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萬全之策,不會有什麼重大的死傷,我和陸風妖的恢復狀況比我們想象中的好得多,想了想果然我還是沒有把自己和陸風妖的潛力算進去,我和他都是數次輾轉於生死的人,每次生死都是一次蛻變,身體變得有力,心智變得成熟,我只看到了我們失去了什麼,沒看到我們已經成長到了什麼程度。
這一場戰鬥有的打,希望這次的潛力能比之前凌厲。
雲霧飄散,不知何時山區內飄起了一陣大霧,大霧看似沒有明顯擴散的樣子,實際上每次我擡起頭把視線從圖紙上轉移到雲霧中時,雲霧都比前面看到的要濃密,已經有點阻礙視野的趨勢了。
我觀望遠方的山脈走勢,一邊接過陸風妖手裡的圖紙,一邊看着圖紙,我一遍確定現在的方位。
這片山區很詭異的地方就在這裡,不下雨,不下霧,這裡就是普通的山區,拿個地圖,我們走也能走到中央地帶去,可一旦是下了大霧,下了大雨,這情況可就不一樣了,正片山區都彷彿變成了一個模樣似的,籠罩在大霧之中的山區模樣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突出的標誌,彷彿下大霧之後的山區和圖紙上的山區是兩個模樣似的,看起來着實令人頭疼。
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詭異的事情,不過前幾次我都是稀裡糊塗地就成功了,稀裡糊塗地就破解了,可現在的情況可不樂觀啊,我還想着開個玩笑呢,可是我連嘴巴勾起嘴角都做不到。
不能這樣下去,我感覺自己在浪費時間啊。
我忍不住捏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雖然我知道額頭上的根本不是汗水,而是水霧沾在頭頂上的水珠。
“那個,你先把鳳凰停一下。”我還是尷尬的說了出來,這種時候就別故作矜持了,我是真的迷路了,不過我不打算告訴陸風妖,畢竟那傢伙比我還路癡,把這件事告訴他完全就等於雪上加霜,這就讓人很難過。
陸風妖沒說什麼,他又不是瞎子,山區的大霧我能看在眼裡,他自然也能看在眼裡,如今我們迷路了,我心裡有點着急,他沒說,但他的心情估計也和我一樣,大霧天兒可不是一件好事,我們才進行到這一步就遇到這種情況,而且這種大霧天持續多長時間我們還不清楚,這片地區的天氣狀況完全違背了自然規律,我想用自然規律來推理也沒有用,現在還算好的呢,這要是趕上埋伏的時段,他們在山下走,我們在山上埋伏,看也看不着,打也打不準,到時候我們只有被一鍋端的份兒。
只希望這場大霧不會延續到陰神派的人離開山區的時候。
雖然這個時段迷路了,不過我着實不應該擔心,我和陸風妖還有時間,我醒來後對局勢的估計有兩個算錯的地方,第一個就是我剛纔體會到的,我們兩個人的潛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打,另一個就是對方對何雲保護的有點過頭,所以他們前進的很慢,我和陸風妖攻擊的可是陰神派未來的希望,被我們打得肉體潰散,大片燒糊,眼睛內臟都被燒空了,那幫老人們一看那還了得,自然是不敢快速前進了,多種原因導致了現在的情況,那就是我們趕往狐狸胡靜那邊的時候,對方還沒進山怪的身體裡取佛屍。我們的埋伏計劃恐怕要因此推遲很長一段時間,我想想,到時候,狐狸恐怕也該醒了,她睡了這麼長時間,等我到達她的身邊時古扇幻境一開,事半功倍,不對,事半功數倍,恐怕等他們開始運送佛屍的時候,狐狸也就醒過來了。
狐狸不能算是戰鬥力,但是她有着隱藏的針對陰神派的知識,她連人家老窩都瞭解,實在不行我們提前在人家門派附近蹲人家,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回家的時候正好是對方最疲憊,精神最放鬆的時候,抓好機會,我們說不定能在對方門口殺了那幫人。
目前我還是對情況保持着樂觀態度的,想必陸風妖也是如此,他沒有說話,但臉色面沉如水,看樣子是沒有壓抑的成分所在,很淡然地在養精蓄銳,我們不過是被困住一會兒而已,沒什麼問題。
鳳凰在高空上盤旋,我隨着這一圈盤旋把整片山區都用眼睛過了一遍,大霧更濃,此時的山區就好比電視上的旅遊廣告那樣,仙氣縹緲不見山身,只有偶爾的山尖冒出頭來,還是那種無法讓人識別的山尖。
我砸了咂嘴,這一圈下來,我是沒看出什麼區別來。
有點尷尬,不過時間還很充裕,鳳凰已經飛了這麼長的時間,等找到方向了,飛過去也不用半個小時的時間了,也不算晚。
如果實在不行,我也有別的辦法。
這麼想着,心裡還是寬鬆了不少,畢竟這件事聯繫着的是三個人,陸風妖,狐狸,胡靜,他們的責任都在我身上,只有我能達到利用自己的經驗和方向感來找到狐狸,胡靜他們,陸風妖沒有方向感,胡靜她們還在昏迷,就我一個正常人了。
對比圖紙上的景象,現實中的景象仍然處在辨不清的朦朧中,我嘆了口氣,在鳳凰的盤旋中仔細,認真地對比其中的重合部分。
時間久了,我有點坐不住了,這種對比圖找方向的智力題實在不適合我,在這方面上我還是太嫩了,對這種情況完全沒有辦法。
我放下圖紙,無奈地把它遞迴到陸風妖的手中,陸風妖看着我,沒有問,但已經看出我臉上的迷茫。
我猶豫片刻,說道:“別讓鳳凰下山,真下山了,到時候我們迷路迷得更難受。”
“那我先休息一會兒,你繼續找,有什麼事情可以叫我。”陸風妖這麼說着,也就不再言語,坐在鳳凰的頭上漸漸閉上眼睛。
陸風對我表示放心,可我不能這麼輕易地放鬆下來,目前這個問題很詭異,詭異的地方不在山區的模樣,而在於這片沒來由就升起來的大霧,我現在不是看到什麼都發神經覺得有蹊蹺的人,但是擺在我眼前的就是這個情況,這大霧有問題,一個模棱兩可的問題。
再盤旋一週,我再看看這個情況,這一圈下去如果我還是不能找到其中的要領,恐怕我就得好好琢磨這大霧的情況了。
一圈過去,我還是找不到明顯的特徵,顯然這片大霧已經遮蓋住我想要尋找的一切特徵,想要走,就得破開這片大霧。
我看着鳳凰身下的深遠大霧,偶爾失神,我不清楚大霧是什麼來源,可是我隱隱的總是能感覺出其中的訣竅,恐怕我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片大霧,這種情況帶給我的熟悉感讓我多少還是有點驚訝的,我經歷過這場大霧……大霧,是遮蓋人的視野的某種假象,針對人而言的某種……陣法。
陣法……
陣法!?
我意識到這個詞語後,也沒來得及和陸風妖說,着急地直接就從高空跳下去,陸風妖可沒我這麼兇猛的性子,一看到我從鳳凰上跳下去,先是猶豫了一下,以爲我有什麼安穩的落地方式,或者是試探什麼東西,沒有立刻讓鳳凰飛下來救援我,看樣子他很好的踐行了我給他的建議,說不讓鳳凰亂動,真的就不讓鳳凰亂動。
事後我才知道我當時到底有多蠢,我當時根本就沒多想,只是想盡快到達地面,結果光想着到達地面看看情況,忘了自己還在高空上呢,差點我就被摔成肉泥,這要是摔瓷實了,不用追陰神派了,也不用找狐狸了,我沒臉見他們。
快要落地的時候,陸風妖架着鳳凰飛到我這邊來,認識到我確實是沒有什麼憑據,單純地就是想跳下來,他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傻子似的看我:“馬廷,你吃錯藥了啊?”
我自覺丟臉,也不去解釋什麼,先用事實來證明我的一個猜想吧。
我猜想,這大霧有詭異,我很熟悉的那種詭異。
在這個猜想下,我們最直接受到的影響就是無論如何都進入不了山區深處,因爲我們會一直迷路,不得要領,原因在於某個東西。
一落地,我直接衝向某個方向,陸風妖還想叫我,不過這次看我那麼肯定地衝向什麼地方,自然也就相信我有什麼要做的要緊事。
我向前衝,揪着一個方向衝,眼睛也不閉上,就這麼看着前方,幾秒過後,我回到了原地,陸風妖站在我的身邊,那雙眼睛再次露出看傻子的情緒,我置若罔聞,再次前進,一步步驗證自己的想法,如我所想,連續兩三次,我朝着前方走,最後還是回到陸風妖的身邊。
“我們中了迷障了,和那座大山的迷陣一樣,怎麼也進不去。”我做出結論一樣地說道,陸風妖顯然是不相信,從我墜地和剛纔跑圈的行爲來看,他肯定以爲我現在是中了魔障,傻了,瘋了。
現在和陸風妖解釋也解釋不通,我索性對陸風妖說道:“不信你試試,到時候你也得轉個圈回到我這邊來。”
陸風妖聽了我的話,將信將疑地朝着大霧深處走進去,能見度不過三四米,踏出兩三步,陸風妖的影子都沒了,這哪兒還是霧,都成了可見的屏障了。
沒一會兒陸風妖再次出現在我的身邊,他本人還沒意識到,直到他看到我,他才驚訝地問道:“怎麼回事兒啊?”
“我和你說過我,狐狸與你分別後的事情吧,我聽到了某種呼喚,於是就想進入迷陣中,這個地方的迷陣和我剛想進入大山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你確實說過這種事情,也就是說,山怪的迷陣膨脹到了這個程度嗎?你覺得迷陣膨脹到了這麼廣闊的程度,這意味着什麼?”
“我也不清楚。”很遺憾的是,我雖然幾眼就看出來迷陣的情況,但我並不知道迷陣擴散到這種程度是什麼原因,我很好奇迷陣擴散到這種程度的原因。也許,山怪墜入山區後會有短暫的膨脹效果?還是說這層迷陣本來就是山怪的防禦陣法,當敵人的威力過大後,山怪所有的能量都用了出來,致使迷陣膨脹到這種程度呢。
平淡的將第二個猜想想出來,可說完後,我忽然就覺得這個猜想可能是真的,這種不妙的預感讓我感到很不安,以往每次的推想都八九不離十地出現了,這次……我希望不會真的發生這種情況。
那羣陰神派的人已經進入怪山了嗎?還是隻是單純的怪山的自然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