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嵐青脣角勾了勾,而後這纔回身往後走去。
隔着不遠,站在雨裡舉了把傘的元乙都看愣住了。剛纔他是不是看錯了?大少爺竟是跟那釀酒師傅淋着雨,一人頂了個荷葉便衝出來了?身後天祿抱着傘,怎麼追都不停?
元乙抓了抓腦袋,看了看手裡的傘,低頭往回走去。
天祿跟在田嵐青身後,舉着傘打在他頭上:“大少爺,小的就給您拿了一把傘,您就是與小骨姑娘共打一把也行啊,怎麼想着要淋雨呢?萬一着了涼,那可怎麼是好?”
田嵐青心情不錯,他笑笑回頭看了天祿一眼:“你怎麼也跟天福學得這麼嘴碎?”
天祿低頭閉上了嘴。
田嵐青將傘往天祿那裡推了推:“行了,別顧着我了,傘你自個兒打着吧。雨也小了,我自個兒回去便是。”
天祿張了張嘴,看着施施然走向雨中的大少爺,又擡頭看了看果真小了不少的雨勢,心裡琢磨着——大少爺真是越發古怪了。
回到工坊,幾個老師傅以及胡管事早就在門口等着了。見花小骨自馬車上笑眯眯地下來,心也落到了地上。
看樣子,老爺少爺大約都還算滿意。
胡管事再三謝過那車伕,而後又吩咐幾個夥計幫着一塊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搬回花小骨的實驗室裡,送走了馬車,這才問花小骨:“怎麼樣?老爺怎麼說?”
花小骨臉上一直掛着笑,聽見這話,卻搖了搖頭:“不清楚啊,沒說什麼就走了。”
胡管事臉色頓時發青,心中咯噔一跳:“沒說什麼就走了?怎麼會這樣?那……那這酒報不報進宮裡啊?”
花小骨疑惑:“幹嘛不報?不是也來不及做別的了嗎?”
說罷,花小骨便打着傘,將傘轉着圈,心情極佳地往後頭走去:“管事,我淋了雨,先去洗一把再回來。”
胡管事心裡忐忑,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只朝她擺了擺手,便扭頭自顧自琢磨去了。
元乙回到了房裡,將自己身上弄乾淨了,這才進了書房,垂手站在一旁候着。
主子正與錢莊管事說着正經事,元乙不好隨意上前打擾。
天色漸暗,錢莊管事說完了事,便拱手告辭。書房裡漸漸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田嵐光沒個人樣癱在桌子上,臉貼着桌面,一臉疲憊。
“元乙,大哥和永安沒有淋着雨吧。”田嵐光有氣無力地問了一聲。
元乙有些糾結,小聲回道:“……淋了。”
田嵐光直起身子:“怎麼淋到了?你傘送遲了?”
元乙搖了搖頭:“小的傘確實送遲了,只是怕是小的就算送得剛好,大少爺跟那永安小師傅也不會打傘。”
“這什麼意思?”
“奴才到的時候,正瞧見大少爺跟那永安師傅一人舉了個荷葉,在雨裡跑呢。可是他們身後,天祿小哥卻抱着傘跟着,嘴裡還喊着要讓他們打傘……小的也覺着奇怪,怎麼大少爺突然改了口味,喜歡淋雨了?”
田嵐光忙了一下午,腦子裡早就變成了一團漿糊。他擺了擺手:“算了算了,誰知道大哥怎麼想的,你有空去打聽打聽永安病沒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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