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上。
“我明明已經幫小楓兒跟花老夫人回絕了婚事的。你爲何還要這般添油加醋?”一人笑的很無奈。
“哼, 你教出來的那個壞小子就是個花心大蘿蔔,7歲就知道調戲我家小逸,這一路還老吃豆腐, 真想剁了他的爪子!再不防着他點兒, 萬一他把我那寶貝徒兒拐跑了怎麼辦?”天山老人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又收回目光看向手裡的宣紙。
“好好好, ”那人連連應道, 生怕惹的面前人一個不高興又把他趕下山去,他現在可是孤家寡人,被趕了沒了徒兒供他玩耍, 會很悶的。等了會兒,見天山老人沒理會他的意思, 不由再次湊上去搭話:“既然這麼擔心, 爲什麼不讓別人去幫忙?”
天山老人頭也不擡:“玉不磨不成器。”說完, 看了眼一旁笑的欠扁的人,補了句:“你當初提議讓那壞小子攪和這事不也是爲了歷練他。”
那人笑而不語。
過了一會, 天山老人終於將紙上的內容一字不漏仔仔細細看了個清楚,這才小心的收到一個小盒子裡放好。做好這些,回過頭,看到那人還在看自己,不由狠狠瞪過去:“我警告你, 要是那個壞小子敢打我寶貝徒兒的主意, 我就閹了你們兩個!”
那人趕緊賠笑, 看着天山老人一下一下的吹着雪白的鬍子, 心道, 你都防了我三十年了不也沒防住麼?感情這種東西豈是防的住的?更何況小楓兒這方面跟自己可是學了個十成十。你那寶貝徒兒只怕是逃不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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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花玉楓便醒了, 睜開眼,幾乎習慣性的,親了親面前的人,纔剛碰到,就見一向賴牀的軒轅清逸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
“怎麼了?”見花玉楓愣愣的看着自己,軒轅清逸不由問道:“渴了?”
經他一提,花玉楓覺得是有點口乾,微微點了點頭,見他下牀倒水,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快醒了。”
“你昨天失了不少血,怕你有什麼不適。”軒轅清逸倒了水,將杯子遞到花玉楓面前,卻見他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只得將杯子遞到他脣邊,讓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了,又轉身倒了一杯,花玉楓連着喝了3杯纔夠。
軒轅清逸坐回牀邊,細細看了看傷口,沒什麼問題,又拿出膏藥再上了一遍藥,回頭看了看窗外,衝花玉楓道:“天色還早,再睡會兒。”
花玉楓笑着攤開手:“一起睡。”軒轅清逸躺過去,任由花玉楓八爪魚般的趴在自己身上,一不注意,耳朵被偷親了一下,軒轅清逸懶得計較,低聲道:“睡吧。”花玉楓笑笑,閉上了眼,心裡卻被什麼東西脹滿了般,許久後,才明白,那樣東西便是幸福。
兩人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軒轅清逸幫花玉楓穿了外衣,自己也穿好衣服,梳洗了一番,兩人這才跨出房間。此刻已是接近中午,當綠衣姑娘將二人引到大廳時,裡面已經坐了三人,面前是一大桌子的菜。
冷情正自顧自不緊不慢的吃着,蘇小小卻一反常態,自己顧不上吃反而一直在幫寧淵夾菜,而寧淵依舊是笑的如沐春風。看的軒轅清逸和花玉楓大感詫異,花玉楓甚至還誇張的退出客廳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再進來時還嘀咕着:“太陽也沒從西面兒出來啊,這人怎麼就轉了性子了?”聲音不大不小,客廳里人人都能聽見,蘇小小擡起頭狠狠的瞪了花玉楓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說完,衝軒轅清逸招招手:“清逸,快過來吃飯。”話音剛落,寧淵伸手指了指蝦子,蘇小小收回手拿了只幫他剝殼,花玉楓看的嘖嘖稱奇,倒是冷情,依然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似乎並不意外。
軒轅清逸到桌邊坐下,盛了碗湯放到花玉楓面前,花玉楓笑眯眯的享受這難得的待遇,蘇小小几次三番的想給軒轅清逸夾菜,每次剛碰到筷子寧淵便伸手點菜,蘇小小偷偷瞪了寧淵幾眼,打消了念頭,老老實實的喂寧淵吃飯。
一頓飯吃的有些詭異,待大家都放下筷子,蘇小小搶着說道:“清逸,我有話跟你說,單獨跟你說。”說完,看了眼寧淵,見他依舊是溫和的笑着,卻並沒說什麼。當下起身拉了清逸往外走。
軒轅清逸衝寧淵點點頭,任由蘇小小扯着袖子拉去了花園,蘇小小湊到軒轅清逸跟前,低聲說道:“清逸,我要跟寧淵去翡翠山莊,暫時不能陪着你了。”
軒轅清逸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沒事,你體內的毒確實需要調理。”
聽軒轅清逸提到毒,蘇小小的臉瞬間變得通紅,眼睛四處亂轉,就是不去看軒轅清逸。軒轅清逸好笑的問道:“小小,昨晚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覺得你變了不少?”
“沒,沒發生什麼。”蘇小小連連搖頭,隨即又小聲補充了句:“我就是不小心把他弄傷了。”
“他幫你逼毒的時候你弄傷他了?”軒轅清逸不由猜測。
蘇小小通紅着臉左顧右盼,期間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軒轅清逸見他實在不想說,也不再逼問,笑着轉開話題:“你喊我過來就是要跟我說這個?”
蘇小小這纔想起正緊事,搖搖頭,湊到軒轅清逸耳邊:“我是想告訴你,我以前的那個主人是誰。”
兩人一回到客廳,花玉楓便上前將軒轅清逸攬住,從蘇小小身邊帶開,蘇小小瞪着花玉楓滿心不樂意,寧淵輕輕咳嗽了一聲,蘇小小一聽,連忙跑過去。冷情看了眼搖着玉骨紙扇笑的一臉春風的寧淵,再看了看滿臉愧疚的蘇小小四處忙碌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同情,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簾喝茶。
花玉楓笑道:“我和清逸就此告辭了。你們也早日去翡翠山莊,小小的毒不能拖了。”聽到花玉楓提到毒,蘇小小的臉再次紅了個透,看的寧淵微微擡起手中的扇子,以擋去嘴角不自禁地彎了幾分。
冷情從懷裡拿出幾個瓶子遞給花玉楓:“路上小心。”
“恩。”花玉楓笑嘻嘻的伸手接過來。
擡頭看到蘇小小擔心的眼神,軒轅清逸不由笑着拍拍他的肩:“安心養傷。”說完,微微轉身看着他身旁的寧淵:“小小就勞煩寧莊主多費心了。”寧淵連忙收起扇子微微躬身:“寧淵自當盡力。”
告別衆人,喚出小黑和小火,兩人一人一騎,飛奔而去。
冷情早已轉身回到屋內,蘇小小還是呆呆站在那裡,寧淵陪他站了許久,伸手攬着他的肩道:“別擔心了,我們也進去吧。”見蘇小小還是沒動,不由壓低了聲音:“我也想陪你再站會兒,但是疼啊。”話音剛落,就見蘇小小的耳根燒起一片紅暈,隨即往上染紅了一張俏臉,往下一路紅到衣襟下,七手八腳的轉過身來扶着寧淵,寧淵淡定的笑着,將身上的重量壓倒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蘇小小身上,任由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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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皇宮御書房內。
“啪”的一聲,年輕的皇帝一掌重重拍在龍案上:“那該死的老頭兒!自己不肯幫忙也就罷了,居然還讓朕安排的人馬也不許出手!”
稍稍平復了下心中的火氣,纔再次開口:“擬道聖旨送去天山,要是小逸傷了一根頭髮,朕就給天山二老指婚!”
“遵旨。”
“用皇后養的那些鴿子送去。”
“皇上,用鴿子傳聖旨,只怕不妥。”李公公不由提醒道。
“無礙。在天山老人眼裡,他的鴿子比別人重要多了。”
“遵旨。”
鳳儀宮內。
“皇上也真是氣糊塗了,這麼大的聖旨讓鴿子帶去天山?”一隻素手拈起聖旨,皇后倒在貴妃軟榻上漫不經心的說道。
李公公躬身:“是奴才沒考慮周全,奴才這就去稟報皇上。”獲得皇后的首肯,李公公連忙奔回御書房。
看到李公公的身影消失,皇后撲哧一聲,笑的花枝亂顫,一個勁兒的在貴妃榻上滾:“哎喲,清荷,皇上這招太損了,誰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這輩子都想跟那老頭兒撇清關係,他居然還要給他們指婚,哈哈哈。真想看看師父看到聖旨的模樣。”
清荷無奈的看着自家的小姐,上前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聖旨:“娘娘,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怡親王?”
“我當然擔心,怎麼會不擔心呢?”皇后擡頭看了清荷一眼,“我擔心他一不小心就被花玉楓給吃幹抹淨了。”
清荷緊緊抿了脣,爲自己剛纔的發問後悔不已。
過了一會,李公公再次過來,手裡捧了一張薄紙,一行草書之下是完整的玉璽印,明確的表達了當今天子的決心。
將鴿子遞給清荷,看着清荷遠去的背影,年輕的皇后站在宮門外,擡眼看了看天上皎潔的月亮,心道:“小白,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