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熱鬧
沒想到,任少元心儀孟如嫣。
也對。
孟如嫣這樣傾國傾城的第一美女,那個男子不心儀。多少如任少元這樣的貴公子,怕都將孟如嫣當作自己的傾慕對象吧。只是這個時代規矩嚴格,孟如嫣又名聲在外,種種原因,讓貴公子們都受到了家中警告,不敢上前表達罷了。
但不敢上前,不代表心中的傾慕就消失了。
孟如嫣一旦有所求,不知有多少人願意爲她效勞。就像現在的任少元。
美人柔弱,更讓人疼惜。
任少元慌張地道:“沒有,沒有麻煩。不麻煩的。”
“讓公子見笑了。”孟如嫣睫毛上沾着露,偏又露出一個笑容,脆弱的讓人心疼的悽美笑容,輕啓粉脣,道:“或許,這就是如嫣的命……”
多麼讓人可憐。
花襲人一邊欣賞,一邊嘖嘖讚歎。她不禁在心中對比着自己……恩,她花襲人就一定沒有這個條件,扮楚楚可憐,也得自己自身條件硬啊。
任少元一聽心痛萬分,不禁道:“襲妹妹不肯答應幫你?”
爲什麼不答應?
任少元偏頭,看向花襲人,眼中有失望,有不解,還有些憤怒,質問花襲人道:“襲妹妹,你爲何不肯幫她?你也是就要成親的人,肯定會有幸福的將來,難道就不肯心軟一些,幫一幫她?對於你來說。只是你一句話的事情啊!”
花襲人笑了,反問道:“那我爲什麼要幫她呢?說一句話的確不難,但我爲什麼要替她說話?我並不記得。我與孟二小姐之間,有太深的交情吧。”
“不是……”任少元怔了一怔,解釋道:“她那麼可憐……”
“可憐的人多了去了。”花襲人道:“之前那位叫綠釉的舞娘也很可憐。恩,經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有些想要幫她了。”說到此,花襲人彷彿十分驚訝,詫異地道:“難道孟二小姐居然淪落到比綠釉還要可憐的境地?”
她驚詫非常。問任少容道:“容兒,你聽說了嗎?”
任少容對任少元一進來就維護孟如嫣的行爲正非常生氣。聞言立即搖頭,無辜地道:“沒聽說啊。綠釉是舞娘,冰會結束之後只怕要在那種地方供人玩弄的,最可憐不過了。”她搖搖頭。認真地道:“我覺得,孟家姐姐肯定不會有綠釉可憐的。”
這就是將孟如嫣同舞娘放在一起比較了。
這絕對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孟如嫣再經受不住,哀婉地看了花襲人和任少容二人一眼,低泣着就要往外疾走出去。
“那怎麼能一樣!”任少元也是大惱,漲紅了臉,下意識地去攔住孟如嫣……於是,孟如嫣低着頭,軟軟地撞進了他懷中。
溫香軟玉。
任少元只覺得有一股熱血衝進大腦,於是大腦再也無法指揮身軀。僵在了那裡,只是手臂下意識地用力,禁錮着懷中的嬌軟。不肯讓其掙開。
孟如嫣似乎也被這個變故弄得傻了,一時間也忘了動。
任少容盯着這二人愣了一下,突然尖叫一聲,猛然衝過去朝着孟如嫣撞,一邊推人一邊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幹什麼!孟如嫣,你要要不要臉!”
“我要告訴娘!”
任少容真的氣壞了。高聲叫着,抓住了孟如嫣的衣袖。差點兒就將她扯了出去。她這一拉一扯,任少元下意識地就要護住懷中美人兒,摟着人轉身,用身體護住孟如嫣,承受着任少容的推拉,呵斥道:“容兒,你別這樣!”
“我怎樣了!”任少容惱的俏臉通紅,見任少元護的嚴實,聲音中都有了哭腔,喊道:“我怎麼樣了!啊!你們還這樣!不要臉!”
任少容越是惱,就越是拍打任少元,要去推攘孟如嫣。而她越是如此,任少元就越是護的越緊,不肯讓她得逞。至於孟如嫣……
花襲人瞧着熱鬧,瞧的真是開心極了。
她已經悄悄地佈置了下來,不讓聲音傳出去,不讓人來打擾了這種好戲——這可比什麼外面的冰會有意思多了。
尤其是美人兒的表情。
花襲人瞧的出來,從任少元一進來起,她就有意無意地想要利用任少元,替她出頭。這也許是一種女性,尤其是女性美人兒的本能。至於剛纔撞倒了任少元懷中那種有意無意的觸碰,也應該是她刻意而爲之。
試想,若非如此,她順利地出去了,她今日來的什麼目的,估計都達不到了。她自然不能順利地出去,要讓任少元攔住她。
恩,這一撞,這種接觸,定然能讓男人頭腦發熱。
果然。
任少元頭腦就熱了。
他順勢抱住了孟如嫣。
若僅僅如此,也沒什麼。兩人清醒過來,自然就分開了。有了這一抱,任少元肯定就更爲她爭取,只當是付出的那稍微一丁點兒的代價。
但孟如嫣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任少容見到這種狀況會突然情緒失控,會不顧形象地過來廝打,口出污言,如市井村婦一般,不肯罷休。
此時她想要掙開任少元的懷抱都不能,已經是羞怒交加,俏臉通紅,美目幾乎就要噴出火來了!
蟬兒和蝶兒都驚呆了,瞪大着眼睛,不知該如何是好。
至於玉蘭,倒是很淡定地,一直站在花襲人身邊,隱隱在護住她,極爲盡職盡責。
而花襲人自己,一直坐在店家的條凳上,都沒怎麼動過,面上笑意吟吟,心情不錯。
“夠了!”
過了許久,任少元怒斥一聲,瞪蟬兒和蝶兒道:“還不過來拉住你們小姐!這像什麼話!”
蟬兒和蝶兒忙跑過去,將任少容硬扯了出來。任少容也累了,抗拒了兩下,尤不死心,開口訓這兩人道:“你們是我的婢女還是他的婢女!你們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蝶兒和蟬兒不敢吱聲,也不敢放開任少容。
任少元說的沒錯,實在有些不像話。若是再鬧下去,回到府中,兩位主子會如何她們管不着,而她們肯定會受到懲罰的。
此時,蟬兒福至心靈,開口勸任少容道:“小姐,您別激動!您看二小姐不是好好地坐着呢嘛!您也別激動!先坐下歇歇再說!”
這句話,讓任少容稍微冷靜了些,看向花襲人,見她果然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不禁怔了怔。花襲人見她看過來,就笑道:“容兒,過來歇會兒,瞧你都累出汗了。”
“哦。”任少容抹了一下額頭,可不是出汗了?她看見花襲人這般模樣,想起之前她將孟如嫣擠兌爲難的樣子,又真的覺有有些累了,眼珠一轉,真的到花襲人身邊坐了下來,吩咐蝶兒道:“給我弄點兒水來。我渴死了。”
蝶兒和蟬兒都是鬆了一口氣,忙張羅不提。
任少元摟着孟如嫣,瞪着花襲人這邊,臉上還帶着惱,又有些震驚疑惑難以置信,各種情緒在一起,讓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怪異。
花襲人揚了揚臉,笑眯眯地道:“兩位可抱夠了沒有?若是抱夠了,不如也坐下歇歇喝點兒水……婆婆的餛飩湯還是很不錯的,是不是,容兒?”
任少容點點頭,大笑了起來。聽聽花襲人這句話,比她剛纔上去打人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拍拍的打臉聲音,可真動聽!
她端起碗抿了一口湯潤潤嗓子,心中打定主意,只管跟着花襲人,看花襲人如何收拾這不要臉的孟二小姐。任少容相信,花襲人是她這一邊的,肯定對孟如嫣看不慣。
還有任少元。
他居然會這樣,真是腦子壞掉了!
待回家告訴娘,看他怎麼交代!
不說任少容心中的盤算,只說任少容兩人聽到花襲人這麼說,果然顧不得怒,只剩下種種尷尬難堪,忙各自鬆開,後退幾步,都是漲紅了臉。
任少元打量着孟如嫣。只見她面色酡紅,分外動人,心中更是升起一抹柔情,轉頭對花襲人道:“襲妹妹,別開玩笑。”
他對花襲人可要客氣多了。
花襲人笑了笑,揶揄道:“這麼多人看着呢,可抵賴不掉。”她笑眯眯地看向孟如嫣,道:“瞧,孟二小姐正害羞呢。”
孟如嫣面上殷紅欲滴,美眸在花襲人身上轉了一圈,尤爲委屈。
任少元心中溫柔如水,見狀不忍,再次向花襲人懇求道:“襲妹妹,快別這麼說了。剛纔只是意外,意外……”
“哦?”花襲人詫異地在任少元和孟如嫣身上來回掃了幾下,對任少元眨眨眼,道:“兄長真要將這當做意外?要知道,若是被兩家長輩知曉……”
她說的意味深長。
若是被兩家長輩知曉,這二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摟摟抱抱這麼久,恐怕會促成這一樁親事吧……兩家都是體面人家,發生了這種事情,不能不認。
任少元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心中生出一絲歡喜來,下意識地就去看孟如嫣。
孟如嫣深深垂着頭,看不清楚是什麼表情。但花襲人二人是坐在的,自然能夠瞧見,這孟如嫣的剎那間的神態,變幻多樣,十分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