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無語,薛雨煙眼珠子瞪得溜圓,想開罵,卻又不敢,一副快要氣炸了的模樣。
楊樹林很欣賞她這副德行,至少看着比平時順眼多了。
但看到姜源還愣着沒動,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姜副隊長,怎麼着,我支使不動你是吧?”
“呃,不是不是。都聽到了吧,卸了槍栓交上來。”
屋裡一陣咔嚓聲,幾把手槍堆到了姜源身邊的桌子上,姜源都給劃拉到了抽屜裡。
楊樹林這才滿意的道:“你們幾個把桌子搬到邊上去,然後所有人圍成一圈坐在地上,手牽着手,沒有我的話都不要亂動,事關性命,千萬要記住了。”
刑警們看向姜源,姜源怒道:“瞅什麼瞅,按小楊說的辦!”
幾人這才動了起來,但剛一坐好,薛雨煙就又來神了:“讓我們坐着等死,那你呢?”
楊樹林聽了恨不得抽她倆嘴巴:“想死立馬滾,不想死就老老實實給我坐着,老子輪不到你來指揮。”
說完這話,他狠狠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將心裡的煩躁壓了下來。
他發現今天總是暴躁易怒,尤其是對上薛雨煙這個臭娘們的時候,真是無名火高燒十三丈,怎麼滅都滅不了了。
但這樣可不行,在三破凶日的子時,赤手空拳對付一個底細未知的妖邪,若是再不能冷靜應對,那就連最後一絲生機也沒有了。
對趙寶田他幾乎是一無所知,而趙寶田卻對他了解的很,要不然也不能連時間都拿捏得這麼精準,不偏不倚就選在三破凶日這一天把線索露給了姜源等人,讓他身陷這等境地了。
不過以他的估算,這趙寶田必然跟甄寡婦脫不了干係,即便不是同一人,也是甄寡婦的姘頭之類,手段想必跟甄寡婦類似,兇威也肯定差不到那兒去。
正因爲如此,他才讓所有人都守在這間屋子裡,如果趙寶田是用鬼域困住了他們,那此時出門亂闖就跟送死沒什麼區別,鬼域的特點就是陷阱重重,與其貿然亂闖不如堅守一處,只要能捱到天亮,便算是躲過了這一劫。
他讓衆人手拉手圍坐一處的方法名爲金剛圈,其實是佛學中脫胎而出的一種手段,在沒有更好的破邪之法的情況下,衆人手拉手圍坐能將自身陽氣彙集於一處,保證心神不爲外邪所侵,抵禦一些孤魂野鬼的侵襲還是可以的。
雖說這招不可能抵得住趙寶田的手段,但好在趙寶田的主要目標是他,只要他應對得法,他們就算受到波及也能保住小命,要是連他也死了,那他們就算圍成如來圈也照樣沒鳥用。
而他自己,現在除了一招陰差鎖,就只有白小薇能作爲幫手了,不過好在三破凶日子時,白小薇的實力也是大漲,她已經一連休息了數天,又吃了一個陰靈的陰骨,此時傷勢應該早就痊癒了。
他手握鬼牙坦然坐了下來,背對着門,臉對着窗口。
趙寶田此時肯定已經在窗外某處窺視着他們呢,他得做出一個準通判的樣子來,不說能唬住他吧,起碼讓他有所顧忌。
他悄然喚醒了白小薇,腦海中浮現出了她那嬌美的模樣:“師兄怎麼才叫我出來,剛纔我可是感受到了異樣的陰氣哦,你是不是又揹着我偷腥了?”
楊樹林腦門上黑線浮動:“不會用詞別亂往上添,什麼叫偷腥。”
“本來嘛,你總是這樣,遇到什麼事兒都不告訴我。”
“現在來事了,甄寡婦的餘孽又特麼找上門來了。”
“啊?太好了太好了。”
這下楊樹林不光是腦門,整張臉都黑了:“什麼叫太好了,你巴不得我遇到麻煩是吧。”
“對啊……呃,不是的。師兄你看這是什麼?”
白小薇手中突然多了一條暗藍色的長蛇,粗如手指,身上泛着鋼鐵的光澤,蛇頭上帶着個小小的雞冠子,正繞着她白皙的小手扭來扭曲,一雙圓眼也是暗藍色,只有吐出的信子上微帶猩紅,那劇毒的模樣,讓人看着就覺得心悸。
楊樹林似乎對這條蛇有印象,稍一回響他便記了起來:“血冠蛇?它怎麼成這樣了?”
上次他們宰了薛光左之後,血冠蛇被白小薇給收了起來,至今也就半個月的工夫,血冠蛇完全變了個模樣,不光變得長了,身上的顏色也徹底換了。
“這是我新做的鬼器,剛剛做好,正可以拿那些不開眼的傢伙試試威力呢,怎麼樣,師兄幫我給它起個名字吧。”白小薇略帶得意,又像是獻寶似的嬌笑不已。
“你自己做的?不是讓你好好養傷嗎?不聽話!”
“那點小傷早就好了,你又不陪人家,人家只能自己找點事兒做嘛。”
楊樹林心裡還真是很期待見識一下食陰靈做出的鬼器是什麼威力,但表面上自然不能太縱容她:“哼哼,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再不聽話就家法伺候!”
一提家法,白小薇臉蛋微紅,因爲楊家的家法落實到她身上,除了打屁股就沒別的了。
“大才子,快點呀,幫我給它起個名字。”
楊樹林心憂趙寶田,哪有那份心思,隨口應付道:“就叫藍冠蛇好了。”
“什麼嘛,不好聽!”
“那叫藍鋼。”
“哼,不許糊弄。”
楊樹林無奈了:“那你讓我再好好琢磨琢磨,反正又不急在這一時,現在對付趙寶田要緊,我跟你說,今個師兄的刀不在身邊,現在又被困在鬼域裡,而且,你不會不知道吧,今天是六十年一次的三破凶日。”
白小薇聞言神色微微一變:“趙寶田是什麼東西?師兄,不要怪人家說你,怎麼你總是這麼被動嘛,每次都等他們找上門來害你。”
楊樹林從白小薇的神情中已經看出了她的緊張,顯然她是不想給他增加壓力,才故做不當回事的樣子岔開了話題。
“說得對,師兄受教了,這次只要能得出生天,師兄就帶你找那個食肉鬼的麻煩去!”
白小薇用力點頭:“嗯,一言爲定不許反悔哦。”
楊樹林笑了笑,心裡其實有點沒底。
如果只是他自己把握應該還能大些,可身後有人拖累的話,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還真是個未知數。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回頭瞅了一眼圍坐在屋子中間,惶惶不安的薛雨煙等人,暗自打定了主意,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如果真是不能兼顧的時候,怕是也只能放手不管了。
爲了薛雨煙這種人拖累自己,不值得,何況他們這也算是自作自受。
“小薇,你現在就出來,在棚頂找個地方藏好,我會誘趙寶田動手,你撿關鍵時刻偷襲。”
白小薇輕笑一聲,身形遁去,只見鬼牙上熒光浮現,一股幾乎不可察覺的陰氣飄散到了天棚上,隨即徹底隱去了痕跡。
楊樹林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的夜色,可惜,窗外也只是鬼域中的一部分,他忍不住暗歎:“也不知還能不能看到真正的夜空。”
就在他心生黯然之際,屋子中央的薛雨煙突然尖叫起來,指着她那邊的窗子大叫:“快看,那是什麼!”
楊樹林皺眉順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見窗外的玻璃上,浮現出了一隻蒼白而粗大的手。
眼見衆人全都是一臉驚恐,楊樹林沉聲道:“別慌,坐好!”
衆人聞言還沒定下神來,就聽窗外傳來一陣嗬嗬聲,分不清是在笑還是在哭,在如此寂靜的黑暗中傳來,聽着就讓人毛骨悚然。
緊接着另一隻手也啪的一聲拍在了窗子上,兩隻手交替着,緩緩上移,像是一個人扶着窗子在緩緩向上爬,所有人都緊張得閉住了呼吸,目不轉睛的盯着窗子。
隨着兩隻手的上移,一張人臉漸漸浮現在玻璃上,看上去那是一張男人的臉,可臉色卻像是白桌布一般毫無人色,因爲緊貼在窗子上,五官都擠得扭曲了,大嘴不自然的咧着,口中不斷的發出那種讓人哭笑難辨的聲音,最讓人驚駭的是,嘴裡噴出的吐沫星子塗在玻璃上,竟留下一片片黑紅,像極了血沫子!
薛雨煙第一個驚呼起來:“曹大連!是曹大連!”
她這麼一嚷嚷,所有人都認出了窗外的這張面孔,他竟然就是剛纔不顧楊樹林警告,一頭扎進走廊裡消失不見的那個刑警!
張志濤頓時將楊樹林的叮囑拋到了腦後,豁然起身:“不好,快,快救人!”
其他人也都急忙站起身來,有人順手抓起了一把椅子就要砸窗戶,但還沒等他們動手,楊樹林就冷冷的喝止:“都住手,別碰窗子!”
姜源畢竟還算是老練,聞聲急忙攔住了衆人。
薛雨煙急道:“姜隊,曹大連快要不行了,咱們必須得把他拉進來啊!”
姜源有些猶豫,雖然他也想救人,但此時此地他又哪敢貿然行動,只得看向了楊樹林。
楊樹林冷眼旁觀,把衆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
如果他們不聽他的勸阻,擅自開窗救人,他肯定不會攔着。
至於有什麼結果,那就不關他什麼事了,反正他已經警告過了,他們信不信是他們的事。
而姜源此時的舉動等若救了他們一命。
楊樹林坐在椅子裡翹起了二郎腿,不緊不慢的說道:“他已經不是人了,要是放他進來,這屋子裡除了我,所有人都會死,你們如果還想救人,那就請自便吧。”
衆人聽了這話頓時安靜下來,下意識的離窗子遠了一些,眼看着曹大連趴在窗子上無力的拍打着玻璃,卻再也不敢往前湊了。
緊接着他們就看到了讓他們畢生不敢忘記的一幕,只見曹大連的臉在玻璃上蹭着蹭着,臉皮便被蹭得綻開,偌大一片皮肉粘到了玻璃上,曹大連卻毫無所覺,仍舊不停的蹭着,緊接着眼珠子也從眼眶裡冒了出來,蹭得爆開,殷紅的血水混着漿液塗得滿窗子都是。
眼珠破裂的輕響聲將他們從驚駭中嚇醒過來,一幫平時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爺們竟然被嚇得連聲尖叫,有兩個嚇慌了神的,掉頭就要往門外逃。
“站住!”楊樹林終究還是忍不住出聲喝止了他們。
“跑出去的後果你們都看着了,還想出去送死嗎?”
他這兩句話起到了奇效,所有人都停住了,儘管一個個全都驚魂不定的,至少沒人再挑戰他的權威。但姜源卻忍不住問道:“小曹那是怎麼了,鬼上身?”
“被掏空了精血,又中了屍毒,你們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腐屍了。如果腐屍進到屋裡,屍毒立馬就會散播開,很快你們就會變得像他一樣。”
薛雨煙不由得一陣惡寒:“我寧可死!”
楊樹林一聲冷笑:“死?你想的太美了,變成他那副樣子你想死都死不了,眼看着自己的皮肉一點點腐爛掉光,看着自己發臭生蛆……”
薛雨煙受不了這種刺激,忍不住大吼:“你別說了!”
楊樹林冷笑兩聲,卻沒再繼續說下去。
姜源這下真急了,快步走到椅子邊,低聲道:“想到了什麼好辦法沒,咱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啊。”
此時他們的情形還真就應了坐以待斃這話,再貼切不過了,姜源心裡急得直冒火,可偏偏有力難施,這種感覺對他這個平時雷厲風行的刑警隊頭頭而言,實在是憋屈到了極點。
楊樹林緩緩搖了搖頭:“這不是坐以待斃,是以逸待勞。姜隊不用太擔心,剛纔那一出不過是趙寶田的小伎倆,就是想把你們嚇跑出去,那樣他就有機會下手了。”
“小伎倆?”姜源臉上的橫肉抽搐了兩下,如果這還只能算是小伎倆,那他們這些人豈不是經不住人家隨手幾個小伎倆,所有人就都得死絕?
“你們要是想幫忙,就坐回去不要亂動,現在離子時只剩不到一個鐘頭了,我估摸着那傢伙也快要現身了,切記,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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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源似有不甘,但這種事他又實在插不上手,咬了咬牙,對着衆人一揮手,都坐了回去。
他們剛剛坐定,屋子裡異變又生,窗外似乎涌起了一場夜霧,濃得好像是化不開的霧氣迅速將窗外的一切全都吞噬其中,絲絲縷縷的霧氣順着窗戶縫涌進了屋裡,那潮溼發黴的味道很快就充斥了整
個屋子。
窗戶上凝出了一層細密的水珠,水珠彙集成流,順着窗臺漫了下來,浸溼了牆皮,甚至陰溼了地板,那景象,就像是將整個屋子一下浸到了水裡,加之水霧陰冷冰寒,讓人彷彿置身水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再待下去就會被淹死的感覺。
姜源等人驚慌不已,但眼見楊樹林仍坦然坐在椅子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們再害怕,也都勉強撐着沒動。
可緊接着,屋子四周的牆皮不知是被水浸透了還是什麼原因,竟然開始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就連並未浸水的棚頂也未能倖免,一塊塊牆皮剝落,原本乾淨整潔的屋子頓時變得斑駁不堪,好像廢棄了幾十年的老屋一般。
這下衆人又有點坐不住了,其中幾片牆皮就拍在衆人身側,驚得他們差點沒跳起來。
就在此時,楊樹林冷哼一聲:“既然來了,就別再藏頭露尾了,這種伎倆就算是試探,也未免太小覷我楊樹林了吧。”
姜源等人聞聲四顧,可看遍了每個角落,也沒見到半個人影。
姜源剛想發問,耳中突然傳來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但一時分辨不出從何處而來,衆人驚懼不已時,郭二華突然跳了起來,抓狂似的拍打褲腿:“錢串子,好大的錢串子!”
衆人看去,只見他腳下有隻已經被踩扁的蟲子,看上去有點像蜈蚣,但比尋常蜈蚣大了很多,幾乎快有一尺長了,身子周圍密佈細長的蟲腿,頭前尾後也生着細長的觸角,身上黑黃相間的花紋看着就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有人忍不住驚呼:“這錢串子成了精吧!”
楊樹林此時卻站了起來,臉色凝重,越發琢磨不透這趙寶田到底是個什麼來路了。
錢串子學名叫蚰蜒,天生是種見不得光的東西,喜歡鑽在牆縫裡、地板下等陰暗潮溼處,靠捕食其他蟲子爲生,偶爾也有沒長眼睛的會趁人熟睡爬進人的耳朵眼裡,只要以香油灌洗便可將其逼出,屬於不咬人膈應人的玩意,在東北並不少見,屋子犯潮的人家都能看到。
可像這隻這麼大的,楊樹林也是頭一次瞧見,普通蚰蜒毒性不大,被咬一口頂多皮膚爛上一小塊,但這樣的蚰蜒若是咬上,怕是沒那麼簡單。
如果這蚰蜒是由趙寶田驅使,那他多半就不是鬼魅,應該是薛光左一路的妖人才對了。
但問題是,曹大連的死狀還歷歷在目,分明是被山鬼吸食了精氣而死,不然也不會變成那種半人半屍的腐屍,這可絕不是等閒妖人能做到的。
難道趙寶田的道行竟然高到既能駕馭山鬼,又能操控毒蟲的程度了?
正想到這裡,薛雨煙突然也驚叫起來,只見她腳下的地板縫裡,也鑽出了一隻花斑蚰蜒,只探出半截身子就已經將近一尺長,須足扭動着往外爬,雖然被她一腳踩扁,可還沒等她的腳擡起來,就又有數只蚰蜒爬上了她的腳面。
薛雨煙在那邊連拍帶打,楊樹林卻緊皺眉頭觀察着地面。
此時地板下悉悉索索的聲音已經響成一片,不知有多少蚰蜒正尋隙往外鑽,要是等它們一擁而上,衆人恐怕就只剩逃出屋子這一條路好走了!
不行,絕不能讓趙寶田得逞,就算會波及到姜源等人也顧不得了。
楊樹林搓了搓手,附身一巴掌拍在地板上,手上黑煙涌起,一股股黑煙好似烏黑的毒蟲般循着地板縫迅速探下,地板下立刻傳來一陣茲茲蟲鳴,那悉悉索索的響動隨之微弱下去。
他這招以毒攻毒其實頗有幾分吃力不討好,雖然能殺死蚰蜒,可對他自身也消耗極大,而且姜源等0人就在四周,不可避免的會吸入陰氣,他們現在的身體本已陽氣衰微,再吸入陰氣自然是雪上加霜。
這一刻楊樹林無比想念小玄狐,這小東西天生對蛇蟲鼠蟻之類有巨大的威懾力,要是把它拎來,他也不至於這麼浪費陰氣了。
片刻之後,地板下已然恢復了寂靜,楊樹林拍了拍手上的灰,向其他人看去。
讓他沒想到的是,衆人根本沒注意到吸入陰氣給他們帶來的危害,反而都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中既有驚懼,又透着幾分敬畏,薛雨煙和張志濤還好些,畢竟見過楊樹林施展陰氣,可其他人,包括姜源在內,全都看傻了眼!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內功麼?以一掌之力盡斃地下的毒蟲,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尤其是他手上居然黑煙涌動,而且黑煙好似有靈性一樣任其指使,難道這就是內力?
在此之前,衆人就只在小說電視劇裡看到過類似的場面,如今這種場面居然擺在了他們眼前,換成誰誰不得傻眼?
這一刻,原本提心吊膽的姜源等人,竟然全都信心大漲,有這麼個奇人在場,妖魔鬼怪又算得了什麼?
姜源忍不住咧嘴大樂:“原來小楊早已智珠在握,這等手段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其他幾人也都興奮莫名,紛紛出言附和,渾然忘了不久之前他們還曾冷嘲熱諷的擠兌他。
然而楊樹林卻不像衆人一樣樂觀。
他清楚的看到,包括姜源在內的幾人,頭頂的命燈已然熄了!
他們雖然一時還覺察不到,可在鬼魅妖邪眼中,他們已經算是煮到六分熟的鮮肉肥雞了。
他沒心情理會衆人的吹捧,擡手看了看錶,神情沉冷的坐了回去。
衆刑警自討沒趣,只得閉上了嘴,姜源這才尷尬的笑問:“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楊樹林眯着眼盯着窗外:“子時將近,正主兒怕是也該現身了。”
話音未落,屋內屋外憑空乍起一股陰風,滾滾黑煙似是從虛空中溶出,轉眼在衆人頭頂凝成了一片不停翻滾的黑色煙霧,煙霧之中隱隱有鬼哭狼嚎聲傳來。
衆人被狂風颳得幾乎站立不穩,互相拉扯着才勉強穩住腳。
緊接着卻看到,四扇窗子同時劇烈震動,儘管插着窗栓,但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在一陣嘭嘭聲中相繼被鼓開,窗上的玻璃嘩啦一聲震碎了一地,一個胸前帶着朵大白花的男人出現在窗外,陰笑着說道:“通判選中的人,果然高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