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家都有份,別客氣。”他招呼那兩個夥計,拿走了兩杯果茶和兩串烤肉。
那兩名夥計,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沒有那麼拘謹。
“蘇大人,今日裡是有什麼事?”張小薇問道。
蘇浩宇他穿着一襲藍袍,儒雅俊秀,跟記憶中的書生樣重疊,只不過相對於從前,多了幾分讓人琢磨不透的深沉。
他嘴角掛着笑意,沒有任何官老爺的架子,很清明的道:“小薇,都是一個村的,你跟玉冰是好姐妹,我們也跟從前一樣,私底下就不用這麼拘謹了。”
這一刻,周圍安靜,張小薇臉色流露過激的表情,聽到她提起蘇玉冰,立馬問道:“她,她到底去哪了?我絕不相信,他們夫妻倆是遊山玩水了。”
蘇浩宇大笑道:“那你是怎麼想的,可曾聽到過什麼風聲?”
張小薇端着凳子坐下,小聲道:“風聲當然有,我聽唐家人說,他們兩夫妻失蹤了。你們衙門也不是在找人嗎?”
“你猜對了,他們倆是不知所蹤,不過今個我收到玉冰寫的信,她在京城,有些放不下那府邸,讓我來看看。”
張小薇鬆了一口氣,幫他拿出果茶道:“你放心那府邸天天都在打掃,那鋪子是我家那口子在賣傢俱,這之前和冰兒說好的。”
“一切安好就行,這邊就麻煩你多費心了。”
張小薇抿了抿脣,愣了一下張口:“那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在京城做什麼呢?”
這些話,自然不能跟張小薇說。
蘇浩宇斟酌了一下用詞,語氣輕淡道:“這個只能等他們回來後,你親自問她了。”
京城,怎麼偏偏去了京城?
張小薇是不知道內情的,只知道孟玉清也在京城,難不成跟這個有關聯嗎?
“你在想什麼?”蘇浩宇喝了一口果茶,見她沉思發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唐縉雲的身份特殊,是這些平民百姓這輩子都接觸不到的大門大戶,他不能告訴張小薇,只能由着她揣測了。
“沒想什麼,就在想幫他們看好鋪子。”張小薇掃了一圈鋪子道。
京城這個地方,是他們小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地,可蘇玉冰就是去那邊了。
事先一點招呼都不打,就這麼消失不見,張小薇總覺得有隱情。
蘇玉冰是個農女,但她的作爲是一個農女無法比擬的。
到底會是什麼呢?
張小薇百思不得其解,她回去跟蕭大牛一說,同樣引起男人的驚呼。
“是啊,蘇大人說的,但他沒有透露什麼,讓我越發的好奇。”心裡就跟一隻小貓在撓一樣。
“好了,你別想了,不管是什麼,他們平安就好。”蕭大牛道。
他租了這兩間鋪子,每日和那幫兄弟們,做傢俱賣,天天過得很忙碌,很充實。
但隨着這種忙碌,手裡的錢也越發的多起來,他有這個信心,再過三四年,就能在鎮上買一處小小的府邸了。
他能有這個巨大的轉變,多半都是蘇玉冰的功勞,這就是他們的恩人,希望他們在外頭平平安安的早日回來。
將軍府雲樓裡
蘇玉冰在縫製衣服,她離開清水鎮也有一個月了,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
哥哥應該收到她的信了,一定能理解她的。
爹孃那邊,就算一段時間不回去,也不會引起懷疑,畢竟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了。
一年回個一兩次,就算人之常情。
唐家作坊那邊,不知道如何?
夏小云肚子一定很大了,也快臨盆了。
醜丫不知道有沒有長高,唐雨跟徐亮有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說不定,等她回去後,能喝喜酒了。
無法接觸清水鎮,一切都靠想象。
桃紅去給柳綠擦了藥回來,看見蘇玉冰又在縫製小衣服。
這個少夫人,耐心很好,一針一線縫製的細膩認真。
可長時間對着這些,也容易傷眼睛,當她想勸解,就見蘇玉冰擡頭看她。
“去給柳綠上藥了嗎?她一點沒?”聞到她身上的藥味。
柳綠就是臉很腫,日常的活還是能幹的,但一想到她被惡意欺負,她這顆心怎麼都不能平靜。
“好很多了,她說謝謝少夫人關心。”桃紅眼睛溼潤道。
她們這些做下人的,經常被主子打罵是正常的,哪裡還能擦什麼藥,都是等疼幾天自然好的。
可蘇玉冰不一樣,她對下人特別好,特意吩咐請大夫來看看,並配了膏藥,吩咐她每天都去給柳綠塗抹。
這份恩情她們記住了。
“你們都是我的人,我自然關心。”
桃紅猶豫了一會,還是將今早的消息托盤而出:“少夫人,像您這樣肯爲奴婢出頭的不多了,但也因此得罪了大夫人。”
“得罪就得罪,反正沒有這些事,我們也成了她的眼中釘,不如明面上來。”蘇玉冰看着手上的線完了,低頭咬斷線頭道。
“今早,我看到大夫人扶着三小姐進屋了,聽說跪了一夜,人都暈倒了。”
蘇玉冰聽了這話,是有點稀奇了,還以爲那蠻橫的千金,會半夜溜回去睡覺,居然這麼乖巧?
“這麼不經跪?還虎將子女呢?說出去丟人。”
桃紅見她這麼不屑的語氣,倒吸了一口氣:“少夫人,奴婢都不知道怎麼說了,這不是重點,關鍵大夫人很生氣,當場就發話,說要咱們好看。”
“我就不明白了,她都是當家主母了,怎麼就不能容下我們?三姨娘不是被她害死了嗎?她還不消停?”
聽蘇玉冰這憤恨的口氣,桃紅趕緊左看右看,看四處沒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把門關好。
“少夫人,噓……這種話以後可千萬別說了,三姨娘這事沒有證據,而且大夫說是舊疾復發的。”
看着小丫頭一提起大夫人,如臨大敵的模樣,倒是讓蘇玉冰好奇了:“你們都好像很怕大夫人,就算我們不惹她,但我們的存在已經對她造成危險了,怕被捏死,還不如找準機會主動出擊。”
“少夫人,我知道,但大夫人手段狠毒着,這些年,這府裡不是沒有小妾,有多少被她各種理由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