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言論
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衆號“qdread”並加關注,給《花襲》更多支持!她幾乎都還不曾與宋景怡相處過。
她還沒嫁過去呢,宋景軒就這麼甩了手。
這讓花襲人感覺有點兒發囧。不過,既然他如此毫不見外地信任她了,她也不願意矯情地推脫,囧了一囧後就點了頭,道:“成,將來我試試看。景怡今年是多大來着?”
“十四。”宋景軒道:“比你小些。”
“……”花襲人很多時候會忘記,自己這具身體纔剛滿十五,就急吼吼地要嫁人了。即便在她從前的計劃中,她也想計劃至少過了十七纔有男人的。好吧,她這副小身板也算是發育完全了,不必非要糾結年齡大小的問題……
“我情況特殊。”花襲人道。
至少,她的心理年齡,絕對不止十五了。
宋景軒偏過頭,視線微低,在花襲人身上掃視而過,嘴角似乎有了些莫名其妙的意味,但並沒有說什麼。於是,花襲人就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虛了。
她縱馬而行,擡眼看見田野泛綠的鬆軟的田野,吸一口氣兒,就有清新勃發的力量沁入肺腑,感受着所有的一切都在因爲春天的到來而滿是歡欣,心情就自發地美好起來,那點兒心虛立即就不重要了。
不重要的,忽略就好了。
“這片桃林是誰家的?”花襲人問道。
“不是誰家的。”宋景軒道:“這是野桃,結的桃子又澀又小,沒有人喜歡。這兩岸又多是石塊。不好用莊稼,也就沒人眼饞非要不可。再者,這桃花溪已經是京城一景,若是歸了私人,倒是顯得朝廷不夠大氣。”
花襲人點頭。
如今不是後世那時候。
隨便能入眼的地兒都被圈起來收費纔給看。大自然的美景。誰都能享有,不論貧與富。
到了桃花溪邊,兩人下了馬,在桃林間漫步而行,輕言笑語,其中的甜蜜輕鬆。自然只有二人心中清楚,不便爲外人道。
到了果子山下莊子時候,花襲人面頰被春日的暖陽呵成了蘋果色,眼睛中滿滿地全是笑意。她身邊的宋景軒的俊臉倒是依舊宛若羊脂白玉,只是再沒有了往日的沉冷酷色。柔情自然就散發了出來。
之所以選擇果子山,除去這果林繁花將綻的金色之外,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因爲,清和郡主將這個莊子添入了花襲人的陪嫁名單,已經是屬於她的了。
她也好順道過來看一看。
山的另一邊,屬於南順侯府的莊子已經建成,白牆黛瓦。嶄新地立在那裡,顯得安靜而沉默。
“爲人母者,大約都是清和郡主這樣的吧。”花襲人遙望那邊。感慨道:“爲了女兒,真是該想的不該想的,都想到了。”
清和郡主給花襲人備下的田產,都是臨時購買,或者是侯府這些年新添置的。僅有這果子山,是原來屬於清和郡主的產業。她完全沒有道理將這個地方給花襲人。
若不是南順侯在旁邊有個莊子。而任少容和韓清元在這果子山亦曾經碰到的話。
“很多時候,不是想的周全就有用的。”宋景軒卻這麼說道。
聽語氣。是他知道有什麼隱情?
花襲人偏過頭,飛出一個眼神詢問他。
宋景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柔情醉人,開口道:“你那位義兄,實在是一個古道熱腸之人……”
百花園。
韓清元與韓麗娘走進來的時候,再也不是從前那般無幾人留意。幾乎自然不自然的,都朝着他們注目,眼中除了審視和妒忌,還多羨慕和親近。
幾乎再沒有了輕視和瞧不起。
一個年紀輕輕的侯爺。
即便他不出仕,在朝廷上無作爲,但其富貴權勢,也讓人羨慕眼紅。
尤其是在場的閨秀們,目光在韓清元清俊沉靜的面龐上一掠而過,都不由自主地紅了臉,捏緊了帕子。
京城貴公子不少。
如任少元這樣的一品貴公子或是定了親,或是高攀不上,那麼,綜合起來,韓清元就成了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哥……”頭一次被人這麼注目,韓麗娘有些不自在。
韓清元卻十分坦然,道:“從前她們打從心底瞧不起你的時候,你都沒如何覺得自卑害怕,那今日她們羨慕嫉妒你了,你怎麼反而不自在了?”
“以後要習慣。”韓清元低聲對韓麗娘道:“想想花妹妹。她成了百花郡主,被人叩拜,不也是從容的很。都是在大柳鄉長大的,你不如她厲害能幹,但總也不能差太多,丟了她的人。”
韓麗娘俏臉一肅。
想起花襲人,她果然鎮定了下來,悄悄地呼出一口氣,露出一個恬靜的大家閨秀一樣的笑容。
此時,她突然很感謝韓母的嚴格要求,自幼就交給了她這些規矩禮儀,才讓她今日站在這裡,不會露怯。
任少容同沈玉雪相伴着迎了上來。
“你們可算來了!”任少容同韓清元見了禮,拉住韓麗孃的手,問她道:“這都有好一陣子了,你怎麼一直都窩在家中不出來?難道新家就那麼好,還沒有逛夠?”
“縣主說的哪裡的話。”韓麗娘笑着回禮,道:“這陣子,家中一直都在籌備告慰祭奠先人之事,有些不便出門。”
“這樣啊。”任少容並未真的要一個說法,聽見韓麗娘這麼說,想起南順侯府的確是多少年的沉冤得雪,的確需要鄭重地祭祀,也就釋然不再多問,給韓麗娘介紹沈玉雪道:“這是沈家沈玉雪姐姐……”她抿着脣。眉眼彎彎地補充道:“不過很快就要成爲我嫂子了。”
沈玉雪紅了臉,微微露出嬌羞之色,卻又依舊大方地同韓氏兄妹見禮,對韓麗娘笑道:“我都從容兒妹妹這裡聽說韓妹妹好多回了,次數僅僅比百花郡主少一點兒。但卻是一樣的難得一見呢。”
“沈姐姐也笑話我。”韓麗娘莞爾笑道:“只怕接下來,我總要在沈姐姐面前晃,又要惹得沈姐姐厭煩了。恩,差點兒忘了恭喜沈姐姐,只是今日忘了帶禮物來,改日一定補上。”
沈玉雪說話時候。一直都在留意着韓麗孃的神色,見她說“恭喜”的時候並無半點拈酸吃醋之類的別樣神色,心中立即知道韓麗娘不是對任少元有過企圖的,於是她的笑容也真誠起來,打算將韓麗娘作爲朋友了。
雖然說。韓麗娘從前的出身不值一提。
但她沈玉雪從東北來京城,不也是遭到許多譏笑和輕視麼?再說,任少容很喜歡這一位,這一位又同那一位百花郡主關係匪淺。
若論出身……
如今這大梁,有誰還敢將百花郡主不當一回事兒麼?
看看那邊那位高傲的京城明珠孟如嫣。若非不是孟家有人得罪了還不是郡主的那位,被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給狠狠收拾了一頓,硬是將正蒸蒸日上的孟家給打擊的七零八落的……別的且不說,若是有從前的孟家權勢打底。孟如嫣怎麼會落到今日這個境地?
沈玉雪的目光朝着孟如嫣的方向一瞥就收了回來,對韓麗娘笑道:“那我就等着收韓妹妹的大禮了。”言語中透了親切隨意和不見外。
韓清元稍微站了一步,聽她們三人寒暄說笑。
任少容卻是特意朝他嫣然一笑。道:“還沒有正式謝謝韓公子上元那晚的相助。”
韓清元禮貌地淡笑,道:“縣主太客氣了。當日不過是一點小意外,即便在下不伸手,縣主也會平安的。”
“總之,還是要謝謝你。”任少容依舊堅持。
韓清元便沒有再說什麼。
她們這邊說笑人熱鬧,明眼人一見就知道。這幾人關係不錯,絕不像是普通的寒暄客套。
“這位南順侯府的大小姐什麼時候同武陽縣主有交情了?”有人瞧着有些驚訝眼熱。不禁左右嘀咕詢問。
任少容的縣主封號並沒有帶特別的字。但人們爲了方便稱呼,就用武陽侯的“武陽”兩個字加在了前面。
“不知道。”另外有人道:“莫非是因爲百花郡主的原因?南順侯可是收留過百花郡主幾年的。憑腦子一想,就知道他們之間干係匪淺。我曾聽過長輩議論,說南順侯能平反覆爵,都是因爲百花郡主的原因呢。”
“那我還聽說,當年韓家還嫌百花郡主是個孤女,配不上韓家呢。所以,百花郡主才從韓家離開了,自食其力開了個暗香來。”有人就泛酸譏諷,道:“這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的虧百花郡主心存感恩,不跟他們計較呢。”
“瞎說什麼呢。”有人立即提醒這一位。
不說當年的情形到底如何,但這麼一說,就涉及到好幾人的名聲問題,實在不是個好接的話題。如今皇上不知有多寵着百花郡主,她又嫁給了深受信任的軒公子,誰也不會閒着想要找不自在,非要背後說難聽的話。
若是被知道了,後果可不是她們能夠吃的消的。
話題很快被帶離到他處,又有新的客人過來,任少容和沈玉雪就放開了韓清元和韓麗娘,招呼新客人了。
“這沈玉雪也真是好運氣。”有閨秀眼中的羨慕之色,怎麼也掩飾不住。
“是啊,她一家人才從東北的冰天雪地裡來京城幾天,就能同武陽侯世子定親……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看她與武陽縣主一起說笑迎客,真是好不害羞地將自己當成半個主人了。”有人附和道。
“定了親,名分定下,她要是不幫忙,才說不過去呢。”另外有人道:“不過今天武陽侯世子是不是沒來?都定下了,反而避諱了?”
“哎,你聽說沒有?”有閨秀拉着密友,小心地朝着孟如嫣那邊看了一眼,低聲道:“聽說咱們的京城明珠沒能進宮之後,首先就想的是世子……但卻大意之下,栽了個跟斗沒能成功……”
“真的假的?你哪裡聽來的,快說說……”
百花園中,曉春軒附近的坡林中,閨秀與公子們三三兩兩,或是笑容滿面,或是故作矜持,不知道在一起說了多少京城的大小事。
孟如嫣同徐清黎站在玉蘭花樹下。
早春十分,玉蘭樹還不曾生出半片葉子,樹枝還都是暗灰色呢,枝頭就開滿了潔白如玉的大朵大朵的玉蘭花,分外地潔白動人。只是,這邊稍嫌不夠向陽僻靜了一些,又加上玉蘭樹比起各種果樹都要高大,花兒也高高在枝頭上,因而過來逛的人並不多,顯得有些安靜。
安靜有時候會讓人覺得舒適,更多時候卻會讓人覺得難以忍受。
徐清黎剛纔也在那些閨秀之中,沒少聽到她們議論的話,心中替孟如嫣覺得十分委屈和不值,心疼她道:“這些人聚在一起,總是愛亂說,孟姐姐你別太在意了。”
“我不在意。”孟如嫣淡淡一笑,擡頭看樹枝上的玉蘭花,美麗的面頰比那玉蘭花兒還要漂亮,道:“就在去年這時候,她們不還在談論着百花郡主的種種過往嗎?那個時候,她們也沒少出言譏諷,存着惡意和輕視吧?”
那個時候,花襲人是什麼人?
她還是一個被遺棄了的,在市井掙扎求生、好不容易有點兒成績,卻又被嫡母發現迫害,自己也半死不活的一個卑賤的外室女。
那個時候,她們說的話同樣非常地不堪入耳。
“但如今,她們提起百花郡主,都要用一副尊崇諂媚的語氣,哪怕百花郡主此時並不在她們面前。”孟如嫣淡淡地道:“人就是如此,由着她們說去吧。”
她這些日子,反而想的開了。
抑或說,她堅強了許多。
——如今的流言蜚語譏笑輕視算什麼。只要有一日,她成功地站在了高處,她們一個個的,不還是要對她跪拜諂笑。在意她們,平白浪費了時間和心思。
但孟如嫣依舊很感激徐清黎的陪伴。
她看向徐清黎,伸手摸了摸她顯得消瘦的有些透明的臉蛋兒,輕輕地問她道:“你同延平郡王的親事,到底是打算如何了?你還是不喜歡這門親事嗎?”
“我喜不喜歡,有什麼打緊的。”徐清黎覺得有些怪異,讓開了孟如嫣的手。()