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點頭,便隨着旁邊一直候着的小丫鬟,往裡面去了。
這個丫鬟是別的院裡暫時調遣過來幫忙的,平日裡悅虹齋裡,只有兩個嬤嬤六個丫鬟和兩個粗使婆子,三個灑掃丫頭。今日實在是太多人了,所以田夫人特地將旁的閒着的丫頭婆子們調遣到了這裡,算是暫時幫忙。
永安隨着這丫鬟往裡走着,不知爲何總覺着這丫鬟在有意無意看着自己。她一回頭,果然正撞上那丫鬟偷看自己的眼神。
這丫鬟偷看被逮了個正着,頓時臉上通紅一片,連帶着腳步都有些亂了。
瞧着這院子還挺大,永安有意緩解一下氣氛,便指着迴廊外頭的流水,與這丫鬟聊天:“田府果真好厲害,一路上回廊邊上,竟是都開着特製的水渠。我瞧着外頭的水渠裡都飄着荷葉蓮花形狀的酒碗,怎得只有三少爺這裡,只有曲水沒有流觴?”
小丫鬟聽見客人並沒有責怪自己偷瞧他,也是鬆了口氣,笑着應道:“回公子,田府以做酒起家,祖上建起老宅時,便開了這一道環繞整個府邸的水渠,日日都有下人負責將美酒倒在蓮花碗裡,飄在這水渠之中,以便主子們隨時都能喝到酒。三少爺年小,所以大少爺特別將三少爺院裡的酒碗都攔下了,免得三少爺誤食。”
花小骨嘖嘖稱奇,田家居然能富貴到這個地步。她心裡弱弱鄙夷地念叨了一句朱門酒肉臭,面上卻依舊瞧着這精緻的風景,隨着小丫鬟往裡頭走着。
拐進了一個精緻的房間裡,花小骨暫時先坐在了屋裡的凳子上,然後那丫鬟便匆匆走了出去,準備找悅虹齋的丫鬟們弄來件衣裳給這位周公子穿穿。
這丫鬟可瞧着真切,這位周公子,可是極得大少爺的重視呢!
田嵐青在悅虹齋的院子裡,周圍方圓兩步之內都是真空的,只有極少數人偶爾會上前,強撐着笑臉跟田嵐青說上一兩句話。
田家大少爺脾氣古怪可是衆所周知的,再加上剛纔發生的那個插曲,讓周圍的各個小輩更是不敢上前與他搭話。田嵐青心中也是有些擔憂,畢竟花小骨是個姑娘家,在他的印象裡,姑娘總是於庭湘這種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動物,剛纔她受了委屈,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田嵐青靜不下心來,卻又不能將一院子的客人丟在這裡,自己這個做主人的卻跑去找花小骨。他輕輕側了側頭,天祿迅速上前一步,低頭側耳聽候吩咐。
“去瞧瞧小骨,別讓她委屈了。”
天祿頓時心都酥了,哎喲你說說他這位大少爺,瞧上人家姑娘了,心都撲在人家身上呢!
天祿心裡笑得打跌,面上卻是依舊嚴肅,他點了點頭,側身退了出去。
三兩步往後頭走去,人還未靠近三少爺的臥室,便瞧見了急忙往那裡走去的一個婆子。
“楊媽媽,你怎得走得這麼急?”
原來,這正急匆匆往那裡去的那個嬤嬤,正是一直伺候着田嵐明,從小云鎮一直跟到京裡來的楊媽媽。
楊媽媽扭頭一看,竟是大少爺身邊的天祿兄弟。她臉上焦急,一把便將天祿扯住了。
“天祿小哥,您快幫忙想個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