骨頭中。探過她的靈識之後,她大驚失色…隨即倒退兩步…
只聽得一陣憤怒傳音,“花千骨,初來乍到,你便動情動到你徒弟身上,你簡直是大逆…你簡直是…不道…你…你…你…”
既然花千骨已是白子畫的師父,大逆不道貌似不甚恰當。但紫薰怒氣難平,必須要狠狠的指責她纔是,繼續氣呼呼的傳音,“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啊”,花千骨一驚,只覺得的自己的面龐快要大火熊熊,這都被她看出來了。
紫薰說的沒錯,怎就事到如今,仍斷不了對他的念想?而一切還未開始,便被她淋漓盡致的戳破。若她向他說明此事,自己今後哪有臉面再面對師父這個徒弟?轉念又一想,她只是餘情未了,這是上一十的拖泥帶水,這一世纔剛剛開始,哪裡算是動情,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她就不把他當回事了…
不行,她要據理力爭!可是爭什麼呢,正胡亂想着,小小的手臂已被一隻大手抓住。
花千骨擡眼一瞧,沒錯,那是師父的大手。他頗爲吃驚的望着她…
她心道此刻自己被他這樣抓着,臉定是紅透了。雖無地自容,但卻無處可藏。她不能再動,也不知怎樣回擊紫薰。
此時,他慢慢放開手,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似是漏出些許怒意,“紫薰,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作爲一個上仙,應心如止水,把心思放到悟道修煉上。不應隨便插手他人之事。”
紫薰見白子畫這般訓斥自己,氣的快要發昏。但轉念一想,像他這樣一個人,世間哪個女子能忍得住不爲之動容?現在當着他的面,不好計較打算…
她強行靜氣凝神,日後再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謂師父不遲。
她又努力舒緩了舒緩語調,“子畫,不論我對她做了什麼,都是爲了你好。我這香料是爲男子所調,女子並不適用。既然她只是個小丫頭,這香料不妨由你來用。”白子畫冷哼一聲,不置可否,也並不看她。
夏紫薰將握有香料之手遞了出去,卻並未有人接過。見白子畫如此不懂憐香,她又要動怒。但仍不想與他產生過大隔閡,怒目隨即轉向他一旁的小丫頭,傳音道,“花千骨,我勸你趁早收了不堪之心。若不然,不止我夏紫薰不饒過你,六界都會以你爲恥。若你再執迷不悟,我只願,你莫要後悔…”
她正要氣急敗壞的往外走,但香料總不能白調。雖然男子女子都能使用,但她並不想送與花千骨,方纔只是她的藉口。即便白子畫不接,她也要想方設法把它送給他。她轉過頭來,對花千骨說道,“這個香料,你如何用得?你還是把它交給子畫吧…”
花千骨被夏紫薰數落一番,心中頗有怨氣。她不想師父收她又香又狠的香料。然而,花開花落幾許,自己仍然對他餘情未了,要先將那些剩下的情咔嚓乾淨了要緊,至於那個夏紫薰,她氣不氣的,倒也不值一提。
抱着不將她當回事的姿態,她接過了那香料,只顧想着如何斷情,卻是忘了她都說過了什麼!
夏紫薰又掃了掃花千骨,乃是區區凡人之軀,驀得不屑起來,心道,“如此嬌小之人怎能和自己相比?”思慮再三,最終決定暫時飛身離去,他日從長計議。
這樣折騰了一番,絕情殿已是月黑風高,適合睡眠的時刻已經悄悄降臨。隨着紫薰的飛走,花千骨被此日一系列的,眷戀,緊張,陶醉,尷尬,憤怒,羞愧,擊得快要散架。是時候該與他告別休息了,但還是沒想好該怎樣稱呼他,只得容自己和他商量清楚再說。打着哈欠對白子畫說道,“不送…”
白子畫道行極高,修爲也十分好,向來鎮定穩重自若。但此刻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己的心裡怎就涌出一絲驚悚和不知所措,小骨師父竟然要把他的寢殿霸佔去,自己該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