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鋪天蓋地的紫色箭雨突然停滯,形若一道雪亮弧線,懸停在了紫蘇和丁寧面前,雪亮劍光散去,紫蘇前面,懸空浮着密密麻麻的寒光劍……
“呼……”
如狂風過境,一股鋪天蓋地的精神威壓突然自天空傾瀉而下下,轉眼瀰漫全場,籠罩了場內的天山弟子。
“婉師叔”,感受到精神威壓的紫蘇愕然擡頭,卻是看到眼前懸空的一片長劍,高空一隻雪白的天行鶴緩緩撲閃着翅膀,天行鶴背上,立着一身素色衣衫的唐婉,紫蘇急忙一拉丁寧,從地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叫了。
“婉師叔”,形色有些狼狽的丁寧得了師姐提醒,急忙站起,對着高處的唐婉恭聲說着。
盧鎮北的神情猛然變得緊張起來,看着懸空浮在半空的一片寒光劍,盧鎮北額頭上,汗珠開始涔涔而下。
根據派內的情報,華山一代弟子中確實有着一個名叫唐婉的女子,而且剛纔兩個被自己打傷的女子對高空鶴背上的女子稱呼也驗證了這說法,不過按照掌門師兄的說法,唐婉只有練氣六層,而且已經死在狩妖戰場上了呀,可是眼前這女子,修爲似乎……。
在這股精神威壓下,天山一羣弟子紛紛轉了目光,等了盧長老的反應,這突然出現的騎鶴女子實力不凡,尚未動手,自己一幫師兄弟的靈器都被禁錮了,連着與靈器的聯繫,現在也全部被切斷了,這些個弟子卻是被嚇得不輕,紛紛看向了盧鎮北。
盧鎮北額頭上,汗珠更加密集了一些,心裡更是如同懸了十五根柱子,七上八下,目光頗是猶疑不決的在唐婉和場內浮空的長劍上來回轉動……
控制長劍浮空,那是練氣四層修者都能做到的小事,可是一下驅使了這密密麻麻的長劍,盧鎮北自認自己也做不到,而且更可怕的是精神威壓,這樣的精神威壓,盧鎮北這些天在天山可是見識過好幾次了,那可是築基修者的特有精神威壓啊,騎鶴女子是築基修者,盧鎮北心裡滿是忐忑不安的想着。
“嘩啦啦……”
浮空的長劍全部落在了地上,卻是唐婉散了對於這些長劍的禁錮,一柄柄寒光劍落在地上,劍刃相撞,發出呼呼啦啦的聲音。
“嗖……”,一個乳白色瓷瓶突然自鶴背上射下,到了紫蘇手中。
“這是一瓶化生寺,紫色你和丁寧先服下治傷。”唐婉親眼看到紫蘇和丁寧受傷,心裡對於對面的一衆天山弟子滿滿都是怒意,在我華山腳下,竟然還如此欺凌我華山弟子,怨不得師兄准許自己格殺勿論。
“你們是天山派弟子,來我華山何干?”唐婉語調裡滿是冷寒,看着天山弟子羣中的盧鎮北問着。
“鄙派掌門三日後約戰貴宗掌門於華山之巔,我等是前來打前站的。”盧鎮北拉下老臉,小心翼翼的說着,騎鶴女子是築基修者確定無疑,築基修者,那可是自己只能仰望的存在,盧鎮北只敢低聲下氣的說着,心裡卻是在擔憂了,希望這女子不要因着自己打傷了她兩個弟子而發怒。
“傷我弟子,這就是你打前站的人應做的嗎?”唐婉看着忐忑不安的盧鎮北,眼神中滿是怒意的說着。剛纔丁寧服下化生散,卻是又吐出了一口鮮血,由此可見,剛纔的盧鎮北確實存了殺了紫蘇和丁寧的意圖。膽敢誅殺我華山弟子,真是不知死活,唐婉心中滿滿都是怒意。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盧鎮北額頭汗珠涔涔而下,誠惶誠恐的說着,心裡卻是暗悔,若是這女子一怒,自己這幫人恐怕要血流盈野了。
“我現在殺了你們,回頭跟盧天南說這是誤會,你覺得盧天南會說什麼!”唐婉話中滿滿都是嘲諷,看着盧鎮北問着。
“前輩饒命,晚輩等實在是不知這兩位是貴宗高手,多有得罪之處,但憑前輩處罰。”盧天南鞠躬如搗蒜,不斷對着高空的唐婉說着。面對築基修者,盧鎮北徹底被嚇破了膽,心裡只想着如何能夠免了觸怒築基修者,好逃了性命。
“紫蘇,你想怎樣處罰他們?”唐婉看盧鎮北識趣,一衆天山弟子噤聲,心中有些猶疑不決,目光轉向紫蘇和丁寧,看着兩個弟子問了。
紫蘇細眉猛然拉直,圓睜了風目,怒意滿滿的說着,“殺人者償命,傷人者自廢修爲。”
剛纔在鬼門關門口走了一趟,紫蘇對於眼前的天山弟子卻是一點好感也無,聽唐婉詢問自己,怒聲說着。
盧天南額頭一黑,這女子好狠毒的心思,竟然要自己自廢修爲,若是廢了修爲,還不如死在這裡,想到這裡,盧天南臉上閃過一抹陰狠顏色。
唐婉美目中閃過一絲不忍,似乎覺得紫蘇的要求有些過分了,廢了修爲,這個懲罰似乎有些殘酷了,不過當目光掃過地上的一堆長劍時,唐婉目光重新又變得凌厲起來,若不是自己來的快,紫蘇和丁寧怕是已經小命不保了……
“你聽到了,盧天南,我師姐已經說了,覺得自己該廢了修爲的,就自廢修爲,覺得自己該死的,趕緊自裁吧。”
丁寧冷哼一聲,搶在唐婉之前,對着一衆天山弟子冷笑着說了。曾幾何時,紫衣門只能遠遠躲着囂張跋扈的天山派,現在麼,有着築基期的婉師叔撐腰,這幫天山弟子最好能夠再對自己姐妹出手,那樣婉師叔就能肆無忌憚的出手了,丁寧心中狠狠的想着。
盧鎮北身子退了幾步,退到了一衆天山弟子身後,忽然高聲喊了,“我呸,小娘皮,你一句話就想讓爺們自廢修爲,給你幾分顏色,就真當自己是開染坊的了,兒郎門,給我上,抓了這兩個小娘皮,我就不信天上那個小娘皮不下來。”
唐婉微微一愕,目光頗是訝異的看着囂張呼喊的盧鎮北,有些不明白剛剛還唯唯諾諾的盧鎮北,怎麼忽然之間就變得這麼強硬起來了。
“唰唰……”,幾個天山弟子得了盧天南命令,身形一躍,就要來抓了紫蘇和丁寧。對於築基修者,天山弟子自然是怕的,不過他們長久長在天山,對於宗門的服從已經凝固在骨子裡,盧鎮北一聲令下,雖然他們知道有可能會死,依然還是衝了過來。
“王八蛋!”丁寧看到天山弟子後面的盧鎮北,惱怒的罵了一句。
紫蘇眉頭一皺,迅速將化生散收在腰間的百寶囊裡,手掌一錯,駢指成劍在胸前,想要控制了紫凝劍,不過指尖猛然一輕,紫蘇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紫凝劍已經粉碎了。
“哼……”
一聲包含怒意的冷哼忽然在空中炸響,有若一道驚雷,瞬間響徹全場……
在這股驚雷響聲的衝擊下,正奮力衝向紫蘇的一衆天山弟子如同喝醉了酒,前衝的身形猛然變得東倒西歪,轉了方向,衝在最前面的一個天山弟子更是一聲不響,一跤撲倒在地,爬不起來了。
盧鎮北站在最後,愕然的看着前面東倒西歪的天山弟子,心裡一個念頭在來回翻滾了。
“一哼之威,竟至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