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孟葉,因爲太胖,沒法將臉掩在膝蓋上,只能撐着胳膊捂着臉。
周圍一個人都不敢靠近,大家都在看好戲。
眼淚一顆顆的滾落,她就是想起來也站不起來,剛纔摔倒的時候,一不小心摔到了麻經,此刻疼的根本不敢動。
地面很涼,可是再涼,也涼不過人心。
曾經她以爲的好朋友卻一個都不敢上前,像是她不過就是病毒細菌一般,她們躲得遠遠的。
就連她一直爲之打抱不平的孔茹雪也第一個遠離了她。
咬着牙,硬是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已經夠了丟人,不能再哭出聲!
不能!
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雙手。
孟葉身子一顫,隨着那雙手往上看,竟然是青黛!
“你又想幹嘛!”哭腔中帶着恐懼。
原本兇悍的孟葉,此刻眼底盈着淚水,眼底慢慢的怯意的望着青黛,生怕她又想做什麼一般。
青黛抿了抿嘴,從口袋中掏出紙巾,然後蹲下身將直接遞給孟葉,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我剛纔只是反擊而已,我對你沒有惡意,還有剛纔的話……對不起。”
忽然的轉變,孟葉一時愣住了,完全沒有消化掉她的話,更加不明白青黛是什麼意思。
剛纔兩人還是劍拔弩張,要不是旁邊的人拉着,她早就打了青黛了,而且之前在倉庫的時候……
難道青黛又用她慣用的伎倆?將男人的那一套用在自己的身上?
疑惑與警惕的眼神交錯的瞪着青黛,然後看着她站起身,再一次朝着自己伸出手。
“起來吧,馬上就上課了。”
四目相對,孟葉竟然在青黛的眼底看到了真誠。
畢竟這裡這麼多的人,料她也不敢。
深吸一口氣,喉頭滾動,孟葉朝着青黛伸手,握住她的手。
可是,孟葉實在是太重了,青黛一個人根本拉不起來。
翁鈺剛想起身上前幫忙,卻被孔茹雪一把拉住。
“小雪,葉子她……”
眼神中充滿了狠毒,孔茹雪瞪着青黛,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恨不能將青黛凌遲。
“你還嫌丟人不夠啊!”被呵斥了一聲,翁鈺只好忍着擔心重新坐了回去。
周圍的人一看青黛根本拉不動孟葉,猶豫了片刻後,最後陸陸續續過來幾個人幫着青黛將孟葉扶着站起來,就近坐了下來。
看着孟葉因爲疼痛滿頭大汗的樣子,青黛關切的問道:“孟葉同學,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務室?”
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青黛,孟葉眼底的防備慢慢消散,低下頭搖了搖,“我沒事,就是腳麻了。”
青黛不放心,再三問道:“你確定沒事?”
“嗯。”不知道是因爲羞愧,還是剛纔被人嘲笑的窘迫,孟葉一直低着頭,不敢再看青黛,聲音悶悶的帶着哭腔,“我真沒事。”
確定孟葉沒事之後,大家才陸陸續續的回到了自己座位。
只是,因爲這件插曲,所有人對於孔茹雪,對於孔茹雪這個團隊有了新的看法。
原來,人心啊都是這麼的不堪一擊。
尤其是陷入困頓中的孟葉,徹底的迷茫了。
她那麼欺負青黛,她竟然在所有人看熱鬧的時候,第一個幫她。
是她故意的嗎?
孔茹雪說過青黛最擅長勾魂攝魄,欲擒故縱。
所以,她剛纔只是在大家面前裝大度嗎?
帶着迷惑,孟葉回頭看了眼最後排的青黛。
她依舊恬靜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埋頭在書中。
皺着眉回過頭,孟葉迷茫了。
而她一個回頭的動作卻給孔茹雪敲響了警鐘。
早知道青黛不簡單,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大度,大度到連孟葉都可以原諒嗎?
哼!
看來,她真的小瞧青黛了!
只是,青黛,你就是再能收斂人心,可是你卻失去了江京澤的心!
青黛的第一節課《病理科》,上一週的課程她沒有參加,這堂課是從第二節開始的。
上課的是個身材消瘦的中年男老師,雖然看着偏瘦,可是講起課來激情昂揚,聽着他的課竟然有種澎湃的感覺。
剛纔被江乾忽然出現打亂的心思又重新回到了課本上。
中間休息了十分鐘,青黛趕緊趁着這十分鐘的時間,將知識點做了一個簡單的記錄。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的習慣,上課的時候,她會全神貫注的聽講,基本不會動一動筆,然後課下會將老師講的知識在腦海中再過一遍,然後會再記一遍筆記。
這樣,一個知識點她就可以複習三遍,就算後來考試再複習的時候也一點兒壓力都沒有。
午飯的時候,江京澤的電話過來,問她要不要出去吃飯,然後下午帶她出去逛逛。
青黛想了想,最後還是算了吧。
下午臨牀還有一節課,她想去順便聽一聽。
其實按着青黛現在的知識儲備,在臨牀專業來說也起碼是個大三學生的水平了。
但是,她依舊還是有時間就去上課,只要是臨牀的課,她一定一節不落。
最近幾天Reborn有太多事情要處理,江京澤也沒法過去,只好讓人給她送點飯過去。
剛回到公寓放下書包,門就響起。
打開門,看着門口的人竟然是魏丞。
青黛驚訝的看着他,“魏大哥,怎麼是你?”
魏丞笑了笑,“剛好附近有個項目,然後江總讓我過來給你送午飯。”
說完,魏丞一副羨慕的樣子看着青黛,“二少夫人,你真的好福氣能夠遇到江總那麼好的男人。”
“魏大哥,你別喊我二少夫人了,我沒那麼講究。”
“那可不行,該怎麼叫就得怎麼叫,如果不是二少夫人,我肯定還只是一個底層跑腿的,這聲二少夫人您擔得起。”
魏丞的語氣中帶着不容拒絕,青黛看着他認真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點點頭,“好,反正只是一個稱呼。”
一邊說着,然後青黛接過了魏丞手裡的飯盒,“魏大哥,進來坐會兒嗎?”
擺擺手,魏丞看了眼手錶,“今天恐怕不行了,項目上不能離開人,我得去盯着了。”
說完,魏丞指了指飯盒,“二少夫人,這裡面都是自家人做的飯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如果你不喜歡,下次一定跟我說哈,我再給你換菜色。”
“好好好,謝謝魏大哥。”
“客氣什麼。”魏丞笑了笑,然後催促着青黛:“二少夫人,你趕緊吃飯吧,我先走了。”
望着魏丞離去的背影,青黛不由的想起那天在計程車上他說的那些話。
當時的魏丞還是一個操着一口家鄉口音的話癆司機師傅,當時她就覺得他不單單是個司機師傅那麼簡單。
現在換了一身得體的西裝,完全就是變了一個人,依舊那麼愛說,可是似乎話語中多了幾分疏遠與客套。
想來也是,她好歹也是江京澤的妻子,他們對她的尊敬就是對於江京澤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