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華默默的出了屋子,細心的關上了門。
屋子裡,便只剩下齊簫和沈宜晴兩人。
齊簫緊緊的摟着沈宜晴,口中不停的喃喃低語:“晴兒,我不要別的女人,我只要你一個。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讓母親回心轉意的……”
沈宜晴慢慢冷靜下來,激動的心情稍稍平復。這才發現齊簫的胸膛處溼了一大片。也不知剛纔她到底哭了多久。
齊簫憐惜的爲她拭去淚痕,低低的問道:“你的膝蓋還痛嗎?”
剛纔被袁氏的昏倒弄的手忙腳亂,一時也沒來得及過問。可他心裡卻一直惦記着,等確定袁氏沒有大礙之後,便匆匆的找了過來。
沈宜晴一直心情紛亂,壓根顧不上留意這些,被齊簫這麼一提醒,頓時覺得膝蓋處火辣辣的。眉頭微蹙,口中卻道:“不痛了。”
齊簫哪裡肯相信,硬要親眼看看才放心。沈宜晴拗不過他,只得坐下來。任由齊簫小心翼翼的捲起褲腳。
跪了一個時辰,膝蓋早已一片紅腫。在那一片白皙柔膩中,愈發顯得無比刺目。
齊簫的手顫了顫,輕輕的撫過沈宜晴的膝蓋,眼圈已然紅了。
沈宜晴心裡酸酸的,卻擠出笑容來安撫齊簫:“已經不疼了,你別擔心。就是看着嚇人點,其實沒什麼的。”
齊簫也不說話,只是溫柔的輕撫着那片紅腫,恨不得那些傷痕立刻移到自己的身上纔好。
“齊簫,母親可好些了麼?”沈宜晴輕輕的問道。
齊簫點點頭:“她剛纔只是一時生氣,氣血攻心,才昏了過去,沒什麼大礙了。倒是你跪了這麼久,膝蓋紅腫成這個樣子,一定要上些藥膏好好休息才行。別在這兒待着了,先回去吧!”
沈宜晴想了想…便點頭應了。
袁氏現在正在氣頭上,湊過去也是自討沒趣。若是再提起那個令她頭疼的事情,可就糟了!還是先避一避風頭好了。等袁氏氣消了再來請罪也不遲。
齊簫似是看出沈宜晴在想什麼,柔聲說道:“晴兒,這件事你別擔心了,我來解決。”
沈宜晴看着齊簫看似平靜的面容…心裡忽的生出一絲不安來:“你千萬別胡來………”雖然袁氏處處不待見她處處刁難她,可袁氏對齊簫實在是好的沒話說。若是齊簫爲了她傷了母子間的情分,她怎麼能安心?
齊簫輕輕的摟住沈宜晴,緩緩的說道:“那一次離家出逃,已經傷了父親母親的心,連帶着祖父祖母也跟着寢食難安。你放心吧,我不會再那麼任性了。我會好好的和母親溝通的。”
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再讓沈宜晴吃這樣的苦頭了。
沈宜晴這才稍稍放了。然後身子忽的一輕,竟是被齊簫抱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沈宜晴七手八腳的推了推齊簫:“快些放我下來。”要是被別人瞧見了…真是太羞人了。
齊簫卻不肯鬆手,反而抱的更緊了:“你膝蓋腫了這麼大一片,再走回去哪裡能受得了。我抱你回去好了。”
說着,便大步走到了門邊,揚聲喊道:“香菱…開門!”
門應聲開了,香菱和蘭初目瞪口呆的看着齊簫昂然的抱着沈宜晴走了出來:“少爺………”私底下再親熱都不過分,不過,這裡可是袁氏的院子。光天白日就這麼大喇喇的抱着沈宜晴走出去,也太誇張齊簫卻異常的坦然,大步走了出去。
香菱和蘭初對視一眼,忙也跟着走了出去。
這一路上,自然引來了許多訝然的目光。驚訝者有之…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更多的…卻是好奇和驚歎的眼神。
誰都知道二少爺和二少奶奶感情甚篤,可如此形於外的親暱實在是難得一見啊!
沈宜晴早羞的將頭埋進了齊簫的懷裡。之前受的所有委屈悄然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幸福和甜蜜。
今生有此良人相伴,受些委屈吃些苦頭又算什麼?
兩人的心貼的很近,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再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親近。
齊簫對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恍若未見,只低着頭溫柔的說道:“晴兒,今天你就別再過來了,在屋子裡好好休息。等母親氣消了,你再來見她。”也免得沈宜晴再挨白眼受冷遇。
沈宜晴低低的“嗯”了一聲:“你……還是放我下來吧,母親和父親若是知道你抱着我回去,肯定又要數落你了。”齊禮和袁氏最見不得齊簫這副兒女情長的樣子了。
齊簫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他們愛說就說幾句好了,總之,我就是這麼愛你。他們看不慣我也沒辦法。
世上最動人的情話大概.就是這句“就是這麼愛你”了吧!
沈宜晴咬着嘴脣,擡起頭來,靜靜的看着齊簫。
還是那個瀟灑肆意的俊朗少年,還是那個熟悉無比的齊簫。可似乎又和以前有所不同。那份屬於少年的青澀和稚嫩陡然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屬於男人的沉穩和氣度。
他故意這麼高調的抱着她一路走回去,就是在告訴袁氏他的心意啊!
他可以坦然的宣示他的愛意,她再這麼扭扭捏捏的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沈宜晴的目光柔和起來,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再也沒有迴避周圍的目光。
齊簫自然察覺到了沈宜晴的微妙-改變,心裡很是快慰,小心翼翼的如同抱着世上最貴重的珠寶一般,將沈宜晴一路抱回了院子裡。
王媽媽第一個迎了出來,眼裡飛快的閃過一絲詫異,旋即笑道:“少爺,您怎麼這個時候就回來了?還有少奶奶………”這是怎麼了?
齊簫不欲多做解釋,淡淡的說道:“王媽媽,你去吩咐一聲,讓廚房做些吃的送到屋子裡來。”
王媽媽不敢怠慢,忙應了一聲。
此時,語桐也聽到了動靜,笑吟吟的迎了出來。待見到齊簫抱着沈宜晴親密無比的樣子後,頓時愣住了,心裡五味雜陳,一時也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齊簫卻看都沒看語桐一眼,只看着香菱說道:“你進來伺候,其他人在門外候着。”
香菱立刻應了,跟着一起進了屋子。把一臉蒼白落寞的語桐和難掩失望的蘭初都關在了門外。
齊簫進了屋之後,便將沈宜晴放到了牀邊,然後捲起了沈宜晴的褲子。
香菱看着那片觸目驚心的紅腫,眼圈頓時紅了。卻什麼也沒說,一聲不吭的去擰了溫熱的毛巾來,正待俯下身子爲沈宜晴擦拭。手裡的毛巾卻被齊簫奪了過去:“給我吧,你去找些藥膏過來。”
香菱立刻點頭應了。
齊簫溫柔至極的爲沈宜晴擦拭一番,口中不停的絮叨着:“要是覺得疼了,就說一聲。我向來笨手笨腳的…………”
說了半天,也沒得到迴應。
齊簫心裡暗暗奇怪,待擡頭一看,卻是一愣:“晴兒,你怎麼又哭了?我弄疼了你嗎?”
沈宜晴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去眼淚:“不疼,一點都不疼。”有他這麼心疼她,她幸福的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那一點點的刺痛真的不算什麼。
香菱拿着藥膏走了過來,咳了一聲打斷兩人溫情脈脈的對視:“少爺,請容奴婢先給少奶奶上藥。”想濃情蜜意,也得等會兒再說吧!
齊簫這次倒是沒有爭搶,任由香菱爲沈宜晴上藥。
香菱迅速的挑起一些白色的藥膏,均勻的塗抹在紅腫處,動作極爲熟稔輕柔。
那微涼的藥膏一接觸皮膚,頓時有些癢癢的,卻又說不出的舒適。沈宜晴輕聲說道:“香菱,你的胳膊今天也跌傷了,快去塗一些藥膏。”
шшш ●т tκa n ●¢O 香菱一驚,不假思索的搖頭:“奴婢皮粗肉厚,跌一跤也不算什麼。倒是少奶奶身子嬌弱,要好好休養幾天纔是,若是留下瘀痕,可就不好了。”
沈宜晴心裡酸酸的,溫柔的看着香菱說道:“好香菱,以後可千萬別做今天這樣的傻事了。”在她要跌倒的那一刻,齊簫來不及拉住她,若不是香菱衝過來做了肉墊,她的身上定要多幾道瘀傷了。
香菱笑了笑,點頭應了。可心裡清楚的知道,下次若發生同樣的事情,她依舊會不假思索的做出同樣的選擇。
齊簫定定的看着香菱,忽的說道:“香菱,謝謝你!”雖然這麼想很不厚道,可是見到有人這麼奮不顧身的護着沈宜晴,他的心裡卻是高興的。
香菱的眼裡浮起了濛濛的水氣,聲音也哽咽了:“少爺,少奶奶,你們這麼說,真是折煞奴婢了。這些都是奴婢的本分,只要少奶奶安然無恙,讓奴婢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這一番話無比的真摯,顯然是發自肺腑。更令人動容不已。
沈宜晴的眼眶溼潤了,緊緊的拉着香菱的手,卻是什麼也沒說。在這一刻,若是說打賞什麼的,簡直就是侮辱了香菱!
齊簫顯然也是這麼想的,開玩笑道:“香菱,我把這份功勞記到小柱子身上好了。”
熟料,剛一提齊鐵柱,香菱的笑容頓時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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