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直在抽着旱菸的村長,這會敲了敲煙桿,忍不住大聲道:“從唐家回來,你們娘倆就絮絮叨叨,還沒消停呢?”
“爹,你怎麼能這麼說?”楊月還是一副羞答答的羞怯模樣,沉寂在對未來的憧憬無法自拔。
這迫不及待的待嫁模樣,看着村長直惱火:“還在做美夢呢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唐家有沒有錢,而是唐縉雲根本不喜歡你。”
一語戳痛心思,楊月哇的一聲哭出來:“爹,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就不能指着女兒好嗎?”
村長氣的哼了幾聲:“想不到我聰明瞭一輩子,居然生出你這麼個蠢笨的女兒。唐縉雲都不喜歡你,你還眼巴巴的粘上去作甚,讓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擱?
你可知村裡現在關於你的閒話還少嗎?從現在開始,你每天給我在家繡花,哪都不能去,還有,那個楊小梅,就是個攪事精,以後不準和她來往。”
“娘,你看看爹,怎麼能這樣?”見老爹不好惹,楊月趕緊搖晃着母親的手臂,委屈的撒嬌道。
楊月娘輕輕的拍着女兒的小手,眼睛卻是望着村長道:“他爹,孩子也不小了,咱們派媒婆去唐家好好說說,我就不信,憑閨女的相貌和你村長的位置,他唐家還會不答應?”
“住嘴。”村長斜了她一眼道:“我楊家的閨女豈能倒貼?楊月,你放心,爹一定會爲你說個好人家,不比唐縉雲差。”
“可我只喜歡唐縉雲,非他不嫁。”
“那你就留在家裡當老姑娘,哼……真是氣死我了。”村長拄着柺杖氣呼呼的往外走。
蘇玉冰身影一閃,趕緊往柳大夫家走去,心裡想着這楊月雖然任性,但也癡情。
一想起,萬一楊月契而不捨打動了唐縉雲,那怎麼辦呢?
光是想想,心裡就百般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這種空落落的心情是哪般?踩着虛浮的碎步,不知不覺就來到柳大夫那間瓦片房,柵欄院裡。
的院落被一圈籬笆圍着,院子很空蕩,放有很多席匾,曬着草藥,就連院子中央的那套石桌石椅,也曬着一些藥材。
一進院子就聞到藥草味,蘇玉冰脆着聲音喊道:“柳大夫在家嗎?我是唐家特意來拿藥的。”
“唐家啊,原來是唐家媳婦,柳大夫剛出去,不過他打包好了你的藥,我去拿給你。”
屋裡出來一箇中年婦人,她穿着一套七成新的襦裙,頭髮簡單的用一根木簪挽起,耳垂上掛着綠石項鍊,倒是惹眼。
她身材修長,打扮樸素。
婦人慈眉善目的,看着就讓人舒服,蘇玉冰應了聲:“那麻煩柳大娘了。”
柳大夫靠行醫爲生,家境中上,想必吃穿都不差的,看柳大娘這還算年輕的臉,就知道了。
“客氣啥,唐家媳婦,你們家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那個,唐山還好吧?”柳大娘進屋提了幾包藥出來,關心的問道。
“柳大娘,快別叫我唐家媳婦了,發生這麼多事,我在唐家是待不下去了,謝謝你的藥,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等一下,唐……那個蘇玉冰,大娘有幾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柳大娘也是心疼這姑娘,免不了多嘴幾句。
蘇玉冰回頭看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微微一怔,脣角微揚道:“大娘,您說。”
柳大娘對她印象不錯,難免說了幾句掏心窩的話:“我聽說你不肯承認與唐山的關係,也聽說過你說過和離。
不管怎麼說,你若離開了唐家,在衆人眼中便是被休棄的女人,以後走到哪少不了指指點點,這今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她能感受到柳大娘的關心,但她是來自現代的靈魂,又怎麼會被這些迂腐的思想給束縛住。
“柳大娘,謝謝你的關心,我知道怎麼做,若沒別的事情,那我先走了。”蘇玉冰語氣輕鬆,轉身就走。
“哎。好孩子,你在好好想想,留在唐家其實也不錯的。”就在她轉身的一瞬,柳大娘衝着她的背影喊。
蘇玉冰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提着藥回到唐家後,就進了廚房,將平時不怎麼用的爐子和泥罐子搬到院子裡。
又把竈洞邊存的那一罐,平時積攢下來的木炭,拎到院子裡。
抓了幾把松毛扔進爐子裡,點燃後上面添了一些木炭,待火焰燃燒起來,將兌好水,放好藥的泥罐子放在爐子上,拿着一把蒲扇,開始扇火。
唐縉雲聽到院子裡的動靜,走出來就看到蘇玉冰忙着煎藥:“冰兒,你休息會,我來煎藥。”
“還是我來煎藥吧,你去照顧你哥,看住他,別讓他做傻事。”
柳大夫說了,這藥吃上三天就差不多能恢復身體了,也就是說她在唐家再呆三天就成,在這節骨眼上,她可不想看到唐山再犯傻。
看着她認真忙碌的樣子,唐縉雲閃過幾絲心慌,看着她越發精緻的臉蛋,悶悶道;“冰兒,是不是等我哥的傷好了,你就走了。你別走,留下來,我會好好對你的。”
他會毀掉賣身契,將她光明正大的娶回來,然後爲了兩個人的小家而努力,讓蘇玉冰成爲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想我說的很明白了。”蘇玉冰語氣冰冷,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刨開他的心。
她話都說的這麼直白了,唐縉雲怎麼還糾纏着她不放?
他臉上沒有明顯變化,可那雙眼不在光亮:“沒有你,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他習慣有她的生活,如果她突然離開了,就像有人生生的割了他的一塊肉,錐心刺骨的疼。
蘇玉冰揮着扇子的手不停,看着藥爐裡冒出的霧氣,一陣朦朧。
離別都是傷感的,但是時間能淡忘一切。
“冰兒,這輩子我只要你,如果娶不到你,我寧願打光棍一輩子。”唐縉雲一雙黑眸望着她,臉上劃過堅決,嘴脣緊抿道。
如果這輩子和蘇玉冰真的有緣無份,他就不娶妻生子,就這樣過孤單的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