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月丫鬟也是個厲害角色，她可是大夫人特意安排過去的，說好聽一點是蘇芊芊的丫鬟，說難聽一點的是監視蘇芊芊的眼線。
這會被這個無知粗俗的蘇老婆子一吼，立馬就不客氣的反駁：“不過是李府的小妾回門，李公子肯給一輛馬車回來已經格外開恩了，還想要什麼態度，什麼禮品？”
“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有種再說一邊。”蘇老婆子氣的快暈了，這丫鬟嘴裡說的什麼小妾，都快把她給繞暈了。
“看你老眼昏花，耳朵背的。”小月輕咳了一聲嗓子，不屑道：“一羣無知的鄉野粗人，我們李府怎麼可以娶一個山裡丫頭當正室，擡蘇芊芊過門自然就是小妾了。”
小妾這兩個字把蘇老婆子砸的暈頭轉向的，她強穩住心神，好一會纔回過神來。
蘇老婆子臉色鐵青，活了一把年紀，還沒有受到今天這般恥辱呢？
她翻了翻眼皮子，橫了一眼丫鬟和小廝，立馬就氣勢沖沖的衝到屋裡去。
小月跟小廝互相對望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不屑，將這一籮筐的東西搬進屋裡。
蘇老婆子一進屋，立馬就如一陣冷風嗖嗖的灌進廳裡來。
她瞅見劉氏和蘇芊芊聊得正歡快，她看了看旁若無人，只顧飲茶的蘇大青一眼。
這一個個神情淡定的，感情還不知道這件丟人的事情呢？
蘇老婆子腳步帶風，朝蘇芊芊跟前走來，拽着她的手就厲聲問道：“芊芊，你老實告訴奶奶，你嫁去李家是做正室還是小妾的？”
蘇老婆子情緒激動，嗓子尖銳，別說蘇芊芊被嚇到了，屋裡所有人都霎那間驚呆了。
劉氏臉色一僵，忙扯了扯她的衣角，護着閨女道：“婆婆，你這是要幹什麼？”
“劉氏你給我閉嘴，我問芊芊話，你搭什麼腔？今個我就要問清楚，你們誰都別攔我？”蘇老婆子甩開了劉氏的手，喘着粗氣，臉色難看道：“芊芊，你說話啊。”
“娘，你先別生氣，這樣會把芊芊嚇到的。”蘇大青這話，更加刺激了蘇老婆子心裡的熊熊怒火。
“你閉嘴，你們兩夫妻現在一個兩個的攔住，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就問芊芊一個人，你說啊？”
蘇老婆子一向最疼愛蘇芊芊，這一會看她這麼反常的反應，讓蘇芊芊心慌的厲害，她緩了一口氣，這才道：“奶，你是聽到什麼人，說了什麼渾話嗎？”
“芊芊，你是不是當了李家的小妾，你就說是不是？”蘇老婆子一張褶子臉，繃的緊緊的，直接問道。
“奶，這件事，你要聽我解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
蘇芊芊說解釋？看來那丫鬟奚落的話都是真的了，自己最疼愛的孫女，真的給人當了小妾？
蘇老婆子氣得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那一巴掌是用盡了力氣，蘇芊芊的臉立馬腫了，她捂着臉蛋，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向最疼愛她的奶奶，垂掛着淚珠不解的問道：“奶，你怎麼了？”
“呦，閨女疼嗎？”劉氏一臉緊張的，忙摸了摸她的臉蛋，這老婆子抽的什麼瘋，一進屋就劈頭蓋臉的逼問，現在還打人算怎麼回事？
“婆婆，你怎麼打芊芊了？”劉氏心疼閨女，說話的語氣很是不善。
“我怎麼打人了？你問問蘇芊芊幹得什麼好事？她居然委身給李公子做妾，天啊，我們老蘇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蘇老婆子呼天搶地起來。
劉氏雖然心裡有數，但當衆被蘇老婆子揭了短處，一想到李公子之前要了蘇芊芊的身子，越想越心裡不得勁了。
再看屋裡那一籮筐的回禮，除了手上的這個鐲子還算值錢，這精米，糧油更是尋常之物。
堂堂李家，就拿了這些回禮，不是不驚訝的。
但對於蘇老婆子的反應，她更是驚楞道：“婆婆，你說什麼？這，你這是聽了什麼風聲嗎？是不是二房他們說的？我就知道他們一家子人就是見不得芊芊好。”
這幾句話無疑是踩了地雷，蘇老婆子的臉黑沉一片，拍了拍一旁的桌子叫嚷：“敢情這件事，二房知道，你們夫妻倆也知道，但還是看着芊芊往火坑裡跳了，有你們這麼當爹孃的嗎？”
蘇老婆子這嗓門大的，跟鬼吼一樣，左右鄰居，都好奇的探出個腦袋一探究竟。
“我，我……”劉氏自打了一下嘴巴，暗罵自己嘴巴賤，不打自招。
蘇大青蹙眉，這才硬着頭皮道：“娘，這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打死芊芊也沒用了。來，坐下喝口茶，消消火。”
“奶奶，對不起，芊芊知錯了。”蘇芊芊垂首站在桌邊，這頭一次回孃家，這纔剛進門，就怎麼把這件事給扯出來了。
雖然嫁給李成文做妾，什麼禮數都沒有，儀式都是草草了事，但是她是真的愛那個男人，更何況這幾天，李成文雖然白天忙得腳不沾地的，但是夜夜留宿她屋裡。
李成文說了，那個正室不過是個擺設，是家裡訂的門當戶對的妻子。
他心裡愛的只有蘇芊芊而已，雖然做妾很委屈，但是隻要這個男人愛她，一切都可以容忍。
家裡是正室當家，除了在府裡不苛刻她的吃穿，不會讓蘇芊芊拿出多餘的錢來孝敬孃家。
這次纔有了，她拿私房錢買了一些普通的回禮。
李成文也是心疼她，給她安排了馬車，但他忙得抽不開身，就不一道回門了。
蘇芊芊原本不依，但想着這幾天和李成文的纏綿，這就心軟了。
“好了，都別吵了，現在還說這個有意義嗎？”一直抽着旱菸，不搭腔的蘇老頭說話了。
這個孫女留不住，好賴不分，就由着她去吧。
反正蘇家又不止這一個孫女。
蘇老頭這會算是看清了蘇芊芊的無腦，無奈的直搖頭。
“老頭子，話是這麼說，可我這心裡頭堵得慌，你說咱們芊芊多好的一個姑娘，當初不是說娶回家當夫人的嗎？”蘇老婆子眼眶紅紅，有些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