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從哪裡冒出的表弟?還有,見面握手這又是什發時候興起的禮節?
上官耀有些茫然,怎麼努力想也想不出眼前這個笑嘻嘻的俊美男孩是誰。【]
沈奕文笑着湊了過來介紹:“表哥,這是我舅舅家的表弟齊蕭。”
上官耀這才反應過來,溫和的笑了笑,也喊了聲表弟。
總之,除了同姓的宗親,一切有姻親關係的同輩,大可都用表哥表妹之類的稱呼,基本不會出錯的。
齊蕭充分發揮出善於交際的長處,在短短的片刻裡就和上官耀熱乎的聊上了。一會兒問起杭州的風土人情,一會兒又問起了旅途見聞。上官耀忙於應付他的問題,自然沒了空閒和表妹們敘日。
若雲一眼便看出齊蕭的那點小心思,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索性扭過頭去和沈宜芳低聲閒聊起來。
沈宜芳明顯的有些漫不經心,時不時的看上官耀一眼。
若雲看在眼裡,卻不揭破,只當做沒看見。少女情懷總是詩,平日裡深處閨閣,忽的遇上這麼一個翩翩少年郎,不上心纔是怪事呢!
待沈嫣一行人全部安頓下來,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沈老太太那裡請安。這等熱鬧的場合,若雲卻沒去湊熱鬧,反而是偷偷溜回院子休息去了。
香菱笑着問道:“小姐,你不去老太太那裡轉轉麼?”沈家大小姐二小姐等人可是都去了,還有長房的三位小姐,也都跟着去了呢!
若雲伸了個懶腰,笑着說道:“今天晚上定然有家宴,還不知要吃到什麼時候。我先睡會兒,養足了精神再說。,!
若雲所料不錯,到了晚間,果然在沈老太太那裡擺了三桌家宴。姨娘們一律沒資格入席,只有嶽姨娘仗着沈老太太撐腰,笑盈盈的也跟看來了。
沈嫣和嶽姨娘也是認識的,自然清楚她在老太太心裡的地位,笑着和嶽妖娘寒暄了幾句。嶽姨娘臉上的笑容比往日燦爛了許多。
只是,到了入座的時候,便顯出乎幾分尷尬。
沈霜和沈嫣分別坐在沈老太太的左右,然後便是齊氏和方氏。嶽妖娘身爲妾室,自然沒資格坐在齊氏身邊。只是,若去少爺小姐們的桌席,卻更是不妥。【]
好一個嶽妖娘,笑吟吟的往沈老太太身後一站:“我來替老太太佈菜,老太太別嫌棄我手拙纔是。”輕而易舉的化解了這份尷尬。
沈老太太笑道:“往日裡可沒見你這麼謙虛客套,今晚倒是奇怪了,怎的一下子變的多禮起來?”
嶽姨娘抿脣一笑:“今天二姑奶奶回來,我便誠惶誠恐了。”
沈嫣也被逗的開懷一笑。桌子上的氣氛頓時輕鬆和睦起來
沈霜笑着瞄了嶽姨娘一眼,心裡自然的想道:似乎有些日子沒去嶽妖娘那裡了,有空該多去轉轉才“。
齊氏在一旁冷眼旁觀,心裡暗暗冷笑。嶽姨娘最最拿手的爭寵手段便是這一招,整日裡圍着沈老太太轉,老太太一高興了,沈霜自然也就歡喜。免不了要多去嶽姨娘那裡轉上一轉。
這麼多年來,齊氏早已習慣,早沒了一開始的鬱悶懊惱,反而有些坐山觀虎鬥的味道。葉姨娘最近風頭很勁,倒要看看嶽妖娘能不能壓過一頭去……
沈霜身邊總少不了得寵的女人,齊氏要做的,便是平衡後院。不要讓哪一個女人太過得寵影響了自己的地位。擡丫鬟秋露做通房自然也是爲此,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葉姨娘奪去沈霜全部的注意力。
齊氏心裡不斷的盤算着這些,臉上依日是得體的笑容。
沈嫣並不是沈老太太所出,當年,沈老太太生了長女沈湘之後,便擡了貼身丫裂做姨娘,兩年之後,便有了沈嫣。只可惜,沈嫣的生母也是個福薄的,產後血崩,一命嗚呼。只留下剛出世的瘦弱女兒。
沈老太太自然而然的將沈嫣養在了膝下,看着沈嫣長大,又親自替沈嫣操辦了親事。因此,沈嫣對沈老太太的感情如母女無異。端從兩人親熱說話的模樣,便能窺出一斑來。
沈老太太憐愛的看了沈嫣一眼,嘆道:“嫣兒,怎的這幾年都沒回來看看?我可一直惦記着你呢!”
沈嫣笑着應道:“一來一回至少也得花上七八天,若是再住上一陣子,倒是要一兩個月。鈺哥身邊卻又少不了我照應,所以才抽不出空回來。”若不是這次逢到老太太過壽,只怕還下不了這個決心。
沈老太太嗔怪的說道:“瞧瞧你把上官鈺慣成了什麼樣子,一日都離不開你似的。”
沈嫣陪笑道:“老太太說的是,都是我的不是。”
方氏羨慕不已的插嘴道:“二姐真是好福氣。二姐夫這麼多年,從沒納過妾。聽說,連通房丫鬈也不肯要一個呢!”真真正正的獨寵沈嫣一人,簡直讓所有的女人都爲之羨慕。
沈楠不在場,方氏說這些倒也無所謂。
齊氏心裡有感,默默的看了沈霜一眼,悄悄的將頭扭了開去。
是啊,再優涯的生活,也彌補不了丈夫夜夜不在自己身邊的空虛。哪怕每個月留宿幾次,也大多是爲了保全正室的顏面。哪裡談得上恩愛這回事……
沈嫣臉上浮起了幸福的笑容,口中卻連連謙虛:“弟妹謬讚了。
鈺哥忙於公務,哪裡有那個閒情逸致。”一方父母官,不知要花費多少心思才能使得百姓安居樂業,哪裡比的上京官們精於吃喝玩樂。
沈霜出言抗議:“二姐,你這麼說,我可不贊成。定是你管的太緊,姐夫懼內所以日日守在家中。”男人嘛,哪有不貪花好色不風流的?
沈嫣縱容的看了沈霜一眼,也不爭辯,算是默認了。
她和沈霜年齡相差八歲,出嫁的時候,沈霜不過是化八歲的男孩子。一轉眼,昔日奶聲奶氣喊着“二姐”的男孩子已經成了昂揚七尺的風流男子。讓人不得不唏噓時光的流逝。
沈老太太卻是知道上官鈺的爲人品性,笑着對沈霜說道:“你姐夫爲人高潔,端正守禮,是難得一見的正人君子。不愛流連花叢,也不招惹別的女子。哪裡像你,整日裡沒個安分的時候。虧得你好意思胡扯。”
上官鈺年少時寄住在沈府,直到中了榜眼,纔在外面購了個宅子。沈老太太算是看着上官鈺長大的,因此對上官鈺的性子很是瞭解。
沈霜嘿嘿一笑,卻是不敢反駁。他生性風流,見一個愛一個,喜新厭日,和上官鈺的專情長情卻是恰恰相反。在此事上面,完全沒有發言權。
沈嫣卻張口替沈霜辯駁:“人不風流枉少年,霜弟也不算不安分。”至少,去青樓花巷的時候很少……
齊氏在一旁聽着,忍着沒有插嘴。
沈老太太自己抱怨幾句無所謂,可若是爲人妻子的跟着一起發牢騷,不免要遭老太太的白眼,更會惹來沈霜的不快。她唯一的選擇便是含蓄的微笑閉口不言。
該死的賢惠大度!
沈老太太親暱的抱怨了沈霜幾句,果然又將話題扯回了沈嫣身上:“這次只你回來嗎?上官鈺呢?”
沈嫣笑着應道:“鈺哥忙於公務,一時走不開。說是讓我帶着耀哥兒回來住些日子,多陪陪您盡一盡孝道。不過,您生辰那天,他定是要趕回來的。”
沈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鄰桌舟上官耀一眼,笑着說道:“幾年不見,耀哥兒倒是越發俊俏了。”
沈嫣忙謙虛幾句:“他和鈺哥性子差不多,平日裡愛靜,哪裡比得上鳴哥兒文哥兒他們。”
方氏和齊氏聽了這樣的話,心裡自然舒坦。忙笑着誇起了上官耀。
話題就此扯到了孩子們身上,倒也熱鬧。
上官耀坐在沈奕文和沈奕鳴中間,一直微笑着,果然很少說話。
齊蕭觀察良久,終於不得不承認,上官耀是個很難找出缺點的少年。不管什麼時候都維持着得體的微笑和風度,身上的氣質和沈奕文如出一撤。那是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在這樣的溫潤少年面前,拼酒什麼的,好像粗魯了那麼一點點…”,
不過,齊蕭從不考慮這麼複雜的問題,照樣吆五喝六的和沈奕軒等人喝了起來。興致一上來,索性捲起了柚子,一副大喝一番的架勢。
上官耀啞然失笑,低聲問沈奕文:“蕭表弟多大了?”看樣子,應該和沈奕軒差不多才是。
沈奕文笑着瞄了齊蕭一眼:“他十歲了,只比二弟小了幾牟月。別管他,他一向不狗小節。”
不構小節嗎?
齊蕭此刻正眉飛色舞的說起了笑話,逗的一桌子少年都捧腹大笑,熱鬧之極。上官耀看着這一幕,不知怎麼的,心裡卻升起了絲絲羨慕之情。
他是獨生子,莫說兄弟,連個姐妹都沒有。極少和同齡的少年在一起相處,遇到這樣的場合,便不知該如何和各人達成一片。
齊蕭卻像是天生的發光體,不知不覺中便將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這樣的活力,真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