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惹我們段哥生氣,來來來,讓我看看。”
青年笑着穿過人羣走到近前,一眼瞥見楊樹林,他表情頓時變了,竟然停住了腳。
段勤趕忙迎上前來,面帶阿諛的笑指楊樹林:“就是他們,謝哥你們先坐,等老弟一會。”
青年回過神來,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扭頭瞅着段勤,不陰不陽的笑道:“你惹的就是他?”
段勤沒察覺到青年語氣中的變化,猶自盯着楊樹林獰笑:“嗯呢,就他。”
青年笑得更怪異了,伸手從段勤的跟班手裡拿過一個酒瓶子:“不錯不錯!”
段勤見狀,不禁露出一絲受寵若驚的神色:“謝哥,哪用得着你動手。”
被稱作謝哥的青年笑道:“我今個還非動手不可……”
話音未落,青年突然揚起酒瓶子,照準段勤的腦袋狠狠拍了下去!
啪嚓一聲脆響,酒瓶子在段勤腦袋上爆開,砸了個細碎!
段勤一個跟頭摔倒在地,腦袋上頓時開了花,鮮血順着腦門淌了下來!
如此驚人的轉變,驚呆了場子裡的所有人,誰也沒想到青年會突然對段勤下了狠手。
一時間衆人全都瞪大了眼珠子瞧向那青年。
而段勤和他的跟班更是傻了眼,段勤捂着腦門噯喲噯喲直叫喚:“謝哥,你這是幹啥!”
青年冷笑着又抓起了旁邊的一個酒瓶:“幹啥,你特麼還有臉問我幹啥!”
青年上前一步,當着段勤手下的面,就那麼直接揪着段勤的脖領子將他揪了起來,指着楊樹林道:“你知不知道那是誰?那特麼是我哥,我親哥!”
他這話一出,不光段勤傻了眼,連帶着整個酒吧都是一陣死寂。
所有認識這青年的人都忍不住面露驚色,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他可是謝無雙啊,全市都出了名的炮子、流氓頭子、官宦公子!
而楊樹林怎麼看都不過是個普通學生,居然會是謝無雙的親哥?
先不說看模樣像不像,楊樹林怎麼看都比謝無雙要小上幾歲,謝無雙居然管他叫哥?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是不是聽錯了!
然而謝無雙的舉動,卻更是驚掉了衆人的下巴。
只見他重重的一酒瓶子掄了下去,再次給段勤添了把彩:“你剛纔說誰是小必崽子,嗯?”
段勤徹底被削傻了眼,捂着腦門求饒:“謝哥,我錯了,別,別打了!”
“行,我保證不打死你!”
謝無雙冷笑着一指已經看傻了眼的段勤的跟班:“你們不是挺能耐麼,給我削他,要麼你們自己動手,要麼我替你們動手,你們掂量着辦吧!”
段勤的跟班徹底傻了眼,愣在當場,動手也不是,不動手更不是。
段勤也呆滯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楊樹林居然有這麼深的背景,連謝無雙都得管他叫哥!
他當然不會相信楊樹林真是謝無雙的親哥,謝無雙這麼幹,分明就
是爲了討好楊樹林。
這一刻段勤懊悔不已,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倒了什麼血黴,居然隨隨便便就招惹上了楊樹林這樣的傢伙,連謝無雙都要討好的人,是他段勤能得罪的起的嗎?
他暗罵自己糊塗,他剛纔怎麼就不想想,魏晴那小娘們敢公然跟他翻臉,自然是因爲有人能給她撐腰,要不然借她個膽子她也不敢跟他那麼說話啊!
現在別說面子,連腿怕是都保不住了,剛纔是他嚷嚷着要打斷人家的腿,若是人家揪住這個由頭不放,謝無雙不得真打折他的雙腿啊?而且以謝無雙的勢力背景,打了他也是白打!
“我自己打,謝哥,你別往心裡去,老弟一時糊塗,這就給你賠罪了!”
段勤倒也是個狠人,眼見這事兒不能善了,竟然自己抄起酒瓶子往自己腦袋上砸,一口氣連砸了三個,個個粉碎,噼啪聲中,他腦袋上已然血肉模糊,臉都被血染紅了。
“謝哥我錯了,你就放過老弟這一回行不?”
謝無雙一腳蹬在他肚子上:“嘈,到現在還沒整明白要跟誰道歉嗎!”
段勤連滾帶爬的爬到楊樹林身前:“哥,是我眼瞎,沒認出真佛,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這種人一般見識了行嗎?”
楊樹林冷眼看着這一幕,對謝無雙導演的這出鬧劇實在沒什麼興趣,但此時他自然無法轉身就走,只是面帶冷笑的看了看段勤,嘴裡吐出一個字來:“滾!”
段勤如蒙大赦:“謝謝哥,謝謝!”
說完,他踉蹌着爬起來,衝着幾個跟班招手,在幾人的攙扶下灰溜溜的跑出了酒吧。
看着他們一夥人那狼狽的模樣,酒吧裡的客人個個都是瞠目結舌,之前他們還以爲楊樹林等人這次要廢在這兒了,可誰成想,廢的居然會是段勤,還廢得如此徹底!
其中有不少人看都沒看段勤等人一眼,目光始終集中在楊樹林的身上,他們都想知道一個問題,這小子究竟是個什麼來頭,能讓謝無雙對他如此恭敬!
但這個問題除了楊樹林本人,恐怕也只有謝無雙知道。
謝無雙面帶諂媚的來到楊樹林身邊,微微躬着身子:“哥,這事我這麼處理你還滿意嗎?”
然而讓人意料不到的是,楊樹林居然不搭理他,而是徑自安頓衆人,讓衆人坐下。
包括魏晴在內的衆人全都看得直髮懵,誰也沒想到楊樹林居然認識謝無雙這樣的狠人,而且看謝無雙那恭恭敬敬的模樣,好像把他當佛爺供着似的,這就更讓人費解了,楊樹林到底有什麼底蘊,能讓謝無雙如此溜鬚拍馬?
事實上,楊樹林自己都不知道謝無雙爲什麼會這麼做,心裡多少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這傢伙再怎麼不正經,也不至於光爲了白小薇就如此奉承他吧?
安頓好其他人,他這纔不緊不慢的轉身,在旁邊的一張空桌上坐了下來,謝無雙也趕緊遣走了跟着他的朋友,笑眯眯的湊了過去,招來侍應,開了瓶好酒,主動給楊樹林斟滿。
藉着斟酒的機會,他笑問道:“大哥,咱妹子呢?”
楊樹林雖然不待見謝無雙,但謝無雙畢竟剛幫了他解了圍:“我妹子沒來。就算來了,也不會搭理你,你還是趕緊死了這條心吧。”
誰知謝無雙回答得倍兒乾脆:“那行,咱妹子的事兒先不提,你能不能教我兩手?”
楊樹林不禁有點納悶,自己有什麼好教他的?
“教你什麼?”
謝無雙神秘的笑道:“嘿嘿,大哥你就別裝了,我別的不求,只求你教我那招鬼火,就是你那天把我車輪子燒了那一招,就一招,行不?”
楊樹林愈發哭笑不得,敢情他是衝着這個來的。
不過能看出那是被他動了手腳弄出的鬼火,看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啊。
“什麼鬼火陰火的,你車輪子着火關我毛事,那可不是我弄的,咋的,你想訛錢是不是?”
謝無雙讓他這副無賴模樣弄得無詞以對,乾脆舉杯跟他碰了一下:“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方面的手段老弟倒也會那麼兩手,不瞞大哥,家母曾在一線庵住過一段時間,得了不少真傳,可她說啥也不肯教我,要不我不會來煩大哥你了。”
楊樹林雖然不知道一線庵是什麼地方,但至少聽明白了一些,這傢伙的親媽居然當過尼姑……還有,他居然癡迷陰陽之術!
“你是指陰陽之術?這我倒也聽說過,其實並沒那麼玄妙。”
楊樹林恍然記起了他剛入行時,劉山宗跟他說過的話:“只要仰頭能看懂天星變幻、風雲流轉,低頭能查探山川走向,江河水勢,閉眼能聞出百獸腥臊,耳聽能分辨鳥叫蟲鳴,這便是陰陽之術了。”
謝無雙聞言,竟也像當初的楊樹林一樣愣住了,但他腦子轉得也真是夠快,轉眼便又嬉笑道:“你是說陰陽之術並非法術,而是很普通的手段?可大哥那手鬼火……”
楊樹林終於體會到了,當初劉山宗被他追問得不勝其煩時是個什麼心情。
“說了那不是我弄的,你這人怎麼就沾邊賴呢?”
謝無雙絲毫不以爲意,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行,大哥說不是那就不是,可陰陽之術再普通,總也有個方式方法吧,鬼火或者太高深,大哥教我點別的,別的也行。”
楊樹林見謝無雙如此篤定他會陰陽之術,心裡不由生疑,莫非這傢伙已然看穿了白小薇陰靈的身份,所以纔有當日那副垂涎不已的豬哥像?所以才這麼堅信他懂得陰陽之術?
有了這樣的念頭,他不禁多看了謝無雙兩眼。
謝無雙只是嬉笑,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
“你愛信不信,我們要走了!”楊樹林心生警惕,故作無奈的起身,衝着餘大力等人擺了擺手,餘大力等人立馬都站了起來。
謝無雙趕緊拉住楊樹林:“別啊大哥,你看,老弟剛來,還沒跟你嘮夠呢。”
此時的謝無雙,怎麼看都是個嘻皮笑臉的無賴,哪還有剛纔處理段勤時那股子凶煞霸氣,他拉着楊樹林的手這麼嚷嚷,愣是把偷瞥他們這邊的人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這傢伙真是謝無雙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