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立刻拽了拽花小骨,擠眉弄眼地讓她小聲點:“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這不就趕緊帶着東西,先將兩人的婚事給定下來再說!”
花小骨心裡震驚地很,而後頓時對喜鵲刮目相看——這就拿下了啊?
“這趕得急,我也沒去算個日子,總之先將東西帶過來,而後問喜鵲姑娘要過庚帖。”田夫人念念叨叨地掰着手指,跟花小骨說着:“不過,怎麼也得等你們大婚之後,才能定下他們的日子。只是這換庚帖,最好是對外說是早就換過了。”
花小骨點了點頭,跟着一塊商量了起來。
反正現在這倆人都不見外,花小骨早晚是田家的長媳,跟着婆婆一塊商量小叔子的婚事,很是理所當然。
這日下午,花小骨幹脆課也不上了,與田夫人鑽到屋裡,掰着手指頭開始商量田嵐光與喜鵲的婚事。而隔壁院子裡的那兩個人,卻絲毫不知隔壁發生的事情,只沒心沒肺地溜達出去逛大街了……
很快,日子便流淌了過去。十月初二,這日黃曆上可是個難得的好日子,不僅諸事皆宜,更是晴空萬里。京城裡似乎早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畢竟是天下第一商家長子大婚,如此盛大的婚事,怕是民間能見到最令人津津樂道的了。
皇室的婚禮雖然隆重,可畢竟是另一個階級的事情,老百姓們覺得再稀奇,也湊不上熱鬧。而田家則不一樣,原本就是商賈人家,這婚事可是不管是誰,都能前去說兩句吉利話,佔一點喜氣的。
心裡早就想了一萬次了,花小骨總是以爲,或許在大婚前一夜,自己八成是睡不着的。可是真正到了這一日,卻反而心安起來,這一夜睡得那叫一個踏實。第二日一早,她精精神神地坐在梳妝檯前時,就連擠滿了屋子的那一衆喜娘,都各個誇讚花小骨的臉色好看。
因爲激動緊張,而睡得臉上浮腫的新娘子見得多了,可如花小骨這樣,沒心沒肺睡得踏實,心裡坦然一點不帶緊張的,卻不多見。
花小骨的皮膚很好,喜娘們又是嘀嘀咕咕說着好上妝,圍着她一通打扮。花小骨閉着眼睛,覺得自己臉上一層又一層地被糊上白粉,甚至覺得臉上都不能呼吸了。她再三要求粉敷得薄一點,好在本身皮膚就好,於是喜娘們也便放了她。
鳳冠霞帔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京中手藝最好的繡娘們,花費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用最好的料子,最多的心思,縫製了這一件民間再找不出另一樣精緻的喜服。花小骨穿在身上,幾乎有些驚異於這喜服的輕便。
她還以爲,這樣大熱的天,再穿上厚重的喜服,定是要受罪呢。
可誰知,人家專業的繡娘早就考慮好了這一點,這喜服不僅精緻華麗,更是輕便透氣,花小骨穿在身上,覺得妥帖得緊。
“哎喲,真是天仙兒似的新娘子!老婆子三十多年見識過數千新婦,卻從未見過這般體面的!”喜娘之中,最老的那位臉上帶笑,拍着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