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清點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一個姑娘胃口能有多大,撐死也就幾個小菜,他還不至於這麼小氣。
一旁的丫鬟卻是扯了扯粱如玉衣袖,小聲道:“小姐,奴婢可是聽說過這風月酒樓的,是在清水鎮出了名的,但是和我們鎮上可是隔了兩個鎮子,可遠了……”
“好了,你別再說了,我會有辦法的。”粱如玉不耐煩的打斷丫鬟的話,管東管西的,跟她孃的囉唆有的一拼。
“姑娘,那就這麼說定了,你來的時候拿這個牌子過來,就會有夥計招待的。”孟玉清從懷中掏了一個貴賓牌給她。
有了這個代表尊貴客人的身份,夥計們自然會好好招待的,到時候記上就好。
“好的,那就這麼說定了,回頭見。”粱如玉把玩着手中小小的精緻木牌,嘴角翹翹。
看着這三人離開的身影,期待下次見面。
到了清水鎮,唐縉雲將這匹馬還給了孟玉清,高頭大馬,坐的他很不舒服,還是他的牛車舒適啊。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衙門的事情,我這邊會處理好的。”孟玉清看着兩人說道。
這個清水鎮的衙門有些混亂,他打算借用張縣令的手,把這鎮上的地頭蛇收拾個乾淨,在把張縣令拉下馬。
一個不爲百姓着想的狗官,是不配坐在縣衙裡的。
倒是秋季就鄉試了,到時候張縣令下馬後,自會有年輕的後輩請命來清水鎮。
他的深謀遠慮,也算是爲百姓們謀福祉吧。
“嗯,孟公子,有勞了,我先送冰兒回去。”唐縉雲趕着牛車道。
這兩天的果茶鋪子正常開當,三個夥計也由村裡的牛車接送,並不影響什麼。
唐縉雲直接趕着牛車,送蘇玉冰回到魚水村。
一個時辰不到,抵達了魚水村,看到眼前的畫面,兩人都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夕陽下,層層高山,紅光閃閃,涓涓溪流從橋下過,樹木凋零,不過田園這邊是金燦燦,黃澄澄的稻穀。
一陣風吹來,稻穗彎腰搖曳,發出嘩嘩嘩的響聲。
被人拐出去一趟,蘇玉冰咋然覺得還是這個村子親切。
路上有從田間剛勞作回家的村民,也有扛着鋤頭往回走的村民。
看到唐縉雲的牛車,載着蘇玉冰晃晃蕩蕩的進來。
村民難免詢問:“蘇家閨女,你總算是回來了?”
另一個村婦說道:“是啊,蘇家閨女,回來了就好,我就說好人有好報的。”
看着這些村民關切的眼神很真誠,蘇玉冰喉嚨一緊,有些感動。
看來兩天沒去管那鋪子,那三個夥計照常被每天接送,村子就這麼大,這事被人知曉也正常。
“謝嬸子關心,我沒事,只不過是虛驚一場。”蘇玉冰一臉動容。
“沒事就好,趕緊回去吧,你爹孃這兩天可着急死了。”有村民催促道。
“行,那嬸子們回見。”蘇玉冰沒讓唐縉雲多停留,示意他趕着牛車就回蘇家了。
剛從牛車下來,蘇玉冰看着這熟悉的珊欄小院,和那扇緊閉的屋門,突然腳步就沉重起來。
心這一刻砰砰直跳,屋子裡,傳來苗氏毫不掩飾的哭泣聲。
還有蘇小宇甜糯糯的聲音:“爹,娘,姐姐去哪了,不是說讓小宇天天吃好吃的。”
屋裡有一股濃濃的煙味,是蘇老實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着旱菸,嘆氣道:“小宇乖,姐姐過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爹再帶你去嚐嚐鋪子裡好吃的。”
蘇玉冰想推門的動作停頓下了,屏住呼吸,耳朵繼續聆聽,只隔一門,她都能感到屋裡濃濃的壓抑聲。
聽着蘇老實對苗氏的安慰話:“孩子他娘,你別難過了,閨女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嗚嗚嗚……”苗氏哭的更大聲了:“我能不難過嗎?閨女這回來纔多久,怎麼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上次閨女被三房弄丟,落入柺子手裡,還好有好人家收留。這次呢?還不知道閨女是生是死?我可憐的閨女,娘苦命的孩子……”
“好了,你別哭了,這眼睛都腫的不能看了。”蘇老實勸說道。
“怎麼?蘇老實,你什麼意思,我連哭都不能哭了嗎?閨女不見了,這是在挖我的心啊。
你們老蘇家一個個就是要和我閨女過不去。三房弄丟冰兒一次,這次又是大房家的?
蘇老實,我可告訴你,閨女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和你們沒完,我,我就和你和離。”
聽見孃親如此護着她,蘇玉冰感動的眼眶都溼潤了。
就聽她老爹說話的聲音,一臉的無奈:“你,你說你怎麼又說氣話了,冰兒也是我閨女,我也心疼。”
“心疼,心疼,那當初三房那事,也沒見你怎麼樣?每次你爹孃一彈壓,你的火就滅了。”苗氏淚眼婆娑,控訴着他的“罪行。”
嫁給蘇老實二十幾年,她太瞭解漢子的性格了。
憨厚,老實,對妻子兒女都很好,但同時也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愚孝。每回碰到老蘇家那點破事,蘇老實都是怒火沖天,但每回都是被那孝字一把刀,給壓的死死的,三兩下就給弄的沒火氣了。
“可他們畢竟是我爹孃,我……”漢子一張臉被憋的通紅,這左右不好做人,夾在中間做夾心餅乾。
“行,那是你爹孃,我去找大房理論去,憑什麼李家的事情,要跟冰兒扯上關係。”
苗氏擼起袖子,一副怒氣衝衝的潑婦樣,蹭的一下從凳子上彈起,一副風風火火的開架模式。
蘇玉冰感動的不行,就見蘇老實也沉着一張臉道:“孩子他娘,你說的對,一碼歸一碼,這件事是大房不對,我跟你一起去理論去。”
蘇老實也是有底線的,一踩到他的線,也是會跳腳的。
夫妻倆意見達成一致,火急火燎的就去開門。
一開門,迎面看到唐縉雲高大的身影,還有蘇玉冰臉上掛着的笑意。
“爹,娘,我回來了。”這一聲甜甜的呼叫,苗氏心口好似小鑼鼓在敲,腳步卡住,忘記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