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骨睡夢之中,好似感覺到了身邊微微傳來的溫度,似乎是熟悉的人就在自己身旁,讓她安心。她耳邊聽見有蚊子嗡嗡的聲響,這聲響騷擾得她自夢中皺起了眉頭。她撅了撅嘴,伸手朝自己面前揮了揮。
好似面前一暗,花小骨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懵懂地“嗯”了一聲。
面前,正是田嵐青失笑的側臉,他伸手點了點花小骨的鼻子,緩聲問道:“吵醒你了?”
花小骨坐起身來,深深吸了口氣,而後伸手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呢喃問道:“嵐青?你什麼時候來的?”
田嵐青將手中的手札合上,放在一旁擺在茶几上的盒子裡:“有一會兒了,見你睡得正香,不想吵醒你。”
花小骨吧咂吧咂嘴,這才真正清醒過來。她端起旁邊茶几上的涼茶,喝了一大口。當涼茶嚥下之後,花小骨目光一閃,將茶碗放回桌子上:“這個盒子是什麼?”
田嵐青順着花小骨的手指,看向擺放手札的那個盒子。他頓了頓,而後纔好似不經意地說了句:“關於你的身世的。”
花小骨一聽,這纔來了勁。她坐起身來,盤腿面向田嵐青:“誒?你這裡怎麼會有關於我的身世的東西?難不成我們花家也有個什麼我不知道的族譜,被你找出來了?”
田嵐青搖了搖頭,將那手札拿在手裡:“那倒不是。不過,你們花家從來都沒有族譜,你不覺得奇怪嗎?”
花小骨一愣,伸手抓了抓腦袋,低頭想了想:“好像……是有點奇怪。按理說,每個人家裡都有族譜的,就算是再不濟,也是能往上數五六輩,總該沒有問題。可是我們花家,按理說祖祖輩輩都是做酒麴的,應該有族譜留下來,可是祖宗們怎麼偷懶沒留一個呢?”
“不是偷懶沒留,是不能留。”田嵐青說道。他站起身來,揮手招來了不遠處候着的白桃。
白桃立刻走過來,聽着田嵐青的吩咐。
“給小骨搬張竹椅,而後將這竹牀拿下去。一會兒候在院外便是。”
白桃福了一福,趕緊叫了幾個小丫鬟進來,將竹牀搬了出去,又搬過來一個與田嵐青所坐的一模一樣的竹椅,放在了茶几旁邊。白桃將茶壺裡的涼茶灌滿,而後又仔細看了兩眼香籠裡的香還剩下多少,這才帶着下人們出了院子。
片刻之後,院子裡只剩下花小骨與田嵐青兩個人。
花小骨見田嵐青將人差開,心裡也起了疑惑,她朝田嵐青眨了眨眼,等人都走出去了,這才輕聲開玩笑道:“難不成,我家祖上是逃犯?”
田嵐青雙脣一抿,而後搖了搖頭。
“小骨,你有沒有想過,爲何你們花家祖傳的《百酒令》裡,會如此詳細地記載着這世上所有酒品?”
花小骨張了張嘴,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花家祖上就是做酒的唄,我爹曾說過,這個《百酒令》就是我最大的嫁妝。”
田嵐青看向花小骨,手指在茶几上輕輕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