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番18-美人心計4

花千骨是來找紅果子吃, 卻不曾想遇見了他。琉夏那順杆爬,誇大其詞的手段彷彿不大奏效,她再笨, 也當然不能在同一塊石頭上撞死, “我是特意來救你的!”

他一眼看透她的謊言, 怒斥道, “胡說…我怎麼看着不像?”

“你竟忘了自己是如何口吐白沫的?”

“你…”

不曾料想, 師父那魔頭是拋人拋上癮了,見無言以對,竟不分青紅皁白又一次將她丟得老遠。在這樣一個石陣裡, 又怎能運氣好到不磕碰到石頭?

花千骨只記得一塊大石撞向額頭後,又一段昏天暗地的混沌便開始了…

她睜開虛弱不堪的眼, 入目處又是那間柴房。她本想拍拍身上的碎石塵土, 卻痛苦地發現又換上了一套不着調的魔界新衣!

此刻的琉夏正看着她的腦門擦眼抹淚, 見她要螳臂當車地爬起來,忙攔住她道, “千骨,你要振作起來,千萬忍住。下次無需你動手,琉夏一定幫您將大魔頭拍死!”

花千骨即便虛弱,心還是清醒的, 好奇道, “可你如何拍得過他?”

“千骨放心, 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行到水窮處, 坐看拍起時, 可好?”

“不好!” 琉夏的緩兵之計對已然快要氣死的花千骨沒用,她拼了這條命, 也要現在就去找師父說理!他那個大魔頭當的倒是稱職,恩將仇報的好啊,他這麼欺負她,遲早會後悔的!

“我若死了,記得替我報仇,不,不要替我報仇。”花千骨覺得自己被氣糊塗了,那個人是師父啊!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他都是她的師父!她怎麼被他欺負了一下,就又頭昏腦漲了!

琉夏本欲再勸花千骨什麼,但終究還是未能開口,只是默默地看着翻騰不動的她,貌似傻了一般,哭成了淚人!

掙扎了一番又想要去找他理論,可動彈不得!她不得不放棄,繼續躺着修養。

此後,琉夏又爲她覓了更豐厚的美食。

而這一次創傷之重,即便吃得再不亦樂乎,也無濟於事。花千骨時刻不知面對這樣的師父,該如何是好!

若他真是別的大魔頭也便罷了,爲何師父歷劫,卻要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她已不知所措地簡直要發瘋!

待花千骨又一次養得精神煥發,便轉勾引大計爲復仇大計。她要想個法子,將他捆了!然後逼他從良!啊,不….逼着師父向善!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如花千骨這般心懷大志者,沒費多久,便在琉夏的相助下,又尋得了那迷陣所在地,並將其摸索得爐火純青。

令人驚喜的是,師父每日都在那裡打坐。花千骨隱秘在牆角深處,一動不動,靜觀其變。

日日盼着他再次口吐白沫,待到那時,她便趁機綁了他,然後好生擺佈一番,再救活他!其實,師父沒那麼容易死的,上一次,她就是太過在意他了,才自食惡果。

像師父那種人,變成了現下這個魔頭樣子,是嬌慣他不得了…

琉夏體會到花千骨這些日子,委實過的太苦了,她變本加厲的爲她張羅各種吃食。這才讓她臥薪嘗美食的日子,並不那般難過!

轉眼間,花千骨已守株待沫半年有餘了!可還未守到師父那廝口吐白沫!花千骨都快潛伏的沉不住氣了!再捆不了他,難道就看着他這般邪惡下去?他如是邪惡不堪,顯然劫是歷不過了!

每日就那樣默默地守着那張老天偏袒過甚的面龐,真真要憋死她,氣死她!是日,花千骨又一次失望地敗興而歸!

即便是走了幾百次的路,在氣餒不堪時,卻還是會迷路!她不知走到哪裡,只覺得雙腿突然間被夾得生痛。她一個站立不穩,跌得啃了一口青草,隨後再也爬不起來。

仔細一瞧,原來是被捕捉鼠夾子給夾了!哎,真是倒了黴喝水都塞牙!這種情況她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喊救命,多丟人啊!

她掐了掐那不爭氣的法決,與鼠夾抗爭好一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鼠夾方纔除掉。而此時,她的雙腿已被夾得腫脹不堪!若是有人問她腳怎麼了?她一定告訴他是不小心跌傷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悽悽慘慘慼戚是小,她又認不得路了。哎,怎叫一個愁字了得!花千骨踉蹌了沒幾步,又要栽到下去。

她緊閉着嘴,不想再啃一口青草,卻被惡狠狠地強改了方向。她仔細體會了一下,原來已不偏不倚的倚在師父的懷裡!此師父不比彼師父,這個懷抱也不是那個懷抱,見了他噩夢就要開始了!

一雙險峻的眉眼正對着她,仿若能將她鄙視到片甲不留的地步。“怎麼,有本事日日跟蹤我,卻沒本事找到回去的路?”

“大魔頭,放開我,信不信..”信不信她綁了他,然她不是不知現在的師父有多邪惡,面對如此邪惡之人,她領教過他有多殘忍,又如何不懂好漢不吃眼前虧!”

“信不信什麼?”他斜睨花千骨一眼,語氣還是卓卓逼人的緊。

“信不信我沒有跟蹤你,只是每次迷路的時候,都偏巧路過那裡!”

他的眉目微微簇起,給了她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而後話不投機半句多,他絲毫不顧她的想法,夾了她便往前走,好似拎着獵物那般不尊重人!

“你放開,我自己會走!你這樣夾着我,我的腳耷拉得好難受!”

這樣的掙扎並沒有爲她爭取到什麼更好的利益,他不顧她的感受,只是飛揚跋扈地將她大頭調過來,拎着前行,“那便將腳放在上面?”

“我的頭…快要控死了..”

“還真是惡人事多!”他將她橫着扛在肩頭,“痛不痛都是自找的…”!

“你…你…你…找也沒找你!”

“尋不到路,就不要嘴硬!”

“找不到路,不要你管,大壞蛋!”

“你知不知道你再說什麼?逼我捏死你?”

“我是說找不到路的都是壞蛋!”哎,花千骨覺得自己這張嘴,這是能讓你有委屈可以隨意撒的那個師父嗎?怎麼落入虎口了還把持不住!”

“七殺沒人了,派這樣一個笨蛋試圖勾引我!還真是可笑!”他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真真是可惡!

“那你覺得什麼樣的人能勾引到你?”即便你沒有對我的記憶,我在你眼中就有那麼差勁?花千骨該反駁的不該是這句,那該是什麼?總之她有些糊塗,才胡言亂語的!

“不錯,沒有比你更差的了,連路都尋不到,你還能做什麼?”

“你…你…你…”士可殺,不可辱。此時此刻,花千骨已經被他鄙視的連命都不想要了,又哪裡再肯示弱,“你等着,我現在就綁了你!”

花千骨決定拼了,即便耗盡功力,也要攻其不備!然她將將掐起法絕,就被他不費吹灰之力地熄滅了,“你除了偷襲,也沒有殺我的機會了吧?”

“你…你現在千方百計將我氣死,還不是怕我有力氣了,會威脅到你!”

他不置可否,只是再次輕蔑不語。她一擊不成,只得使出她的獨門暗器。擡起頭一口衝咬在他的喉嚨上。

和花千骨想象的場景完全不一樣,他將她的頭推至一旁,“再亂動,把你丟去喂狼!”

怎麼回事?她明明拼了全力,未將他的喉嚨咬爛,反倒磕得牙都酸了,什麼東西那麼硬?酸着酸着,她便哭起來!有自己這麼失敗的嗎?連喉嚨都咬不破!

見她哭得另自己心碎,他隨口說道,“哦,忘了告訴你了。我身上沒有一處不是金剛不壞之軀…想咬死我,還是練好了牙力再說吧!”

被三番四次打擊後,花千骨只有默不作聲,怔怔地望向遠方,綁了他還有希望嗎?師父啊…我的師父,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他不要眼前這個大魔頭,他要那個溫暖而寵她入骨的師父!

一路上,花千骨跟行屍走肉般心灰意冷。好在,這一次她清醒地看到她是如何被肆虐地丟進柴房。

花千骨躺在那裡,琉夏見她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急得半響無言。

末了,她還是先她一步振作起來,一如以往地千方百計去哄花千骨開心。可她仿若喪失了奮鬥目標,再也提不起精神…

半月後,琉夏又匆匆趕回,帶來了好消息。她畢竟是七殺扒牆角第一能手。彼時彼刻,花千骨懷揣着一肚子迷惘,沒精打采的數着桌上的果子。

“千骨,含辛茹苦了半年多,我們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

花千骨半信半疑道,“此話怎講?”

“這一次琉夏絕不辜負你。你可知大魔頭…他有個弱點?”

花千骨立刻坐直了身板,“什麼弱點?”

“就是他每每在瞌睡之時,金剛不壞之身便會暫時失靈。而那一刻,他的法力會極其低微,到時候你伺機偷襲,只要你的法力再高強些…”

……

此後,花千骨黃昏刻苦練劍,白日裡繼續跟蹤他到那個迷陣。恰巧,他自以爲是的當她不存在,將她不放在眼裡到如此地步,那她正好守到你瞌睡爲止,綁他個哭爹喊娘!

花千骨每日守株待兔,彷彿已成了習慣。綁了他的那麼一日,將他屈打成招,逼他改邪歸正,也不無可能。

是日,白子畫打坐調息後,花千骨想她也該回去休息了。不曾想,他卻一改往日打坐後的動向,徑直走向藏在暗處的她。

不是吧,師父今個抽了嗎?花千骨屏住呼吸,自欺欺人起來,“你沒看見我…”

而他卻越走越進,直到近在咫尺時,花千骨慌得閉上雙眼,祈禱道,“師父,以我現在的實戰能力,你又何必抓我現形呢?既然當我不存在了那麼久,你何不繼續無視下去!”

花千骨閉目片刻,再次睜開時,卻覺得眼前依舊是黑成一片。原來是十根大手指捂住了她的雙眼,而後一個惡魔般地聲音刺入耳中,“我只聽過掩耳盜鈴,卻不曉得,閉上眼睛,也可以裝作沒被抓到的?”

“抓沒抓到我有分別嗎?難不成你意識到我的威脅力了?你總不至於,事到如今,才發現我每日守在這裡吧!”

白子畫還是那麼不可一世,雙手從花千骨兩眼移開,卻握住了她的雙手,使她如何也掙脫不開,他輕蔑道,面上無悲無喜,“你們七殺是派你來勾引我的,到頭來要全身而退纔是,這麼快便淪陷其中了?”

花千骨被氣得沸騰不堪,“我…我…我…你信口雌黃!我陷你個大魔頭…你可知我是…”我是伺機偷襲的,要綁了你,將你屈打成招的,而這話即便你心知肚明,她還是得悠着點不是!

可接下來,她卻有些難以置信,只聽大魔頭師父頭一次放低聲音,柔聲說道,“想要迷惑我,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不過,你這樣笨,怕是永生永世也沒機會了!”

“那要多聰明的人才有機會呢?”這不是花千骨此刻該關心的問題,管他呢,脫口而出的總是不經大腦,這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要有本事找到我家鄉才行!”

“誰稀罕去找你家鄉?” 可她這樣想着,嘴裡又有些不服氣,“你家鄉在哪裡?我不是找不到路,只是耗時比別人頗久些。找到最後,還不是想去哪裡就找到了哪裡。”

他的目光好像突然被點亮,是她從未看到的璀璨,“我的家鄉很特別,六界中獨一無二,那裡開着漫山遍野的曇花!”

有那麼一瞬,花千骨竟忘了此刻的師父,是個大魔頭,被他惹得暈頭轉向。從前,怎麼不曾聽說過,師父這種人也是有家鄉的!那時的花千骨並不知曇花爲何物,她心道找到他的家鄉又有何難?

“這天底下沒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只是我纔不去找你的家鄉呢?誰願意找誰找去!”花千骨的目的是綁了他,找回曾經的那個溫柔師父!

他繼續着他的傲慢與無理,“好,那我們拭目以待!萬一哪一天你走錯路了,誤尋到那裡,我也給你一次機會,可好?”

“誰稀罕你的機會?”花千骨終於掙開他的手,撒腿跑了出去!

自打那以後,白子畫每日繼續調息。調息過後,時而對她示威,時而將她狠狠地羞辱一番。

而她日日繃緊了神經,繼續臥薪嚐膽,將刻苦發揮到了極致。面對他的挑釁,花千骨雖隱忍不發,卻時時準備着綁了他,將他抽的皮開肉綻,師父,讓你不懂事,好人不做,做壞蛋!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轉眼,又是半年過去了。花千骨堅信,大魔頭師父不會一刻也不鬆懈。總有那麼一日,他會跌在她的手上!看他還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突一日,烏雲密佈,天空昏暗無比,狂風兇猛地卷積,掠起飛沙一片。於花千骨而言,綁他的機會要時時刻刻抓住!再惡劣的天氣,也阻撓不住她的惡氣!

花千骨一如往常,掩耳盜鈴地尾隨在他其後。而未待到得迷陣,他便將她攔了下來,聲音較以往更加戲謔,“你回去吧,今日不要跟來了!若是想念我,我會回去找你的!”

“誰說我跟着你啦?我們各走各的路!”花千骨不服氣道!

花千骨正要繼續胡攪蠻纏下去。他回眸,意想不到地一把將她抱得很緊,緊到她能聽見自己快要氣死的心跳聲。

花千骨此刻只恨自己還沒本事在他清醒時將他狠狠地羞辱一番。能不能這般不顧她人的感受,將她信手拈來,呼之即去?她師父的!

“回去吧,今日你要的機會不會有了!等到明日事了,我便在你面前瞌睡,你要怎樣,都依你!報你的大仇也可以!綁了我也行…”

花千骨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我要報仇又何須等你瞌睡?”被他一語戳中,她不敢擡頭,生怕漏了已然漏得不能再漏的馬腳!

“既然如此,又何必時刻跟着?今日,你就回去吧!”

“你莫不是怕了,找了藉口,我現在可厲害着呢!”

他默了默,慢慢鬆開手,眼中是她讀不懂的疼惜,“記得,無論如何,要好好地活下去!”

而後,他彷彿隱忍着什麼,努力不再看她,只將手重重一揮,後方莫名一陣地動!而後,他邁着沉重的步子,卻頭也不回地走開了,亦如當初離開七殺時,留給她的唯有那個決絕的背影!

也不只是他搞得鬼,還是天公不作美。此時,一個驚雷批了下來,驚得花千骨一陣哆嗦。而她不能因爲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便退縮,她欲繼續追趕他,卻被一層結界彈了回來!

花千骨倒在地上破口大罵,“大魔頭,大壞蛋,活不活下去,要你管?現在的你,除了欺負人,羞辱人,還能幹什麼?你以爲設了結界,我便綁不了你嗎?”

他越是不讓她去,就代表今日一定有鬼,莫不是她要等的機會就在此時?花千骨腦筋一轉,立刻找到了琉夏!

而此刻的她臉色卻慘白得出奇。在長留,花千骨還是頭一次見到她有如此心驚膽寒的時候。

“琉夏,你怎麼了?”

“千骨,事到如今,也不能蠻你了,我惹禍了…”

“琉夏,別急,快慢慢說!凡事都還有彌補的機會…”

“可這一次,恐怕沒機會了!”

“你說什麼?”

“大魔頭白子畫每日磨練法力,調息運功。七殺的魔兵無不以爲他們心懷叵測,要佔了整個魔界。故而聖君表面上派你勾引他,實則是派我找到白子畫的弱點。若是發現他何時法力薄弱,便先發制人。擒賊擒王,只要趁機將其滅掉。其他的魔兵,便是一盤散沙。況且,其他魔兵的法力,都在七殺衆將之下。唯獨那魔頭難對付的緊!”

花千骨聽得雲裡霧裡,這又是怎樣一回事?難道師父他有危險?“現下聖君要對付他?”

琉夏有些語無倫次,但還是努力說道,“前幾日,我放出消息,此日,正是大魔頭法力…最薄弱之際,以聖君之力,若是親自對戰,定可以將其擊敗。

眼下,七殺衆將已在長留大門外守候。而我事先找到了長留的漏洞缺口,並通知了聖君,此刻他正埋伏在迷陣之中。稍後,大魔頭便會被斬殺!”

這一次,師父真的在劫難逃了嗎?難道這就是他的劫難?劫難過後,他是不是就可以元神歸位了?花千骨陷入了一陣愣神,此刻的琉夏看起來卻是焦急萬分,彷彿天塌了一般!

“琉夏,你的神情彷彿天塌了一般,你不是也很希望他死的嗎?這樣也好,或許他死了,纔會輪迴成好人?”

“從前是這樣想沒錯,可是千骨…”

“可是什麼…”

“我在長留扒了這麼久,他們對一事一直守口如瓶。即便如我這般能力,也是纔剛剛知曉。”

“究竟是何事令你這般矛盾不堪?”

“原來大魔頭每日調息,是爲了補天!”

“補天?”

“就如女媧娘娘當年那樣!如今據女媧娘娘補天,已有幾十萬年。時間久了,一切萬無一失。後來,因着白子畫爲了救自己的徒兒,想要再次釋放洪荒之力!可不比她的徒弟,他沒有能力承載那股力量,便試圖耗盡功力,可最後反倒讓自己走火入魔,洪荒之力在無處可歸的條件下,將天炸了一個漏洞!若是那個漏洞再繼續膨脹,天便塌了,而那時,整個六界都要因他而毀了。大魔頭白子畫曾是長留上仙,六界之主,他又怎眼睜睜地看着六界將亡!即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成了魔的他與他,還是不足以補天。可後來,他爲了休行,不惜一切代價,再數次反噬後,終於法力足夠強大,本可以施行補天,但我卻通知毫不知情的聖君這會兒來偷襲他。今日偏巧爲大魔頭一年中法力最弱的日子,也是天將塌下來的日子!”

“你是說?他若是補了天,便不會輪迴了?琉夏,以聖君的法力,他又怎會不知天上的有塊薄弱的漏洞?”

“聖君不是不知,而他以爲先除了內憂,才能解決天患!更主要的是,他要殺了白子畫,替那個真正的花千骨報仇。而你在他眼中,不過一個替身!聽長留的長老透漏,今日煞氣氾濫,漏洞一旦徹底破損,便會燒出更多的缺口。若是無法補上,恐怕六界覆滅就在今日!”

花千骨聽得整個人快要崩潰掉,“你可知道有其他入口,可以繞向迷陣?”

琉夏已哭得泣不成聲,“知是知道,只不過…我們法力低微,去了又有何用?聖君…此刻定與那白子畫戰得不可開交,又怎會聽見我們的話?難道六界要因我而毀嗎?”

“琉夏,帶我去迷陣。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只得拼一拼了…”

老天似是憤怒了一般,發了狂地暴雨大作,她們踩着泥濘不堪,摸着昏暗,一路跌跌撞撞、繞來繞去,終於到了迷陣。花千骨趕到時,殺阡陌與白子畫正在雨中戰得天昏地暗。花千骨們拼命的嘶吼,“姐姐,快停下來…”

“師父,快停下來…”

沒人聽見她們的喊聲,遠遠地,只依稀可見天上有兩個模糊的影子,在雨中穿梭,混亂成一片。花千骨與琉夏各自催動法絕,飛奔上天,卻完全追趕不上他們的軌跡。

此時,又有幾聲驚天響雷轟鳴,昏暗的天空突然有一個缺口變得出奇的刺眼!花千骨與琉夏當場便被刺的幾欲暈倒。此時,那刺眼處又颳起了龍捲風。花千骨被風捲得站立不穩,脫離腳下御劍…

伴着眼前的一陣眩暈,與周遭的混沌,已分不清天地。花千骨只朦朧得,感受到一人將她奮力拋得老遠,那拋人的手段很是熟悉…

朦朦朧朧中有一個聲音如夢似幻,卻聽得她有些肝腸寸斷,“小骨,對不起….”

而後,她的靈臺被痛牽扯,茫然地失去了清明,待她再次醒來之時,殺阡陌與琉夏都在一旁守着她。

“千骨…”

“小不點,你醒了…”

他們焦急地問道!

“這是七殺,我們不是在長留嗎?”

殺阡陌長嘆,是姐姐不好,錯怪他了。若我早早信他,助他一臂之力,也不至於至此…”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師父呢?”

原來白子畫交代的沒錯,她就是真正的花千骨!即便全身上下的神經一一炸裂,他又怎會徹底忘了她?雖不知她是如何回來的,但畢竟自己鑄成了大禍,不得不去彌補!而明知道他又要棄她而去,又怎麼忍心與她相認?

“他的法力耗得太多,只有仿效女媧,用自身補了天…等花千骨明白過來,一切都已經…若不是她跟着師父搗亂,非要那般自信地與他一同歷劫,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那他人呢?”花千骨捂住胸口,只感到心中的痛催趕着鹹鹹的液體即將噴涌而出,打斷隻言片語的殺阡陌!

“小不點,既然補了天,人自然不在了!…你受了那麼多苦,不要再多想了。以後姐姐會好好照顧你!”

聽聞此言,花千骨彷彿收了更大的刺激,不顧一切的爬起身,向外衝去…

“小不點,你去哪?”殺阡陌急得大喝!

“那個大魔頭師父讓我受盡了恥辱,我要去找他報仇…”

“小不點,你回來,人已不了天,自然早已殞命,你又何須報仇!”

“你胡說,在我殺他之前,他是不會死的…”他怎麼可以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她還以爲他真的不認識她了!花千骨又氣又痛,簡直如師父當年一般,要惹得渾身的神經,盡數炸裂!

殺阡陌還要攔着花千骨,但琉夏卻勸道,“聖君,您就讓千骨去吧…她的心已隨着白子畫一同去了,留是留不住的…”

如今,長留腳下,那一副天昏地暗的魔界景象已然不復,到處是一片山明水秀!原來,有了這樣的對比,愈發明白帶了缺口的蒼天是多麼的可怕!

琉夏告訴花千骨,白子畫他不在長留,不在七殺,亦不在人界。那他又在何處?

聽聞,女媧娘娘補過天后,尚且可以存活很久,直到神界滅亡,爲何師父卻要在六界中徹底消失?既然其他的地方找不到他,那他或許是在他口中的家鄉。

於是,花千骨逢人就問,“姐姐,你可知有一處地方,那裡開着漫山遍野的曇花?”

“在那邊…”那女子想也不想地便爲花千骨指路!

“可我剛從那方經過…”

“那就是在那邊…”那女子毫不在意地隨手又指了一個方向…

花千骨顧不了那麼多,沿着另一個方向尋去。直到她又碰到了一對中年夫婦,“大娘,你可知有一處地方,那裡開着漫山遍野的曇花?”

“姑娘找漫山遍野的曇花做什麼?”

“報仇!”

“是誰告訴你有那樣一個地方?”

“一個壞蛋告訴我的…”

那老婦沒再說什麼,只將手中的乾糧遞給了花千骨,“留着路上吃…” 隨後,她拉着一旁的中年男子繼續趕路。

花千骨無奈,只得繼續向前打探,卻聽背後的男子不滿道,“還有一日的行程方能到家,你將乾糧給了那姑娘,我們該餓肚子了!”

她只聽那老婦哽咽道,“哎,餓就餓吧!還記得我們家靈兒,瘋了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男子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花千骨望着他們婆娑的背影,用他們再也聽不見的聲音低語道,“大娘,我沒有瘋,我只是…去找正在歷劫的大魔頭師父!”

又不知過了多久,花千骨碰到一個書生,“書生大哥,想必你一定知道,這世上有一處,那裡開着漫山遍野的曇花!”

書生上下打量了花千骨,頓了頓,“曇花只在溼地或水中綻放,怎麼會開得漫山遍野?姑娘,那裡你是找不到的。你若沒有地方可去,便跟着我吧,我是個好人,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大哥美意,可我要找的是一個壞蛋…”

這一路,花千骨碰到了人類,碰到了妖魔,爲了找到那個地方,她受遍了冷嘲熱諷,而所有的人都沒有給她一個確切的消息。

花千骨不相信她會找不到,只是比常人用的時間久了些…

困了,她便席地而眠,餓了,她食一把野草。就那樣,一晃找了三年。沒有了修煉,沒有了丹藥滋補,她的法力在慢慢枯竭。從前無論有多餓,熬一熬就過去了。而如今,總覺得餓過之後便四肢無力。

是日,又逢天降大雨,雨過天晴,遠遠地,花千骨看見前方一抹奇怪的彩虹。那時的她已然走不動了。有了彩虹,她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

她強忍着腳下的疼痛攀上彩虹橋,但見前方白花花的一片,原來是曇花開得漫山遍野..

花千骨跌倒在一片曇花海中,想要四處再走走。而即便意志力再堅強,她卻拖不動疲憊預斷的雙腿,她只得去呼喊,“師父,想不到吧,小骨真的找到了你的家鄉!原來….你也是…有家鄉的!”

“師父,你在哪裡,小骨在這裡…”

“師父,你的家鄉好美…

“大魔頭,你快給我出來?”

“不是說我找到這裡,你就許我機會的嗎?”

“大魔頭…師父….”

花千骨喊不動了,聲嘶力竭地閉上雙眼。就這樣也好,“師父,你若敢不出現,就讓小骨再也不要醒來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朦朦朧朧地睜開眼,一個溫暖的懷抱清香而熟悉,一個聲音如夢似幻,“小骨,連師父的話都敢不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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