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出的很古怪。在修士界,祖族跟誰交易,不跟誰交易,除非是發生利益碰撞,不然的話,沒人會去在意的,在意是毫無意義的。爲什麼去打攪這樣的一件事?
祖族就是在自己的大陸之外,成功的開闢了一個小城市,那又如何?各大超級宗門的勢力滿天下,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到處都是他們設立的交易城市,或者是以他們爲背景設立的交易城市,不然超級宗門怎麼可能養活那麼多的人,這也導致了小宗門小世家,生存困難。
祖族的實力是很強悍的,作爲一個單獨的力量,他們或許已經不能跟大鵬族相提並論,但相對一個單一的人類超級宗門,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這是一個很恐怖的力量,光是神場境後期的高手,就有倆!
所以他們要擴展利益,是合情合理的。誰沒事來插一槓子幹什麼?海族,陽明山的幕後黑手,九幽冥府還是羽凰天宮,還是兩家都有?
“他們難道是想將祖族困在這裡不成嗎?”餘宇問道,他看明白了,這個重央,似乎也是有意要跟自己談論一下眼前的局面。
“或許是吧,我們也不得而知”重央端起茶碗,又喝了口茶,餘宇發現她似乎在構思着些什麼,所以沒有打擾,靜靜的等待着。
挺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會之後,重央這才說道“還記得上次的大劫嗎,就是幾年前的事,九幽冥府聯合羽凰天宮攻打了歸蘭寺,毀掉魔族的淵風城,滅掉了赤月國等一系列的事。”
餘宇點頭,心說這事,我比誰都清楚。
“上次的事,其實人類世界的神場境後期同道,來找過我們……不過”說到這兒,重央苦笑了一下,不只是自嘲,還是什麼表情,總之有些複雜的笑了笑道“不過,我們拒絕了,沒有給予任何幫助,我們決定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待這件事……”
重央注意着餘宇,餘宇沒什麼表示,只是嘆口氣說道“其實,我能理解您以及祖族的這個決定,當時的情況……其實是死結,我們根本打不開,就是多一個祖族……我坦白說,也是無濟於事的。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會突然間撤退了。”
重央淡淡的搖了搖頭“餘宇,你掩飾的很好,但你沒說心裡話。當時妖族都和你們聯手了,我是知道的。上古道場的妖族,周天森林內的妖族,以及甚至遠在奪命海的妖族,都聯合起來了。
你們華山神門所在的地方,不就和妖族聯合起來,形成了了集結之勢,當時就準備跟對方大戰了嗎?我們是知道的。其他超級宗門,也跟他們屬地上的妖族聯合起來了,集結了大批的高手,準備決一死戰了。其實我們都知道了!”
她搖搖頭“這是整個世界的災難,我們置身事外了,但我們畢竟不是海族。上次的事情,讓整個修士界的高層對我們寒了心,我想,你心理肯定也是不舒服的。”
“我之前不知道這件事”餘宇實話實說,他確實不知道,穆凌子也不可能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一的跟他彙報一遍,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知道是對的,你師父,太師傅也不可能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不過我看的很清楚,他們是想讓你出來,統一入世宗門,早年前,我就發現了這個跡象。事實上,你做到了。
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是你大師兄在做這件事,那時候算是一個嘗試吧,不過你大師兄失敗了。做這樣的事,跟一個人的單獨修行是無關的。攻城略地對你大師兄來講,不難。
難的是將打下來的江山經營好,你大師兄缺這個本事,其實修士界所有的高手,都缺這個本事,因此你看到的很多宗門的宗主,家主一類,他們本事的資質不見得都是多麼高明的,但卻善於經營管理。”
“前輩,您……想跟我說什麼?”餘宇輕聲道。
“我們犯了錯誤,我們不會經營,也不會管理,其實我們一直都不會經營”重央的神情,跟剛纔見到的時候,已經大不相同了。她此刻的情緒顯得非常的低落,異常的沉重而難受,餘宇皺皺眉,怎麼會有這樣大的變化。這不應該啊,她可是神場境後期的絕頂高手了。
當時,也只是在面對仙界的時候,餘宇纔看到了穆凌子臉上的絕望,纔看到了府主臉上的絕望,一般情況下,就是當初面對明島的兩個大成的神體,穆凌子也是無所畏懼的,他個人根本不在乎。
這個重央跟木乾道人是一個時代的人物,按理說她的本事,應該在穆凌子之上,而不是平級或是更低一些。
重央說着話,看向了餘宇,問道“你是個聰明人,你說這世上最難的事,是什麼?”
餘宇一愣,被問的沒頭沒腦的,下意識的搖搖頭,重央緩緩道“這世上最難的事,不是修行,而是改變人心。”
餘宇當即幾乎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可。
“你也是一個大宗門的宗主,還管理着兩個宗門,視野不是一個單獨的修士那樣狹隘。我也曾經是宗族的族長,我的視野也跟他們不同。
曾經許久以前,我就發現了祖族的問題,我想出去找到答案,也就是那時候,我見到你了你的太師傅,木乾道人。我發現他是個智慧的人,是修士界很少見的那種富有俗世智慧跟修士界智慧的人,跟現在的你,很相似。”
餘宇趕緊想着謙虛,但重央隨即打斷了他“不知道木乾道人曾經留下過他以前的事蹟沒有。他之前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商人經歷,後來還買了官,那時候,焱國還沒有成立,還比叫焱國,你們焱國不是說,先有學府,後又焱國嗎?”
“還有這種事,我還真不知道”餘宇倒是眼前一亮,沒想到自己的師祖,居然還有這樣不太光彩的經歷,買官,怎麼聽,都不是好事。可能在修士界那裡沒太多人能感受到這種買官事情的負面性,但餘宇是知道的。
這事兒,絕對擺不上臺面,是不能公開說的,難怪木乾道人的見聞記載中,沒有類似的記載說明。現在想想,他是不好意思講給自己的後輩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