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辱人自辱
沈若紅原本睡前看着的明明是美少年,不知道爲什麼吹了燈之後再醒來看見的卻是一個比那老衛還要醜、還要老百倍、渾身都生了瘡,化了膿的臭乞丐,一想到自己昨晚居然與這樣的人顛倒鸞鳳,沈若紅又氣又急之下,當場就暈了過去。
是個男人就不喜歡綠油油的帽子,老衛就算再喜歡沈若紅,也不可能輕饒了她,覺得直接沉塘太便宜了她,便將沈若紅赤條條的關進柴房裡,日日醉酒後就拿她毒打出氣。
或許真是沈若紅命不該絕,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她竟然懷孕了。
老衛雖然娶了不少妾室,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個孩子都養不大,最大的一個女兒也是到三歲左右,便掉進河裡淹死了。
越到晚年,他越想要個兒女繼承,這沈若紅突然有了身孕,他高興之餘加上沈若紅的哄騙,竟是又將她給放了。
沈襲玉當然會在老衛家裡安放小動物放哨,聽到這個消息後,便微笑不語。
“小玉,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本少爺再出馬一次?”青兒躍躍欲試。
沈襲玉擡起手攔住了他,“且看她是否吸取了教訓吧,如果她能收斂低調,我倒可以留她一命,如果她再敢興風作浪,我就沒那麼好說話了,大紅,讓你的手下給我盯緊點。”
大紅點點頭,領命而去。
沈襲玉將沈家莊的所有房契地契及僕人賣身契,還有沈老夫人、沈自秋、沈自雲、張氏、大夫人等在昏迷的情況下籤署的賣身契,全都攤在桌子上面,用手指輕輕敲打了下桌面。
“明天喊上錢大哥,陸捕頭。我們去收人收房子。”
第二天一大早,沈襲玉就帶着自家孃親,坐了馬車,去往沈家莊。
其實以她現在的財力,她根本不稀罕沈家莊,但是不稀罕不代表一定要讓這些賤人霸佔着。她哪怕拿到手後再賣掉,也不能便宜了那幫小人。
齊順自打沈襲玉回來之後,腰桿便再度硬了起來,看見現在天都大光亮了,沈家莊的大門還是緊閉,便上前拍門。半天才吱啞一聲開了門,有人探出頭來。竟還是老相識。
富貴花坊的前帳房先生沈大海。
他一看見沈襲玉和沈自秋,臉色一變,竟是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將大門就關緊了,撥腿就朝內院跑,通風報信去了。
沈自秋還有些緊張。沈襲玉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別怕,有我在。誰敢欺負你。”
“小姐,你不說是約了錢公子和陸大人嗎?怎麼還不來?”佩兒朝着身後的空道上張望着。
沈襲玉給了她一個糖炒栗子,“傻丫頭,他們可是助力,自然是要在戲唱的最精彩最關鍵的時候出現了?”
約摸一柱香的功夫後,沈家的大門再度被打開,大劉氏神氣活現的扶着沈老夫人走了出來。
沈老夫人先是看見沈襲玉臉色微變了變,但是很快恢復正常,冷着仍對沈自秋說道,“你這個敗壞不知廉恥的人,還跑來做什麼,我們沈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沈襲玉懶洋洋的說道,“你說誰敗壞門風,不知廉恥?”
張氏叉着腰,滿臉油光橫肉,“還能有誰,和那個酸秀才通姦,沈自秋,我要是你,早就拿三尺白綾上吊了,還活着幹什麼,不但丟自己的人,連女兒的人也丟光了。”
沈自秋早在女兒來之前,就被沈襲玉好好培訓了一把,先前還有些忐忑,但是現在看沈家的人這樣侮辱沈襲玉,一種身爲母親的責任感頓時讓她變得堅強起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按照沈襲玉昨晚上教的話,挺起胸膛說了起來,“我丟的是我自己的臉,我喜歡在自己的地盤上丟臉,管你什麼事?”
張氏一愣,沒想到沈自秋居然還敢跟自己吵嘴,但是隨即反應過來,立即冷笑道,“喲,看來真是臉皮有夠厚的,以前還遮着掩着,現在索性就撩開了說嘛。果然是不知羞恥的賤人。”
沈老夫人也意外的看了一眼沈自秋,跺着杖發了火道,“你要丟人去別處丟,不要在我們家門口,讓別人以爲你與我們有什麼瓜葛,影響我們家的清譽,我們還有好幾個未出閣的姑娘呢,不能因爲你影響了婚事。”
“你家的門口?你確定?”沈襲玉非但不生氣,反而哧笑出聲。
她從袖管裡掏出一張地契,是沈府的地契,朝着沈老夫人和劉氏張氏面前挨個抖了一圈,“現在你們還敢大言不慚的說,這是你們家的門口?”
大劉氏臉色劇變,“你,你怎麼會有我們家的房契,你那張一定是假的,你別想糊弄我。”
“佩兒,拿過去給她瞧瞧,是真是假?”沈襲玉將房契直接放到了佩兒的手上。
佩兒擡着頭,絲毫不輸氣場的把房契拿了過來,鋪開平面,但不許大劉氏碰觸,展示給每個人看,當時沈老夫人的臉色就氣白了,一轉身就朝着大劉氏扇了一耳光,“你不是說放得好好的嗎?爲什麼會在這賤人手上?”
“你說誰是賤人?”沈襲玉有點生氣了,本來還想再玩幾把的,但是這些人太沒口德了,動不動就出口傷人。
“賤人就罵你!”張氏也氣糊塗了,順口來了一句,頓時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沈襲玉看了她娘一眼,笑起來,“沒錯,罵人的都是賤人!”
大劉氏趁着大家打嘴仗的功夫,突然往前一撲,竟是搶過佩兒手裡的房契,揉碎了往嘴裡塞,齊順和齊茵過去搶,只搶出來幾片碎紙。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大劉氏竟然會幹出這樣的事來。
大劉氏捂着臉上的巴掌印,笑的特別猙獰,“這下好了,房契沒了,你們憑什麼說這是你們的房子?就算我們住不了,你們也得不到。”
沈襲玉臉上的錯愕只有幾秒鐘,就恢復了平靜,她似乎早就料到會這樣,居然又從袖子拿出一張契紙來。
這回是一張地契,沈襲玉竟是沈家莊前後左右各五百畝地皮全都買了下來。
大劉氏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這得花多少銀子?
“反正這房子 我也不喜歡,現在這裡的地皮都是我的,我要改建成我喜歡的樣子,麻煩你們快點搬出去,不要耽誤本小姐施工的時間。”
沈老夫人尖聲嘶叫着,“老身不信,你這地契定是假的。”
“本官可以做證,這地契的確是真的。”莊東秋帶着錢子軒和陸開幾人不偏不倚就在這時候出現了。
張氏氣的胸脯直挺,“你們倆個早就 有姦情了,你自然爲她說話,你說的話不算數。”
“張氏,請你自重,我已經下自秋下了聘書,並且向皇上替她救了誥命,秋妹妹現在不但是本官名正言順的妻子,還是朝庭命婦,你們無端侮罵朝庭命婦,該當何罪”莊東秋身穿三品官服,看起來還挺威風的,特別是說話間神彩飛揚,再不是以前那個有志不能伸的酸秀才莊東秋了。
張氏的聲音果然小了下去,再不敢多言,就算他們平時再橫,但是在官府面前,還是弱者。
沈老夫人似不敢相信一般,看向莊東秋,“她手裡的地契當真是真的?”
跟在莊東秋後面的老衛一看見沈家人這副嘴臉,就想到了沈若紅與人通姦的事情,心裡惱的很,便沒有好臉色,“我們鎮長大人說是真的,當然是真的,容得你質疑?”
沈若紅的事鬧的整個青菊鎮沸沸揚揚,沈家莊的人想說不知道也不可能。
要不然以大劉氏的個性,是不可能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還不要趕緊拉上這個大齡女婿替自己撐腰麼?
可憐她這個丈母孃竟是比女婿的年齡還要小些,而且這個老衛好色貪婪,有幾次送若紅回孃親,居然還想對她動手動腳,她真後悔,當初聽了沈老夫人的話,將若紅送出去給老衛當妾,竟是引狼入室。
沈老夫人沒想到沈襲玉才一回來,自己就輸的這樣慘,怪得了誰,只得搬了,只是她們剛拿了這個箱子,便有人提醒說,這房子現在是無主的,便只能充公爲官府,裡面的一切東西當然也是官府的,所以他們只能帶隨身的細軟出門。
沈襲玉也是極有耐心的,就那樣擺了張桌子和錢子軒等人在門口喝茶,盯着沈老夫人和張氏等搬家。
大老爺沈自雲,終究是個扶不起牆的阿斗,而且是最沒心沒肺的,現在鬧出這事來,他非但不想着替妻母爭口氣,反而埋怨大夫人多事。
“玉兒本來對我這個大伯也不錯,還讓你管着花坊的事,你何必要趟這個混水,以前她每月都有銀子給我買書和請朋友喝花酒,你們非要折騰,看現在好了吧,連着我也要趕出去了。”
大夫人和老太太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氣吐血,只恨生錯了兒子,恨不得現在再將這兩個孽障塞回肚子裡去纔好。
至於沈自在,根本都找不到人影,不知道在哪個青樓暗房裡摟着妓子睡覺呢,反正是整天不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