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誠意請教
這並非一個修仙的世界。
雖然九陽那老道士手上的那頁紙很有古怪,看起來很玄妙很神奇的樣子,又弄了一些人聽不懂的語言,但花襲人卻估計,那至多也不過是一篇厲害些的內家吐納心法而已。
好吧,就算那是修仙功法,但世界上的物質結構不同,修煉沒有天地大環境支撐,就算是再天才再努力又能如何?最多也不過是像九陽老道一般多活些年罷了,絕成不了仙的。
她之所以將冷焰介紹給九陽老人,只是覺得,這對冷焰有好處——
且不說會多活幾年。
世人眼中,九陽老人仙風道骨是陸地神仙,牛氣厲害的很,走到哪裡人人都得供着他。他一句話,若是斷人姻緣得話,就算是兩家本來都不願意,兩人本來也都不願意,當事人也會立即改變態度,歡歡喜喜地成了!
就像她之前設想的那樣。
宋景軒強勢,背靠着太子殿下。九陽老人在這姻緣方面,絕對是能壓過太子殿下的牛人。
她將冷焰帶出來,就必須爲他的將來負一些責任。若是靠她這個當什麼鄉君的義姐靠不住,那就找個更厲害的靠山。
九陽老人出現的就正好。
而再說她如今想法變了,也該找九陽老人說一聲。
萬一他突然大發善心地插一句,豈非就成了烏龍事?而若真成了烏龍,又是她自找的……
花襲人想到此處,便問四兒道:“四兒,你覺得我最近是不是蠢笨了許多?經常稀裡糊塗的不夠清醒?”
四兒用力點點頭,又猛然搖頭,惶惶道:“不是啊,小姐,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小姐您別多想了。您沒有的,真的。”
竟然有些語無倫次了。
花襲人有些無語,探身語重心長地道:“四兒啊,在小姐問話時候要老實回答纔是個好丫鬟啊,不然本小姐做錯了,你們不提點,是準備看本小姐的笑話嗎?”
四兒被這話唬了一下,忙道:“沒有的,沒有的。”
花襲人抿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四兒受不住這種目光,猶豫半響,才飛快地看了花襲人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其實奴婢們,還有趙嬸子都是一樣,不懂小姐您爲何不答應軒公子的求親……”
就是這樣。
這就是讓人惱恨之處。
花襲人好不容易纔想通了的心思差點兒又打了幾個疙瘩,很是不舒服——
爲什麼所有人都是這個意思。
就像他能看上她就是她天大的榮幸她應該跪地謝恩再歡天喜地將他奉爲信仰立即貼上去一樣。不然,就是她眼瞎,她愚蠢,她不可理喻,不知所謂。
真真是夠了。
她花襲人難道除了他就沒人要了麼(貌似現在真的沒人要)?
就算沒人要,她難道就不能愉快地生活了嗎?
實在是過分至極!
花襲人臉色當即變了,做了幾個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生氣,將心底那升騰起來惱恨的小氣泡給摁滅了,瞪了瞪四兒。
四兒訕訕地笑了一下,縮了一下脖子。
花襲人沒有再找不自在,去問四兒爲什麼要這麼認爲。因爲那樣就是自己找難受來着。不過,仔細回想一下,她最近貌似的確有些昏頭昏腦的?
因爲她雖然活了兩輩子,其實就是一大齡女青年,沒有感情經歷,雖然在碰到這個人類終極命題的時候,依舊如其他女人一樣,會一下子降低很多智商?
這樣可不行。
花襲人一路反省,沒多一會兒,就到了暗香來後的小院裡,見到了九陽老人和冷焰。
她到的時候,九陽老人正悠遊自在地品着茶,而冷焰卻彷彿是如一顆石頭一般,按住那張薄紙在旁邊入了定,連她到來也沒有發覺醒來。
看來,她一個答案已經揭曉了。
花襲人揚了一下眉,走向前同九陽老人見了一下禮,笑道:“看來,道長已經有了滿意的高徒了?”
“這小子非要你同意。”九陽老人擡眼看了花襲人一眼,輕飄飄做高人狀,問道:“那丫頭你同意不同意?”
花襲人笑着給九陽老人斟茶,而後坐下來,道:“冷焰能有您作師父,那是他天大的機會,我又怎能不同意。再者,別看他年紀小,但卻是也該是自己拿主意的。我是做姐的,怎麼替他把什麼都決定。”
“若連什麼都被旁人決定了,那人這一輩子,過得還能有什麼意思。”
“丫頭,你這是在感慨了?”見花襲人在冷焰的問題上識趣,九陽老人心情不錯,便欲與花襲人閒聊。
他也很難得能有人一起閒聊。
他活的太久經歷的太多,看待尋常人,便如同看孩童一般。而這些人待他也是敬畏,說什麼也沒意思。但他再怎麼活的久,也不曾活過兩輩子,有花襲人不同時空不同文化的經歷。
九陽老人看的出來,花襲人絕不畏他。
如此這般,就讓九陽老人難得地有了交談的興趣。
“看來,老夫剛纔給宋景軒斷的不錯。”九陽老人道:“你這個丫頭,性格真是要強的很啊……”
什麼叫做給宋景軒斷的不錯?
難道宋景軒居然來找這個老道問姻緣來了?
花襲人覺得有些發窘,麪皮微微發紅,挑眉道:“以道長如今這地位,難道還兼職替人看生辰八字合婚貼不成?”
“人老了,就愛做一些從前不願意做的事。”九陽老人似乎也在感慨:“宋景軒誠心誠意地請教老夫,老夫自然不願意讓他失望,是也不是?”
“您老若是在街口支張桌子算卦批字,保證生意做個十年八年也做不完。”花襲人嗆聲道。
“那可不成。”九陽老人高深一笑,道:“老夫可是有道高人。”
“那我也誠心誠意請教道長,我的姻緣落在何處?”花襲人無語一番,想想自己來找這老道的目的,咬牙問道。
九陽老人往椅背上一靠,摸了一把美髯,微微閉上眼睛,面孔朝天,高深莫測地道:“生辰八字說來。前一世的,和這一世的。”
“不知道。”花襲人一攤手,道:“前世我是福利院長大的孤兒,根本不知自己出身年月。而這一世,我也不記得了。出生的時候,這身體還不是我的呢。”
(要過年了,沒有存稿,最近只能做個兩千黨了。我對不起親們。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